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沙姆斯国王挤了挤眼睛,他只是想逗逗纳伊夫上将:“那就等仗打完了再说。”
目前距开战过去了三天,阿拉伯各国战况方面令人振奋。
苏伊士运河已经被马斯尔的陆军牢牢掌控,目前第二集团军正在巩固自己运河东岸的阵地。
而北线的苏尔里亚军队依旧攻势凶猛,在境内与锡安的部队全线交火,打的锡安军队节节败退。
再加上东线的阿尔伊拉格,双志的北部远征军切断了基库尔克油田的补给线,局势似乎对阿拉伯国家一片大好。
“就让我们提前庆祝胜利的到来吧!”
沙姆斯国王兴致高昂地呼唤侍从,后者立即奉上早已准备好的石榴汁,国王亲手将盛在银碗中的果汁递给自己最信赖的弟弟和参谋长。
“满饮此杯!”
穆罕穆德亲王原本是不打算喝的,但他看见一旁的纳伊夫上将已经杯中见底了,便也不好拂了自己哥哥的兴致,举起银碗,将杯中的石榴汁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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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姆城里锡安的防守力量越来越薄弱,大部分的守军都退到了泰诺河以北,建立起防线。
“您现在可以去前线视察了。”伊卜拉欣道。
陆凛有些好奇:“你不是一直反对我上前线吗?”
“那是因为之前太危险了,而现在我们已经占领了南城,危险程度早就没那么高了。”
伊卜拉欣补充道:“而且马上就要发起最后的冲锋了,你这个主帅在前面溜达一圈,会非常提振士气。”
战争进行到这个阶段,双方士兵都已疲惫不堪,最后的胜负往往取决于战斗意志。
伊卜拉欣深知陆凛对这支部队的影响力,此刻正是他发挥作用的最佳时机。
其实他还是有点私心的,虽然自家少将是个难得的军事天才,但没有没有亲临过前线,又怎么能被称为真正的将军呢?
“我也支持这个建议,”泰米叶接过话头,“虽然我不懂军事,但我知道一个道理——”
双志在四五十年前还是部落制,贝都因遗风浓厚,出身贵族部落的军官通常有着带头冲锋的习俗。
其实在后世的赎罪日战争中,阿卜杜拉亲王(后任国王)曾亲自驾驶坦克突击戈兰高地。
这也算是与开国皇帝一脉相承了。
泰米叶又补充道:“至于安全问题您完全不用担心。游击队会提前清理街区,确保没有敌人埋伏,我还安排了叶赫娜贴身保护您”
陆凛:“那谁来给我开车呢?”
“阿尔哈利。”泰米叶早有准备:“我听说他是您之前在努科希尔的驾驶员,就让他继续给您开坦克吧。”
“好吧。”
陆凛其实心里也有点痒痒的。
自己有外挂,又带着雷达姬,安全算是拉满了。
现在炮兵指挥暂告段落,亲临前线鼓舞士气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
法赫德将那面已经破破烂烂的军旗抱了过来,“用不用我先去洗一洗?”
陆凛将军旗展开,上面满是硝烟的痕迹,甚至还带着灼烧的弹孔。
“不用了,”他满意地点头:“这样就挺好。”
随后他走出大营,看见叶赫娜和阿尔哈利正等着自己,后者挺直腰板敬礼:“少将阁下!”
叶赫娜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藏不住了。
陆凛耸了耸肩道:“看来咱们三个又凑一块了。”
阿尔哈利也咧开嘴笑了起来。
他将旗子递给阿尔哈利,“帮我挂在天线上,让路过的每个士兵都能看到这面旗帜!”
“是!”阿尔哈利响亮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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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履带碾过加纳姆南城破碎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一个正在休息的士兵看到那飘扬的蓝色旌旗,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同伴,“班达尔上校来了,快起来”
“我不是班达尔,拉菲克们。”
熟悉的声线让蹲在沙袋后的机枪手猛地抬头,他先是看到那面在炮火中被熏黑的军旗,然后才注意到站在坦克指挥塔里的年轻挺拔的身影。
“少……少将!”
