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他不去招惹人家，人家自己都会找来。
这不，姜凌云话刚说完，叶临便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姓牛，是《捉妖记》的导演助理。
“没事，你忙去吧，这事儿我会解决。”
叶临朝姜凌云递了个眼神，姜凌云回到工位，继续安心工作。
电话里，叶临和对方约好时间。
一个半小时后，许成毅带着尤助理开车进入到北影校园。
叶临单独与两人会面，将他们请到之前接到过开心麻花团队的办公室里。
“你就是那个投资一个亿搞动画片儿的导演叶临？哇喔，这么年轻，这么帅气，不去拍戏可惜了！”
许成毅主动和叶临握手，惊讶于叶临外表条件竟这么好。
而他只有一米五九，长相也偏谐星风格，不过他看起来倒是很年轻，五十一岁了，看起来像只有三四十岁。
尤助理长得也不高，一米六左右，一看就是经典的狗腿子样貌。
“两位请坐，其实两位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等我这边《大圣归来》的特效制作完毕，姜老师的工作室就可以去你们那边了。”
叶临开门见山，没时间和对方绕圈子。
这么直接，也好，许成毅问道：“你们这个《大圣归来》的特效预计什么时候能完成？”
现在是三月二号，叶临想了下，说：“大概要到四月中旬左右。”
尤助理焦急看了许成毅一眼，许成毅摇头：“不成，太晚了，我们必须要在四月份之前完成整个片子的制作。”
“那没办法，你们另想别的招吧。”叶临摊了摊手，往椅子上一躺。
“要不，让凌云工作室先制作《捉妖记》的特效，我们这边快得很，最多半个月，等这边完工了再让他们接着搞你的那个什么大圣归来？”
许成毅提议，问叶临能不能商量一下，反正你们时间也多得很不是么。
叶临摇头：“怎么可能。”
“叶导就一点情面也不讲？”许成毅笑脸消失，“我的《捉妖记》投资了三点五个亿，明星大咖云集，不比你那什么破动画片重要多了，于情于理，当然该优先让特效团队制作《捉妖记》的特效了！”
“凭什么？还于情于理，你算哪块小熊饼干？”
叶临白了对方一眼。
求人办事的他见多了，但求人办事态度还这么霸道的，他第一次见。
“嘿，你……”许成毅气笑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年轻气盛吗？
“你这个岁数啊，我的学生年纪都比你大，我是尊重你，才叫你一声叶导，我现在呢，是在和你商量，对吧，你看，我说实话，你的动画电影呢根本用不着这么高端的特效……”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呢，花钱重新给你找一个动画特效团队，虽是比不上凌云工作室高端，但搞你那部动画片儿是绰绰有余了，你呢，就让凌云工作室过来先把我的《捉妖记》特效给修改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许成毅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微笑着和叶临商量。
尤助理在旁点头，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而且许导真的很给对方面子了，希望这小子不要不识好歹。
“不怎么样。”叶临冷冷摇了摇头。
“请讲。”许成毅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问叶临为何觉得不怎么样，他洗耳恭听。
“你凭什么假定我的《大圣归来》用不着高端的特效？”
别看对方言语间充满了礼貌和友善。
实际上叶临清楚，这许成毅一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瞧不起叶临的《大圣归来》，觉得这就是一部低级的动画片儿，哪里能和他的《捉妖记》相提并论，不论是从投资还是阵容来说，他都觉得《大圣归来》是被《捉妖记》死死踩在脚下的。
有着这样的心态，那他所有的尊重和友善其实都是演出来的。
这是一个笑里藏刀，一般情况下不会和别人撕破脸皮的人。
“哈哈哈……”
听到叶临这个问题，许成毅忍不住了，哪怕是把手放在下巴和嘴边，也很难不笑出声。
“叶导啊，我可能不了解你，也不了解你的《大圣归来》，但我非常了解中国的动画电影行业！”
许成毅翘着二郎腿说道，他着重强调了中国动画电影行业几个字。
以他从事动画电影多年的经验，他都不用去看，就知道《大圣归来》是个什么样的片子。
“你未免太自信了吧？”叶临有些讶异。
“不是我太自信。”许成毅充满自信和优越感，笑道，“我这样说可能对你有些不尊重，但事实的确如此，当年我开始在美国梦工厂从事动画电影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说完，他和尤助理相视一眼，办公室里充满了两人的爆笑声。
第49章 杀青，试映！
“许导，只有乌龟才比谁活得久。”
叶临平静说道，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什么？”许成毅扶了扶眼镜。
