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秃顶杨之后，一连串的助手、咨询师也开始纷纷发着各种职场表情包，应和着霍华德的消息。南祝仁定睛一看，沈兵也赫然在列。
胡老师也在看，想了想，没有发消息应和，而是转头问南祝仁道：
“你觉得老板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很好。”
“当然。”南祝仁答道，“大概是会‘忍不住轻哼出声’的高兴吧。”
胡老师露出了一瞬间的迷茫，下意识接了一句：“这么……这么高兴吗？”
显然他不是很懂这个梗。
所以胡老师很快岔开话题：“那你觉得翁主管现在是什么心情呢？”
南祝仁陷入沉思：“说起来，娉婷姐今天是不是还没来上班？她……”
话音未落。
刚刚还在两人话语中被谈及的翁娉婷突然出现。
她踩着黑色的亮面高跟鞋，每一步都踩出了仿佛钢铁凿击一般硬朗的声音，高挑纤细的身材被她硬生生走出了骑士一般的气势。
然后，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凿向了老板办公室。
南祝仁和胡老师对视一眼。
……
“老霍，刚刚我看到你在群里发了消息，怎么偏偏不回我？”
“……那是工作用的手机，我发了消息就不看了的。”
“昨天下班你就跑了。我去你家，你不在，你现在是躲着我？”
“……我去谈生意啊，毕竟最近公司有新的业务，”
这句话是一个导火索，很快从老板办公室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
“你还说这个新业务？公司转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们是心理咨询中心，不是什么情感咨询公司！”
“这怎么不是心理咨询了？情感咨询不也是心理咨询吗？”
在女声提高之后，男声也骤然提高。这很罕见。
“……”
“情感咨询和心理咨询不都是咨询吗？而且情感咨询更赚钱，为什么不能做？”
“那不是赚钱，那是骗钱！”
“只是你觉得是骗钱而已！你出门去问问手底下的员工，要吃饭的！像你那样做，什么时候才能够赚到钱？”
女声的音量持续走低，反而男声一路走高，甚至带着一种被持久压抑的发泄感。
“……”
“娉婷，你听我说。情感这一块的市场真的很大，我们先有面包，再谈理想，对不对？而且这个钱我们不赚，也会被别人赚走，那赚钱的为什么不能是我们？”
“这不是赚钱，这是骗钱！”
“……我已经决定了。娉婷，我才是老板！”
“霍华德，你会后悔的！”
——砰！
一个正在摸鱼看《不可燃博忍传》漫画的咨询师恍然抬头，觉得这段对话很对味，但又有哪里不对。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让整个言诺心理中心噤若寒蝉，众人只能够听到又是一阵踢踏踢踏的高跟鞋声音。
这声音还带着那种踩在钢铁上的硬朗感，只是力道轻了很多，像是落败之后的颓然。
但，也像是在下一次发动攻击之前的积蓄。
……
老板办公室内，霍华德轻轻喘了一口气。
虽然呼吸已经渐渐平复，但他脸上的潮红却迟迟散不去，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脑海中忍不住回放刚刚和翁娉婷的争吵。
同时，他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公司大群里面的人的奉承。
霍华德喃喃自语道：“选择创业，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钱，还有情绪价值。
现在，久违的情绪价值被他找回，而计划中公司也很快就要开始重新快速盈利。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改变，一想到此，霍华德就忍不住轻哼出声。
【去视察一下工作吧，也不能让他们真的都带薪休假。】
【顺便……探一探那几个人的想法。】
一出门，霍华德的眼神就自然而然地将一个身影捕捉了过去。
“唉，小南！”
第165章 我最喜欢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霍华德挺喜欢南祝仁的。
也是因此，他对于南祝仁有着不弱的掌控欲。
当然，这种喜欢和卢佳的那种喜欢不一样；
掌控欲，也不是那种可能被封禁的掌控欲。
霍华德对南祝仁，是那种上级对于下属的喜欢、那种掌控。
毕竟哪个老板不喜欢一个能够给自己赚钱的下属呢？
当然除了赚钱能力强之外，南祝仁还很年轻。
这很重要。
霍华德觉得南祝仁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年轻有为，而且帅气——很帅的那种帅气。
当然，客观来讲，霍华德觉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可能在外貌上确实比南祝仁差一点点。
但，
男人如美酒，越老越香醇。
霍华德自认为是一个老帅哥。
这不但是他的主观感受，同时也有客观的论证。
在霍华德年轻的时候，身边人的视线、神态、行为等等，都在称赞他的优秀的外部条件。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霍华德的颜值没有削减，反而随着气质一起沉淀了下来；越来越多的异性乃至于同性开始被他吸引，年龄段也从少男少女、扩展到了少妇中妇。
当然，这种吸引力，可能也有一部分金钱的因素在内。
霍华德很有钱。
他是属于那种赶上时代的风口捞到第一桶金的人。
他知道，当一个人只是单独“有钱”或者单独“有魅力”的时候，吸引力是很有限的。
但当他是个老帅哥，又很有钱的时候，事情就会很有意思了。
翁娉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霍华德吸引过来的。
对一个怀揣职业理想的女人，先用外貌引起对方的注意，再给钱答应给她搭建一个能够实现理想的平台。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
当然，霍华德也不是白白花钱，他自己也是想要做生意的。毕竟曾经赚钱的风口已经过去，人也不能坐吃老本。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翁娉婷之间算是相互需求。
但随着相处，他发现翁娉婷这种以“外貌好”、“学历高”、“能力强”而三合一的女人，和以前那些相处过的女人还真的不一样。
在公司里面的时候，涉及到专业问题，她对于自己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明明自己是个老板，但却丝毫没有获得一个公司之主该有的话语权。
霍华德是一个很有忍耐力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
赚不到钱、情绪价值又得不到满足，公司、下属、伴侣又都隐隐脱离掌控的迹象。
之后发生的一切，也都顺理成章了。
好在——现在一切都回来了。
情绪价值有了，之后也要开始盈利了。
翁娉婷虽然生气了，但理想受挫的女人，之后哄一哄就好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改变，一想到此，霍华德就忍不住轻哼出声。
也是在这个时候，霍华德迎头就碰上了南祝仁。
……
“唉，小南！”
那张足够撑起一个公司的脸立刻抓住了霍华德的全部注意力。
南祝仁脚步一顿，对着霍华德点头问好：“老板。”
之前说过，霍华德是很喜欢南祝仁的。
此刻南祝仁问好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但这没关系，正好激起了霍华德的控制欲。
【刚出学校的年轻人，有点理想是好事，但出来打工的——不还是为了钱？】
霍华德觉得自己是拿捏住了公司里所有人的命脉的。
【这张脸，只要好好打造，很容易就能够变成一个明星咨询师，然后财源滚滚的。】
霍华德看着南祝仁，越看越满意。
【我和他老师是好朋友，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收留了他，哎呀呀，这么看来啊，还不是手拿把掐。】
霍华德心里不由连连地点头。
把一个和年轻的自己极其相像、甚至更加优秀的人收入麾下，把他打造成自己满意的模样——同时又牢牢掌控在自己的双手之中。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一个老板兴奋的呢？
【这才是创业的感觉，才是当老板的感觉——这一切，全都回来了！】
“小南啊。”霍华德笑眯眯的，“最近怎么样啊。”
“刚刚发群里的消息是没看到吗？我好像没看到你回复啊。”
这句话看似是疑问，实则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