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师发话，老师点头，莫凯立刻应声，转头就朝着咨询师折返而去。
竖起耳朵的咨询师们这个时候反而控制住了自己的肢体反应。
各个面色严峻。
老板撑腰，按下主管。
现在又在背锅的情况下把锅生生接住炒了个菜。
把临时来访变成了一个长案例。
不怕有人走后门，怕的是有能力的人还走后门啊。
这下不仅仅是来者不善，还是霸气外露了！
这么厉害的咨询师，之后肯定是要倾斜资源过去的。
年轻一点的咨询师忧心忡忡，老资格的一些的咨询师这个时候却开始陆续探出头来，他们像是刚刚才听到南祝仁他们谈论的话题一样，开始熟练地赞叹起来：
“谁的咨询这么厉害……啊，是南老师吗？”
“一开口就觉得三个月不够啊，这么厉害啊！”
“南老师今天才是第二天工作吧？算入职才是第一天啊！”
“很年轻，年少有为啊！”
“名师出高徒啊。”
大家的夸赞七嘴八舌，最后由一名咨询师做出总结：“好啊！”
等年轻一些的咨询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插不上话了。
白庆华笑呵呵的，没有回应手下的员工们。员工们在夸赞完之后，也好像例行打卡结束一样很快又重新安静了下去，重新开始专注各自的工作，埋在工位里面的脸上变化着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既然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先回去了。”白庆华拍了拍重晖和南祝仁的肩膀，“你们好好加油，大晖没事多带带师弟。”
重晖闻言却是一愣：“老师，您今天在公司待的时间还不到两小时吧，这就回去了？”
白庆华笑呵呵的：“我回去还有事情忙嘛，公司方面你多帮我看着一点，有什么麻烦就联系我。”
重晖撇了撇嘴。
不等徒弟反应，白庆华摆摆手就准备往外走。
然而。
嗡——嗡——嗡——
白庆华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在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之后，白庆华脸上的表情都猛地一收。
“喂？”
这声音显得讶异，与平日里的松散、平和不同，一下子就勾起了人的好奇心。
原本就竖起耳朵的咨询师和助手们忍不住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到了白庆华身上。
半晌，白庆华出乎所有人预料地又“噔噔噔”走了回来。
只听见他对南祝仁不可思议道：“祝仁，你是怎么跟法院那边搭上关系的？刚刚……”
白庆华以常人难以察觉的速度一顿，吞下了某个人的职务代称：“……刚刚‘那边’给我打电话过来，有一个项目点名要邀请你过去做，说是要提供‘心理援助’，具体细节已经提前跟你沟通过？”
办公区里面猛地安静下来。
不远处，主管办公室的门似乎都悄无声息地动了一下。
白庆华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这是我们公司以前没有开阔过的业务范围……算了，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跟你交代点事情。”
说罢，老师带着两个徒弟消失在办公区。
办公区里面又安静了一下。
然后。
“法院的项目？”
“新开拓的业务？”
“有没有可能……是能带助手的？”
大家的总结七嘴八舌，最后由一名咨询师做出感叹：“……好啊！”
……
等南祝仁从老板的办公室里面再出来之后，应该能够感受到公司氛围的显著变化。
而现在，他还得要和白庆华简单解释这个项目的来历。
随着他的叙说，白庆华的眼神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你是说，你在江都做事的时候，很幸运地有一个女孩子给你帮忙？”
“对。”
“更幸运的是，她还帮了你不止一次？”
“对。”
“更更幸运的是，你现在到了北都，发现她也莫名其妙来了北都？”
南祝仁面不改色：“没错。”
“而最最最幸运的是，她还主动推进了一个项目的运行？”
白庆华的嘴角抽了抽。
