“法克.”
斯嘉丽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开始权衡对策。
找罗夏帮忙?
这确实是个办法。【幽灵党】早已不是简单的恐怖组织,凭借其武装力量和【机器】的监控能力,无论是暗杀还是强攻,都有很大把握将安妮置于死地。
但这是为父报仇!
斯嘉丽不愿假手于人,她渴望亲手了结仇人,用刀刃划过凶手咽喉时,听她痛苦呻吟,忏悔罪行。
沉思良久后,斯嘉丽下定决心,将浴巾甩在一旁,换上了笔挺的制服。
半小时后。
办公室门外。
斯嘉丽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后猛然睁眼,目光已恢复平静。
敲门,等待回应,整理仪容,一套流程后,她推门而入,见到了正在通话中的安妮。
安妮·塔伦蒂塔。
国土安全局实权高层之一,位高权重。
虽已年过六旬,却保养得宜,一头乌黑长发搭配深邃的欧式五官,风韵犹存。
裸露的手臂肌肉紧实,清晰可见训练痕迹,丝毫不显老态。
见斯嘉丽进来,安妮微笑地抬手示意她先坐。
电话那头似乎在讨论欧洲分部事宜,语气严肃,不时记录,看来杜克的消息属实,这女人即将调往欧洲。
斯嘉丽内心越发焦灼,思绪翻涌,连对方呼唤都未听见。
“斯嘉,斯嘉?”
斯嘉丽猛然回神,发现安妮已挂断电话,正疑惑地望着她。
“抱歉,主管。”斯嘉丽连忙正襟危坐:“刚才在想些事情,走神了。”
安妮莞尔一笑,起身坐到她身旁,轻拍她的腿:“我懂你的担忧。国会已经批准调令,过几天我就要去欧洲赴任。我不在时,肯定会有人打你行动队长的主意。不过以你的实力我放心。实在不顺心,随时可以来欧洲找我。”
斯嘉丽强忍厌恶,面无表情。
尽管是杀父仇人,安妮却一直待她极好。这个行动队长的位置,也是安妮费心周旋为她争取的,因此局里都把她当作安妮的心腹,礼让三分。
但这种特殊关照只让斯嘉丽更加憎恶。
记忆恢复后,她对这位伪善的女人只剩恨意!
“真羡慕你这头耀眼的红发。”安妮轻抚她的发梢,“这次去欧洲为融入当地,我也打算染个发色,换个心情。”
“主管保养得宜,别人看到一定以为我们是姐妹。”
“哈哈,我可没你这丫头年轻。”
闲聊寒暄片刻后,斯嘉丽故作犹豫:“主管你这次欧洲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亲自下厨,请您来家里做客,聊表心意。”
“你有心了。”安妮欣慰一笑,略显遗憾,“可惜时间紧迫,要处理太多交接工作。这样吧,明晚我在家办个小家宴,你一定要来,就当饯行了。”
“明晚.家宴我去合适吗?”斯嘉丽佯装为难。
安妮一拍她肩膀:“就这么定了!这么多年,你跟我的女儿有什么区别?跟我就别见外啦。”
斯嘉丽嘴角微扬,注视着这位“慈母”,她郑重颔首:“好,一定准时到场!”
第276章 送你一头红发!
第二天夜晚。
斯嘉丽准时来到一栋普通的联排别墅前。
她没有将车停在最近的停车场,而是直接停在了路边。
不出意外的话,半小时后就会收到罚单,一小时后,挡风玻璃上就会被贴上那种只有缴纳罚款才能取下的违停塑料板。
但她并不在意这些——或者说,她确信自己用不了一小时就能解决目标离开这里。
停车场车辆太多,万一出入口被堵住,那她可就进退两难了。
打开化妆镜,斯嘉丽仔细补了补妆。既然是家庭晚宴,自然不需要像正式酒会那样盛装出席。
她只穿了一件得体的休闲西装,但妆容却格外精致,明艳动人。
镜中的自己让斯嘉丽凝视了十几秒。
最终她合上镜子,将一把跳刀和两把微型手枪分别藏好,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迈入夜色中。
门铃响后不过几秒,大门应声而开。
“斯嘉~~”
平日总是一身职业装的安妮,今天罕见地穿了件白色毛衣,搭配她那和蔼的笑容,显得格外慈祥。
“你来晚了些,就等你了。”
“路上堵车,我顺路买了您最爱的樱桃蛋糕派。”
“哈哈哈,还是你这丫头最贴心。”
两人在门口拥抱寒暄了好一会儿才关门步入屋内。
作为国土安全局后勤主管,安妮的年薪和隐形收入加起来妥妥超过七位数,堪称隐形的富婆。
但她却低调地住在这栋普通联排别墅里,周围邻居都以为这位气质不凡的女士是某公司的设计师或会计师,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和蔼可亲的女人竟是安全局未来的副局长?
