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可目光却始终闪躲，极力避免与周冬雨对视。“这是我妈的病历本、银行卡....”
“这是我妈的病历本、银行卡....”
“你拿护照干什么呀？”周冬雨眼疾手快，从宋墨掏出的一堆东西中飞快拿出了护照。
她仰着脸质问道，那模样依稀能看到《山楂树之恋》里静秋的影子。
宋墨一愣，本能性的伸手去夺，周冬雨轻巧一闪，他的手抓了个空
手缓缓收了回来，但还是强笑道：“我不是说了要出差吗。”
“你少骗我，就你那破游戏厅，有什么业务要出国出差？”周冬雨举着护照，眼神中满是倔强，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又惹什么麻烦了？”说着说着周冬雨眼中的倔强，开始化为丝丝慌张。
忽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拿着护照的手垂了下来，一个激灵赶紧转身将病房的门关上。
“你是要跑路？”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不敢置信。
“那天李军来，我看到了，那黑衣服是干什么的，黑社会？”周冬雨的问题像连珠炮一般，一个接着一个，话语里满是焦急与关切。
宋墨原本慌乱的心，似乎一下子安定了下来，他露出一个由心的微笑。
但笑着笑着又染上了几分苦涩.
“你笑什么笑？”周冬雨心急如焚，随手抄起病历本，轻轻拍了拍宋墨，这一连串自然流畅的动作，完全不在剧本的设定之中。
宋墨停止了笑，缓缓抬头，正对上周东雨那双微微噙泪的眼睛。
那一瞬间，宋墨发现自己忽然能够理解当初她为什么能够成为谋女郎了。
并不是老谋子老眼昏花，而是她确实有些很特别的东西。
短暂的对视后，宋墨笑着眨了眨眼睛，随后用郑开司惯常扮小丑的笑容，努力逗着她开心
最后这个时候，郑开司只想在刘青心中留一个笑脸。
但是周冬雨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变。
宋墨抓起她的手，将一个发夹放在她手中：“给你的，别嫌便宜。”
“我妈就交给你了，要是我一个星期还没回来，就把管子拔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去。
周东雨却上前一把抱住了他，“郑开司，你能不能不走，你要是需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想办法，”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仰着头看着宋墨。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栏照在他们脸上，斑驳的光影间，两人眼中的泪光都在闪烁着。
徐浩将机位从下方仰拍，换成平拍两人面部特写。
“一个礼拜，我要是回得来，这辈子都不离开你半步，要是回不来，你就赶紧翻篇。”
看着她脸上缓缓滑落的泪珠，宋墨顺手为她轻轻擦拭起来，这是剧本里没有的动作。
周东雨抿着嘴，倔强的看着他，滑落的眼泪更多了。
“我这人翻不了篇，你要是铁了心要走，那我也就铁了心在这等你，一直等到死。”
宋墨眼中似乎更湿润了，但是泪珠始终没有下来，那眼眸里有太多太多的情绪。
他震惊于这个女孩炽热的承诺，又愧疚于自己负担不起对方的爱。
“好！”韩研喊了起来，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刚刚吃了根冰棍似的，整个人通体舒泰。
这场戏两人的表现，他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虽然此前他对于周东雨是有点不满。
但是就凭这个表现，他只想说，住海景房怎么了，给我多住几天。
听到韩研的话，周冬雨缓缓低下头，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流。
宋墨迟疑了会，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以示安慰。
这场戏宋墨和周东雨都感觉演得很舒服，都说一场戏是彼此成就的，两人此时就有这样的感受。
过了会，周冬雨终于宣泄了情绪，她昂起头来，朝宋墨笑了笑，表示她自己没事了。
这一刻，宋墨忽然觉得对方还挺可爱的。
可是下一秒，她那些汹涌而来的助理们，就将两个隔开了。
宋墨苦笑了起来，看来还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第104章 探班
海口的清晨，晨曦刺破层叠的高积云，将天际线浸染成熔金般的橘红色。
宋墨和韩研沿着滨海步道慢跑归来，运动服后背洇着深色汗渍。
两人在棕榈树荫下驻足，蒸腾的热气里飘来远处渔船的汽笛声。
“周东雨的航班该落地了。“宋墨拧开矿泉水瓶，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
他望着海面上破碎的金色波光，想起昨日收工时周东雨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嗯，平得很。
周东雨昨日就结束了她为期半个月的拍摄，随即就赶回燕京参加《七月与安生》的首映礼了。
韩研摘下棒球帽扇风，有些感慨的说，“这姑娘真是遇强则强，和你对戏时简直在燃烧演技。”
本来在韩研的计划中，周东雨的戏份得拍三个多星期的，但奈何宋墨和她的配合确实有点好，各种一条过，硬是压缩到两个星期就拍完了。
随着电影拍摄过半，此时韩研对于《动物世界》信心是越来越足。
接下来的最重要的戏，就是宋墨变成小丑的那些特效拍摄。
宋墨对此倒也不是很担心，这段时间他每天除了拍戏外，再就是跟着武术指导韩光华练习。