“我的意思是，您比我接触动画电影行业早这么多年，又在美国梦工厂学习过先进的动画制作流程和技术，可您为中国动画电影行业的改变与进步做出过什么贡献吗？”
叶临这一提问直接让许成毅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这一提问直击灵魂，许成毅再想要故作轻松已不能够。
尤助理也愣住了，偷偷看了一眼许成毅是什么反应。
“哼，你懂什么，大环境如此，又岂是你一己之力能改变的？”
许成毅冷笑，对方的反应让他有些恼羞成怒，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要说别的领域，他许成毅或许不敢说很懂，但动画电影方面，他自诩国内没几个人能胜过他。
当年，他也是在中国出生，在中国长大毕业。
1989年，他在机缘巧合之下进了美国梦工厂，一干就是二十年，就在五年前，他学成归来，正欲大展拳脚。
然而，他回国后才发现，国产动画电影全是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牛气冲天，喜羊羊与灰太狼之虎虎生威、兔年顶呱呱、开心闯龙年……
要不就是我爱灰太狼，猪猪侠，熊出没，赛尔号大电影。
他也想拍诸如《功夫熊猫》、《驯龙高手》、《神偷奶爸》这样的动画电影，可压根儿没有人投资。
人家告诉他，你就拍好每年喜羊羊的贺岁片就行了，咱国内的小孩就爱看这种，你整别的动画电影没人看。
低投资、低龄化、低质量，国产动画电影就是这么个大环境。
许成毅不是没有尝试做出改变，但，他根本做不到。
最后只能想办法将真人电影和3D动画相结合，这才有了这部《捉妖记》。
“可笑，你以为你能做出不一样的动画电影来么？就算你做出来了，你以为国内的观众会买账么？”
“我只能说，你太天真太年轻了，你根本不懂，国内根本就没有优质动画电影生长的土壤，我们做出来的动画电影永远比不上西方国家！”
许成毅越说越激动，呵呵，谁年轻的时候不是一腔热血？
可最后还不是撞得头破血流？
美国有迪士尼、皮克斯、梦工厂、华纳动画，你拿什么去和人家比？
“许导，时代变了。”叶临淡淡道，“以前没有，不代表今后不能。”
看着叶临那对淡漠且坚定不移的眼神，许成毅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在叶临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极强的信念，这是他在美国很多年都不曾在华人面孔上见到过的。
尤助理在旁边看得瑟瑟发抖，为什么感觉这个年轻人的气场好强啊？
许成毅深呼吸，叹了口气。
聊到这个份儿上，他也清楚，对方不可能答应将凌云工作室借给他。
“很高兴能看到，有你这样的年轻导演投身到国产动画电影中，说实话，我希望你能成功，希望你能用实际行动打我的脸。”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许成毅又补充了一句。
他站起身，主动和叶临握手，说了一句祝你好运，便走出了办公室，尤助理赶紧屁颠屁颠跟上。
叶临目送两人离开，一句话也没说。
离开了动画学院，坐上车，尤助理问道：
“许导，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要把梦工厂的特效团队召回来吗？”
许成毅反问他，哪有那个钱？
现在已经投资3.5亿了，召梦工厂的特效团队回来，总投资得超过4亿了。
妈的，说到底都怪那个柯某某，毒狗真该死，枪毙了才好！
“在国内找一个水平次一点的特效团队吧，凑合着，够用就行。”
没办法，许成毅最后只能这样说道。
尤助理点头，劝慰道：“许导您消消气，我看这个叶临忒不识好歹，到时候咱们用票房狠狠碾压他！”
他查过了，《大圣归来》和《捉妖记》是同期上映，他叫许成毅就等着看好戏吧。
许成毅没说话，心情有些复杂。
“时代变了么？”他看着窗外呢喃，“但愿吧。”
……
《大圣归来》的动画和特效制作完成后，加上了配音和配乐，整部片子终于趋于完成了。
此后，又修改了好几遍，不断完善各个细节。
冬去春来，时光飞逝。
转眼来到了五月，劳动节。
“叶导，怎么样？”
《大圣归来》剧组，所有人齐聚一堂，大家的心情既紧张又忐忑，等着叶临看完片子。
“不错，暂时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叶临笑道，《大圣归来》的成片经过数次修改，终于达到了他满意的水准。
“卧槽，太好了！”
“好耶，终于杀青啦！”
“叶导牛逼！我们大家也都牛逼，每个人都牛逼！”
“天哪，不容易啊，这么久了，终于……”
下一秒，所有人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
为期八个月的《大圣归来》终于制作完成了，所有人都被巨大的成就感所包围。
一些女生甚至喜极而泣，太不容易了，投资一亿的大制作，我们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