斯嘉丽捧着蛋糕派,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当她穿过玄关进入大厅时,虽然笑容未变,瞳孔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缩。
据她所知,年过七旬的安妮几乎没有亲人,终身未婚,也未曾收养子女,唯一的亲属是已故兄长的独女。
然而此刻,宽敞的大厅里竟聚集了十余人,既有安妮的贴身警卫,也有局里的同僚。
这出乎意料的宾客阵容让斯嘉丽内心泛起波澜,计划被打乱的焦躁感油然而生。
“斯嘉!别站着发呆,快过来坐!”
公爵杜克热情招手,拍了拍身旁的沙发。
没错,这个莽汉也在安妮的邀请之列。
未来副局长的邀约,杜克再忙也要抽空赴约。
“你们先聊,我去厨房看看,大约半小时后开餐。”安妮轻拍斯嘉丽的肩膀,向众人微笑颔首后便走向厨房。
面对众人目光,斯嘉丽神色自若地将樱桃派放在茶几上,在杜克身旁落座。
“主管邀请你的?”她压低声音问道。
“不然呢?”杜克晃着威士忌杯,略带醉意,“我可不像你是主管的心腹,能随意登门。这地方真够偏的,绕了好久才找到,路上还顺手教训了几个闹事的倪哥。”
这家伙显然已经喝了不少,说话都变的口无遮拦了起来。
斯嘉丽担心他酒后失态,用手肘轻撞提醒。
但杜克似乎心情极差,仰头灌下大半杯威士忌后,又起身要去酒柜续杯。
斯嘉丽皱眉跟上,一把夺过酒瓶:“这里不是基地,是主管家!大厅里坐着四五个局里高层,你想让他们看到行动队副队长醉醺醺的样子吗?”
“少管我!”杜克夺回酒瓶,一饮而尽:“这种场合就该多喝点。”
斯嘉丽迅速扫视大厅,确认无人注意这边后,一个利落的擒拿手扣住杜克胳膊,将他脑袋按在酒柜上。
“你到底怎么回事?以前可从没见你这样酗酒!”她压低声音呵斥,随即语气稍缓:“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难道连我都不信任了?”
杜克苦笑一声,声音嘶哑:“斯嘉,我可能要离开阿美莉卡了。”
“什么?”斯嘉丽一愣,“安全局批准你辞职了?”
“不是。”杜克摇头叹息,“主管说欧洲分部缺人,要调我过去。”
“欧洲.”
斯嘉丽松开钳制,替他揉了揉胳膊,“这段时间本土恐袭频发,欧洲反而更安全些,去那边未必是坏事。”
杜克摇头:“你了解我,我不怕危险。我怕的是.再没机会给兄弟们报仇。”
斯嘉丽一怔,看着面前痛苦挣扎的战友,沉默不语。
“这些日子,我每次闭眼都能看到开伞索他们的脸,他们好像在责怪我临阵脱逃,苟且偷生。”
杜克握紧拳头,“我知道不是罗夏对手,但从没放弃过复仇计划。可要是去了欧洲,恐怕就再没机会手刃仇人!”
斯嘉丽眼神闪烁。
若让他知道旧金山恐袭时,自己就是给罗夏传递消息的内应,恐怕这家伙会绝望的发疯。
她注视着因愧疚自责而面容扭曲的杜克,不由想起曾经的队友们——开伞索、蛇眼、闪电、船长.
要说悔恨,斯嘉丽并没有。
在记忆恢复、得知身世真相的那一刻,她对安全局只剩满腔恨意。
但毕竟朝夕相处训练多年,共同出生入死,内心难免有些歉疚。
沉默片刻后,斯嘉丽罕见地上前拥抱了杜克。
“对不起,杜克。但我保证,终有一天会让真正的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杜克从未怀疑过斯嘉丽,只当她口中的“罪魁祸首”是指罗夏。
他轻拍斯嘉丽后背,叹道:“我懂,你的恨意不比我少。尽力而为吧.”
吐露心声后,杜克不再借酒消愁,他倚在酒柜边:“话说回来,你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他朝客厅努了努嘴,“主管去欧洲后,你在局里就没了靠山。新局长肯定要掌控行动队,你这个队长位置岌岌可危。”
斯嘉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过了今晚,她能否活着都是未知数,更别提什么队长职位。
两人又聊了些局里近况,很快安妮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晚餐准备就绪,该用餐了。
杜克整了整领口,放下酒杯正要过去,却被斯嘉丽一把拉住。
回头只见她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眉宇间杀气凛然。
“怎么了,斯嘉?”
“答应我,杜克。”她声音低沉,“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当没看见,好吗?”
“你”杜克困惑道,“出什么事了?”
斯嘉丽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是杜克从未见过的决绝与.乞求。
杜克沉默不语,仍在思索她反常的原因。
但斯嘉丽已经恢复常态,松开手,重新挂上明媚笑容,迈着轻快步伐走向客厅。
虽是家宴,菜品却毫不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