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紧接着,格里芬揪住黑鬼的后脑勺,将他的脑袋狠狠砸向金属长椅——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头骨碎裂声响起,老格里芬才松手,任由这个额骨凹陷、奄奄一息的家伙瘫软在脚下。
跟来的囚犯们全都愣住了。
眼前这个臃肿肥胖的老头,怎么看都像个养尊处优的富豪,动起手来怎么他妈的这么凶残?
“法克!宰了这老头!”
震惊过后,囚犯们也被激起了凶性。能关在这所监狱的,哪个手上没沾过血?他们可不会被轻易吓住。
然而面对围攻,老局长非但不退,反而吐掉嘴里的血沫,怒气冲冲地迎了上去。
原本准备帮忙的罗夏都看呆了。
格里芬局长就像一头闯入鬣狗群的非洲犀牛,皮糙肉厚地硬扛着四面八方的攻击,擒拿、抱摔、关节技、锁喉.招招狠辣,打得囚犯们节节败退。
那拳头就跟雨点似的,砸在这帮囚犯脑袋上,砰砰作响!
直到这一刻,罗夏才想起局长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自我吹嘘的口头禅.
“这老头说的不会都是真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参加过伊拉克战争、又在执法系统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兵,对付几个乌合之众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罗夏手里的雪茄还没抽几口,围攻局长的囚犯们已经全部扭曲着四肢,哀嚎着躺倒在地。
局长不屑地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雪茄,粗暴地扯掉沾着黑人口水的部分,重新叼在嘴里。
“真他妈晦气!”
罗夏望着老头略显臃肿却挺拔如松的背影,忍不住咂舌。
自己好像一直都小瞧这老家伙了!
与此同时。
行政楼办公室内,盯着监控画面的狱警咒骂道:“一群废物!连个六十岁的老头都搞不定,就这点本事还敢跟老子要价一条烟!”
他的目光转向左上角监控画面里正在修理改装车的男人,正要拿起话筒叫人,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起。
女典狱长轩尼诗冷硬的声音传来。
听完指示后,狱警神色古怪地放下话筒。
“女士?您确定要让这老头参加赛车比赛?”
“没错,有人想亲眼看着这位前芝加哥警局局长死在飞车比赛中。所以就算要死,他也得死在后天的直播赛场上。”
“明白了,女士。”
狱警盯着监控画面中正手舞足蹈向狱友吹嘘的老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芝加哥本地的黑帮或贩D集团出了大价钱,想要亲眼见证这位警察局长的死亡直播。
后天?
那就让这老头再多活两晚吧。
不过说起来,一直跟在这老头身边的那个囚犯,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
——————————
纽约。
曼哈顿,自然历史博物馆。
安德伍德坐在长凳上,静静观赏着面前这具上世纪出土的霸王龙骨架。
作为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这具恐龙化石确实壮观,不过相比起来,他其实对楼上的草原动物标本更感兴趣。
当然,他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参观展览。
“嗒、嗒、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很快,一位留着银金色长发、戴着墨镜的女人在他身旁坐下。
安德伍德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展品上,身体纹丝不动,只有嘴唇微微翕动,用仅容两人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怎么,罗夏那小子没胆量亲自来见我?就派你这么一个传话人过来?”
安娜头也不回地冷声回应:“他的胆量远超你的想象。我想安德伍德先生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否则,您恐怕也坐不上现在这个议长的位置。”
出乎安娜预料,安德伍德非但没有动怒,嘴角反而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说得对,我确实该好好感谢他。那么.他现在在哪?”
“无可奉告。”
安娜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光盘,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座位上。
这是她连夜去芝加哥的一处公墓中取来的,除了光盘外,那里还埋着不少其他东西。
然而,安德伍德对这张光盘似乎毫无兴趣。
他面无表情地回道:“半年前老爹庄园里的所有光盘,华盛顿早就收到了罗夏提供的备份。现在两党都在用这些材料互相制衡,再多一张光盘毫无意义。如果罗夏想靠这个让我为格里芬洗刷冤屈,恐怕是高估了这些政客丑闻的分量。”
“不,这张光盘的内容和其他所有光盘都不一样。”
安娜抚平裙角,缓缓起身,“它很有意义,尤其是对你个人而言。”
临走时,她故意停顿片刻,转头轻声道:“因为这里面记录的,是我们总统阁下的视频。”
安德伍德原本平静的面容骤然凝固。
等他猛地回头时,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吹牛老爹地窖里居然还有总统的丑闻视频.
