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应该有希望。”
陈虹斗志昂扬的道：“北影厂的情况那么差，但凡有点想法的人肯定希望能够做出改变。”
张延也觉得成算不小，因为一般来说先跳船下海的都是男人，女人因为不用肩负养家的重担，所以一般耐受力都比较强。
现在这两个女导演主动找上门来，那肯定是下了不小的决心。
…………
与此同时，央视。
“杨阑、杨阑！”
杨阑骑着辆二手的进口OGK女士单车，刚到车棚就被周滔给拦下来了。
杨阑掏腿下了车，纳闷道：“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
因为周滔最近刻意接近，杨阑倒是跟她相处的不错——主要两人是同龄人，也不存在什么新旧交替的说法。
“是这样的。”
周滔带着三分暧昧道：“张延上午要来我们节目组，你不是一直挺关注他吗——要不要过去瞧瞧？”
本来她想挑动杨阑斗陈虹，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后来见杨阑没什么反应，张延又去了边疆，就把这事给搁置了。
但上次在国贸四合院过夜，让周滔受了相当大的刺激，于是又把这事儿捡了起来，结果一摸查，正好听说杨阑最近在偷偷探听圆梦的情况。
杨阑脸色微红，忙借着支车梯的动作低头掩饰，然后矢口否认道：“哪有的事儿，你可别胡说八道！”
“没有？那怎么我听说……”
周滔说着，凑到她耳边悄声耳语了两句。
杨阑呆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前阵子偷偷打听圆梦的事情，真的被周滔给抓了现行——这女人也太有心机了，要知道她可是才来半年不到。
见抵赖不了，杨阑就改成了撇清：“我不过是好奇罢了，打听几句也不犯法吧？再说……”
她迟疑了一下，才小声道：“再说我其实跟你一样，前几年就已经结婚了。”
事实上杨阑结婚比周滔更早，丈夫是在银行工作的。
这桩婚事是双方父母撮合的，在杨阑还没有成名前，倒也算是门当户对，但现在嘛……这也是杨阑不爱提家庭情况的原因。
“啊？！”
周滔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就凉了，失声道：“那你怎么……台里怎么没人知道这事儿？！”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得着说的尽人皆知吗？”
周滔心说这不瞎耽误工夫吗？
自己的目标是给陈虹添堵，又不是给张延拉皮条。
这一下子，她就对杨阑彻底失去了兴趣，于是装作不好意思的致歉道：“对不起啊，是我稀里糊涂闹了乌龙，你就当没这件事好了。”
说着，她冲杨阑一摆手，就抢先朝着办公楼走了过去。
杨阑在后面下意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懊恼的攥紧了拳头。
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
她前几天可是仔细打听过了，圆梦公司仅仅年初商演的收入就有几千万，虽然歌手肯定也要拿走不少，但怎么算张延也有千万收入进账——她本能的忽略了缴税的部分。
原来一年几千万收入真的不是在吹牛！
而且如此年轻有为的男人，竟然还长得又高又帅又有文才。
都怪父母当初非逼着自己结婚，否则……
本该在一年后遇到胖富豪、两年后离婚、三年后在美国产子的杨阑，提前对自己的婚姻产生了疑窦和排斥。
又或者说，她其实早就对这门婚事不满意了，否则一开始在酒席上，就该把已婚的情况告诉周滔，更不会去偷偷打听圆梦的收支情况。
上午在办公室，杨阑一直心神不宁，到十点多终于忍不住，跑去了《中国诗词大会》筹备组。
去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张延已经走了。
好在张延还在，而且正在给众人演示讲解，飞花令对战时，主持人和节目组该怎么烘托气氛。
杨阑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发现张延的主持水平竟然还挺不错的，在挑动观众情绪的同时，本身还有种央视特有的大气。
要不是基本功差了些，杨阑都快怀疑张延是不是周滔的大学同学了。
哗哗哗~
等张延的演示结束后，筹备组掌声如雷。
牵头的导演半是拍马屁半是真心的称赞道：“张总，就凭您这份功底，来央视主持节目一点问题都没有！”
“您别捧。”
张延摆手道：“就我这两下子，哪有资格来央视干主持人——意思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要不让周滔试一试？她肯定能表现的比我更好。”
“行，那就让周滔试试！”
导演现在好说话的很，毕竟谁都能看得出，张延帮忙策划的这个《中国诗词大会》搞好了，绝对可以成为央视的招牌综艺之一。
或许还比不上《综艺大观》和《正大综艺》，但也绝不会比那两个王牌综艺差太多。
于是张延走到一边，把核心的位置让给了周滔。
周滔也果然不负众望，虽然大体是照着张延的演示来的，细节上却做了调整，体现出了自己端庄典雅的特色，和‘诗词歌赋’更显相得益彰。
张延正聚精会神听周滔演播，忽然耳畔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她以后说不定真能顶替倪苹姐。”
第197章 两李一常