韩光华是成家班出身，经验丰富，动作设计既凌厉又富有美感。
在他的指导下，宋墨的动作戏这部分也算是进步神速。
“韩导，特效部分什么时候开始拍？”宋墨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韩研看了看四周翠绿的棕榈树，笑着说道：“就这两天吧。特效团队已经准备好了，场景也搭得差不多了。”
宋墨闻言点了点头。
两天后的凌晨四点。
宋墨坐在折叠化妆镜前，袁媛用貂毛刷在脸上涂抹着夸张而艳丽的油彩。
惨白的底色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嘴唇咧至耳根，眼周则是深黑色的眼影。
脸庞上则用蓝色、黄色、红色的油彩点缀着。
一旁的韩研，看着宋墨此时的形象，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以，现在这种带有些滑稽和呆萌的小丑形象就可以了，不用再往阴鸷和诡异那方面走了。”
袁媛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那我就再给他，再加一顶彩色的假发吧。”
“可以试一下。”韩研也不去忙别的，就坐在这一旁看着。
等看到袁媛将假发加上后，韩研当即一拍巴掌，满意地说道：“就这样！衣服你们再帮他调整一下，我去接几个朋友，待会儿有下午茶，人家请客。”说完，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匆匆离开了化妆间。
副导演和袁媛都点了点头，继续帮宋墨调整服装细节。
“谁要来探班呀？”宋墨一边配合着整理衣服，一边好奇地问。
副导演耸了耸肩，笑道：“不知道，导演也没和我说，咱们先试装吧。”
很快，宋墨从头到脚，整个人的形象为之一变。
就在他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时候，韩研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宋墨，你搞定了？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韩研高声招呼道。
宋墨扭头一看，只见韩研身后跟着四五个人，正朝这边走来。
“这是咱们光纤的董事长，王总。”韩研首先介绍了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
他戴着一副眼镜，气质儒雅，带着几分书生气。
“宋墨，你好呀。”王长天看着已经上妆完毕的宋墨，毫不迟疑地伸出手。
“王总，您好。”宋墨笑着握了握手，他的笑容在小丑妆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滑稽。
王长天作为《动物世界》的出品方和投资方，自然对宋墨的表现格外关注。
他顺口勉励了几句：“听说你最近的表现很不错，继续加油，电影的成功离不开你们的努力。”
宋墨点头应是，态度谦逊。
“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郭钒、杨宇。”韩研接着介绍了后面的两个男人。
他们看起来都三十来岁，但气质迥异。
郭帆性格开朗热情，韩研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地大步上前，一把抢过宋墨的手，紧紧握住，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说道：“久仰久仰，可算见到真人了！”
那热情洋溢的模样，倒是让宋墨明白了，为什么后来大家都叫他“赛博魅魔”。
“郭导，前段时间我才听周东雨说起过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真是缘分呀，有机会咱们一定得合作一把。”宋墨反抓着他的手，诚挚的开口说道。
郭钒正是周东雨此前那部《同桌的你》的导演，因此宋墨才会有此一说。
郭钒听到宋墨的话，也是大笑起来，“哈哈哈，那看来咱们确实是有缘，有机会一定。”
而杨宇则显得有些腼腆，他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眼神中透着一丝羞涩，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场合，恨不得大家都忽略他的存在。
宋墨见状，主动伸出手，微笑着说道：“杨导，你好啊，一直很喜欢你的《打，打个大西瓜》。”
杨宇听到宋墨这么说，倒是自如了些，和宋墨握了握手，轻声回应：“谢谢，谢谢。”
大家简单寒暄了几句后，王长天开口说道：“你们先拍吧，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考察看看，你们不用因为我们耽误拍摄进度。”
老板发话，韩研也自然也没什么客气好讲，直接准备开始今天的拍摄。
宋墨走进绿幕搭建的摄影棚，韩光华站在一旁，另外还有十多个“小绿人”已经在候场了。
他站在场地中央，灯光照在他身上，形成一个孤独而诡异的剪影。
“Action！”随着韩研一声令下，宋墨瞬间进入状态。
今天这场特效打斗戏，他已经练习好多天了。
只见他对着镜头咧嘴一笑，那表情带着些促狭，却并不狰狞。
随后他拔出后腰别着的两根特制的荧光棒——这是韩光华特意准备的小丑武器道具。
右手旋转了几圈，左腿微微往右一扯，一副表演即将开始的架势。
随即摄影棚两侧的工作人员开始拉起威亚来。
宋墨足尖轻点，腾空时荧光棒在空中划出两道翠绿弧线。
随后俯冲而下，两个小绿人拿着包裹着绿布的泡沫朝他挥舞而来。
他一个飞踹，将人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