他摩挲着手中的光盘,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半年前那批由杰克从芝加哥带回的光盘里可没有现任总统的视频光盘,他原本还以为是这位黑人大总统洁身自好,可现在看来
“罗夏.”
安德伍德低声自语,脸上的表情已经从震惊转为玩味的笑意。
“你到底还能给我多少惊喜?”
第197章 罗夏布彻打过来了?!
“你知道一个司法厅除了你厌恶的那些政客还有多少普通人吗?”
“327人,当天全部疏散了。我计算过爆破当量,连一块玻璃都没溅到人行道上。”
“这不是重点!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替天行道?”
“我在做你们该做但没做的事。当权贵把法律当成玩具时,程序正义就是个笑话。”
“所以你就自己当法官、陪审团和刽子手?知道这叫什么吗?恐怖主义。”
“不,这叫不对称战争。当系统从根上烂掉时,遵守规则就是在帮他们维持腐败。”
“你也知道这是战争?战争就会有无辜人死亡!你就用更多无辜者的鲜血来报复?那些在你那些恐怖行动中丧生的平民呢?”
“平民?当年在芝加哥,我们突袭黑帮时误杀的那对母女,法庭给过她们正义吗?”
“我们至少走正当程序!而不是像你这样——”
“程序?哈!您真以为那些坐在高院的老爷们在乎真相?他们只在乎哪边给的政治献金更多。”
“那你现在和那些腐败政客有什么区别?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区别就是我至少让那些人渣付出了代价。而你们的‘正当程序’,不过是给权贵们争取销毁证据的时间。”
“你疯了彻彻底底疯了”
“不,局长,疯的是这个系统。我只是拒绝继续当个装睡的人。”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种方式只会制造更多仇恨。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人吗?一个疯子!”
“我说过了局长,是这个世界先疯的。你们宁愿要一个粉饰太平的谎言,也不愿面对血淋淋的真相。”
“.”
牢房里,罗夏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格里芬局长耳边。
这老头坐在床边,嘴唇颤抖了几次,却始终没能吐出一个字。
他很想告诉罗夏,冤冤相报何时了,复仇只会招来更多的复仇;或者让他相信这个国家,毕竟除了当权的驴党,还有象党等其他政党。
也许等象党上台后,情况会不一样?
但老格里芬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与象党这个真小人相比,驴党虽是伪君子,但至少做事还会披层遮羞布,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
要是换成象党掌权,在得知对方手握内阁丑闻时,当局早就出动大批武装力量直接去芝加哥围剿了,根本不会给罗夏庭审下狱的机会。
而这样的结局,放在他身上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老格里芬深吸最后一口雪茄,在袅袅青烟中突然笑了笑,点头道:“好吧罗夏,现在想想,我确实没资格指责你。”
“嗯?”上铺闭目养神的罗夏睁开眼,瞥向下方那个只能看到秃顶的背影。
局长自嘲地笑了笑:“我这辈子几乎都在与罪恶斗争。年轻时在战场对抗独裁军阀,给中东人民送去自由;当警察后抓捕的经济罪犯数不胜数。知道我在一线时为芝加哥民众追回多少诈骗资金吗?十六亿!整整十六亿美金!当局长期间,至少让城市犯罪率下降了十个百分点!可现在”
他抬头看向罗夏,苦笑道:“现在我倒成了谋杀移民的罪犯,被关进大牢,就像曾经那些被我送进来的犯人一样。”
说完,老格里芬无力地后仰,脸上写满苦涩。
“刚才那些话,就当是一个为这个国家奉献了大半辈子的老兵,最后的牢骚吧。你小子可别当真。”
“放心,从你说‘给中东送自由’开始,我就当你在放屁了。”
“哈哈哈你这小子”
老格里芬笑着摇头,随后沉默地望向天花板,连雪茄烟头快烧到手指都浑然不觉。
看着他这副模样,罗夏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从母亲葬礼上第一次见面起,格里芬局长永远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无论遇到多大的事,哪怕是警局被黑警渗透,面临弹劾危机,也从未见他露出过颓丧的神态。
而现在的局长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身上的精气神荡然无存。
这老小子.心气是彻底泄了。
罗夏一时也找不到安慰的话。
毕竟无论是他,还是哈罗德、克莱德等人,情绪变化都与局长截然相反。
在确认敌人是整个腐败的联邦体系后,他们反而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激情,这种亢奋感远超罗夏当警察或当兵时的任何时刻。
完全不像老局长这样,斗志全无,就认命般躺平。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