张延侧头看去，就见杨阑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
而见张延看向自己，杨阑亲切又优雅的道：“张总，我其实特别钦佩您的爱国情操，就连策划综艺都不忘宣扬传统文化，和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完全不一样。”
“有吗？”
张延虽然有些奇怪她的主动搭讪，但还是回以笑容：“我也只是觉得大家应该会喜欢这种节目，当然，最终效果如何还要等播出之后才能知道。”
“这节目肯定能火！”
杨阑笃定道：“现代诗的热度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古诗词的魅力永远不会过时，更何况您还加入了这种竞技对抗的形势。”
说话间，她明媚善睐的眼睛里，透出几分崇拜之色。
这时周涛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飞花令’的设置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杨阑，你怎么有空过来？”
“呃、我有事情正好路过。”
面对周涛探究的目光，杨阑多少有点窘迫，但若是错过了这个跟张延接触的机会，又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周滔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这个女人还真是现实，明明已经结婚了，还一山望着一山高，想要攀附张延这个高枝儿。
嘁~
真是个贪慕虚荣的拜金女！
周滔居高临下的鄙夷着杨阑，完全不顾双方情况几乎相同的事实，毕竟在她的心里，自己和张延是不一样的。
首先双方认识的时候，张延只是小有名气罢了，而且双方之所以会搅和在一起，也是因为周楠的缘故，是有真感情作为基础的。
而杨阑……
呵呵~
不过是打听到张延的身家，就起了东食西宿的想法——不对，她这是想东食东宿。
想到这里，周滔反而犹豫起来。
她本来是准备揭穿双方各有伴侣的情况，让杨阑知难而退，但看现在这情况，杨阑虽然未必能动摇陈虹的地位，但应该能她造成一定的麻烦。
而且……
如果杨阑真的缠上了张延，那自己手里不就有了她的把柄？
一番权衡之后，周滔最终选择不动声色，眼看着杨阑以‘希望张延能给《正大综艺》提供建议’为理由，要走了张延的名片。
直到这时，周滔才装作漫不经心的道：“你说她是不是对你有想法？”
“现在对我有想法的人多了。”
张延耸耸肩道：“中午咱们……”
正说着，他放在旁边桌上的大哥大就响了，张延接起来就听陈虹在那边小声道：“亲爱的，好像有些不对劲儿，这两个女导演好像只对咱们经纪公司的管理情况，以及收支情况感兴趣。”
“没问别的？”
“倒也问了，但明显就是个幌子。”陈虹道：“我捡着大面上的说了说，具体的情况一直没透露，然后她们就主动说要去咱们圆梦参观学习一下。”
“这不会又是哪家的探子吧？”
圆梦成立一年就火遍全国，自然也被不少人给盯上了。
不过张延在津门那也是简在帝心的主儿，尤其是在去年GDP惊险保住第四名位置之后。
所以直接摘果子那是痴心妄想。
然后又有不少人试图用合作或者注资的方式捡便宜——张延前阵子带队跑去边疆，也不无躲一躲的想法。
而除了以上两种，那些背景势力不太够的，就想着复刻一下圆梦的起家之路——别说是后来雇佣的助理，就连保安队都有被挖走的。
“我也觉得不太托底。”
陈虹道：“那咱们怎么答复？”
“参观当然可以，反正咱们圆梦能火，也不是全靠制度优势——而且她们也未必愿意复刻咱们的规矩。”
圆梦给的签约条件不说是业内最优渥的，肯定也属于上游水准，尤其是在对待新人方面。
其它公司可没有未来歌单作为参考，力捧新人属于高风险的事情，所以就需要高回报来对冲。
…………
长安咖啡厅。
陈虹挂断电话后，重新回到卡座，笑盈盈的道：“我们张总听说二位想要参观，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说着，分别把两张名片递给了李绍红和李晓婉，又道：“二位有时间的话，随时都可以登门——不过这月12号到24号就先别去了，因为我们公司正在组织员工旅游，到时候只会留下一小部分人在公司值班。”
李绍红翻看着烫金名片，见上面明晃晃写着‘圆梦经纪公司总经理’的字样，脸上不自觉露出艳羡之色。
李晓婉则是捏着名片追问：“你们圆梦的福利可真好，这要花不少钱吧？而且组织员工出去旅游，不会耽误给公司挣钱吗？”
“我们圆梦讲究劳逸结合。”
陈虹笑道：“而且我们张总一直说钱是赚不完的，要是为了钱闹的不愉快，那这公司开着也没什么意思。”
“张总可真是……”
李晓婉微微摇头，看表情似乎是在感叹张延的仁义，但细微处又透着不赞成。
本就心怀戒备的陈虹，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心说看来这还不是一般的探子，而是能分润好处的高级探子——否则也不会看到员工的福利好，就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双方又聊了一阵子。
因为陈虹再也不肯透露什么新鲜东西，说来说去都是那老一套，两个李导又和她约好了，等月底去津门拜访，然后就主动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