南祝仁思考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重晖在一旁轻笑一声：“老师，你的顺序好像搞反了，这可能不算是‘最最最幸运’的事情。”
白庆华看了一眼二徒弟。
叹了一口气后，他揉着太阳穴道：“我之前也和咱们区的法院接触过几次，基本都只是去进行公益的心理科普而已，最多偶尔是介绍他们那边的同志来我们这里做咨询，从来没有让我们去他们那里提供什么……心理援助的。”
“原本我还莫名其妙想着会不会是什么麻烦……”白庆华看了南祝仁一眼，“不过现在听你描述，虽然项目本身没什么麻烦，但是涉及到的具体内容也是有些复杂的。”
“有把握吗？这看你自己意愿，不行我可以帮你回绝掉的。”
南祝仁这回没有多思考，衔接得很快：“没问题的。”
白庆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既然你决定了……那出公差，把我的车开上，然后也能够带两个助手——把小莫和大晖都带上吧。”
坐在一旁还在心里乐的重晖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
助手？
白庆华语重心长：“你师弟刚来，多照看一下你师弟。”
行吧。
重晖耸耸肩。
行程这就算是正式定下了。
今天剩下的时间里，公司也没有再出现这么急的需要南祝仁接锅的咨询。
第二天，重晖坐在驾驶室的位置，带着自己的两个师弟朝着法院的方向缓缓开去。
第446章 师兄
有一说一。
北都这地界，去某些地方的时候，坐车不一定有地铁快。
不过白庆华公司距离今天的目的地是很适合开车的。
重晖坐在驾驶位上，南祝仁在副驾驶，莫凯坐在后面。
行驶的过程中，南祝仁瞟了一眼重晖。
【手指轻微节奏性击打方向盘。】
【嘴角稳定上扬，比平时高了5度左右。】
【心情不错。】
“师兄很喜欢车？”南祝仁突然道。
类似的情绪，在江都的时候也有在重晖身上出现过。
重晖眨了眨眼睛，情绪短暂地抽离出来：“哦，师弟啊……你会开车吗？”
“会。”
“那很好了。”重晖道，“在我们这，心理咨询虽然算是主要的商业业务，但其他出公差的工作也很多。如果会开车的话，干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比如这次？”南祝仁问道。
重晖点头：“咨询赚钱没错，但只是我们知识变现的方式之一。像是我们之前去江都做的那个AI表情系统，一个月的时间给公司的创收抵得上小半年的咨询，对课题组的数据库帮助就更大了。”
“像是在法院里面，我们之前也有过一些短期的交流，但是都没能够建立起长期的合作。”
“至于这次……师弟你觉得这个任务算是什么性质？”
行车路途有不少时间，正好适合闲聊。
面对这个问题，南祝仁思考了一下。
这回的任务形式，明显不算是“心理咨询”。
那么，“心理援助”？“心理支持”？“心理干预”？
还是单纯地给法院的工作人员担任“心理顾问”？
想了想，南祝仁道：“具体情况还不好说，因为现在我这边只得到了那边……‘工作人员’的第三方反馈，在没有亲眼见过那个老太太之前，我也不好判断眼下需要做些什么。”
“甚至于……”南祝仁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最后我们提供的到底是不是‘心理知识’方面的帮助，都是两说呢。”
幸好眼下是在等红灯，哪怕重晖心情激荡也不用担心出现意外事故。
在这种前方情况一抹黑的情况下都敢闷头往前冲的，估计也就是艺高人胆大的南祝仁吧。
南祝仁想了想，礼貌了一下：“这回也是麻烦师兄跟我一起了，还是作为……‘助手’。”
重晖轻笑一声：“人家指定你过去，就算老师跟你一起来，也是‘助手’位。”
“反正我今天没咨询，之前短期交流的时候也跟老师去过法院，多少熟悉几个人。”
红灯结束，重晖轻踩油门，在绿光的指示下驶向前方：“师弟你就大胆地干，不行有师兄给你兜底！”
南祝仁的嘴角扯了一下。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重晖开得很平，当然也可能是白庆华的车确实好，一路上都没有感觉到什么颠簸。
透过后视镜，南祝仁又看到了坐在后座的莫凯。
和重晖比，这个小伙子的表情要有意思得多。
不等南祝仁多分析，莫凯就已经告诉了他自己脸上的表情叫做“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