机枪手突然结巴起来,手里的水壶哐当掉在地上,周围或坐或卧的士兵像被电击般跳起来,有人甚至嘴里的压缩饼干都没咽下去。
整条街道瞬间沸腾了。
一个满脸缠着绷带的士官撑着步枪站起来,他身后正在检修装甲车的维修班齐刷刷扔下工具,机油染黑的手都忘了擦就举到太阳穴旁。
陆凛抬手回礼,他注意到最近那辆装甲车引擎盖上用粉笔画着的歪歪扭拙的军旗图案,有些坦克炮管上甚至系着模仿军旗颜色的布条。
“少将阁下!”
一个游击队员跌跌撞撞从废墟里钻出来,怀里抱着的无线电差点摔在地上。
他身后跟着冲出来的小队所有人都在拼命拍打身上的墙灰,活像一群突然发现家长来视察的孩子。
坦克继续向前行驶,越来越多的士兵从掩体里探出头。
有人不可置信地揉眼睛,更多人开始拍打同伴的肩膀。
不知谁先喊了句“阿米尔少将来了”,这声呼喊很快变成此起彼伏的欢呼,像野火般沿着街道蔓延。
陆凛只是静静注视每张被战火熏黑的脸庞,他们的眼神依旧明亮。
当坦克驶过最后一个街区时,整条战线已经变成了躁动的海洋。
士兵们自发地开始检查武器装具,更多人则对着那面猎猎作响的军旗举起右拳。
不需要任何命令,所有休整中的部队都开始向集结区域移动,他们的战意依旧高涨,引擎轰鸣声连成一片。
这时陆凛突然想起合众国一位陆军上将曾说过的名言:“一个人的勇气是火花,而千万人的团结就是燎原烈火。”
第100章 我们万众一心(九)
泰诺河北岸的锡安阵地上,正在检查反坦克导弹的梅纳赫姆士官长突然停下了动作。
对岸传来的声浪如海啸般传来,席卷进他们的耳朵。
仿佛就连脚下的大地都跟着微微震颤。
“他们在说什么?”二等兵约阿夫跟队友借了个火,眼睛里布满血丝。
信号兵侧耳倾听:“好像是那个阿米尔少将来前线视察了,正在做战前动员.”
“这不是疯了吗?”约阿夫嘲讽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指挥官还亲自上前线,他是真不怕被子弹击中脑袋”
但随即他就闭上了嘴巴,至少在这种时候人家来到前线亲自鼓舞士气,而他们的那位少将全程都在后面躲着。
突然梅纳赫姆士官长的脸色变了,远处忽然再次传来直冲云霄的呼喊。
这回就算他们听不懂阿拉伯语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那喊声拉的很长,像是骑兵要冲锋时,将所有的胆怯全都排出体外,只留下最纯粹昂扬的战意。
“双志人要发动总攻了!”信号兵大惊失色。
阵地上所有的锡安士兵立刻回到作战位置。
很快,远处传来坦克引擎的咆哮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如同雷云般压向他们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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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大街,编号T-17的双志车组,已经和锡安的装甲部队交上火了。
他们的身后跟着步兵,在街面上,以及数个街区之外展开厮杀。
“穿甲弹装填!”
马哈茂德用膝盖顶开抛壳窗挡板,黄铜弹壳叮当砸在M60A1的防滑纹钢板上。
他右眼紧贴瞄准镜,十字线牢牢锁住一百米外那辆酋长的炮塔座圈。
“穿甲弹,好!”
装填手将一发HRAT穿甲弹推进舱内,然后闭上了阀门。
马哈茂德按下击发踏板时,整辆坦克剧烈后坐,炮弹击中酋长的炮盾发生跳飞,砸进一旁的楼体,将一整面墙都砸的粉碎。
“他们正在瞄准我们!”哈维车长紧急下令:“15米,倒车急刹!”
M60A1的引擎咆哮,躲进了街区后的掩体,紧接着一发脱壳穿甲弹擦着他们的前装甲飞了出去,留下一个碗大的凹陷。
哈维车长被惊出一身冷汗,他们差一点就被射了个对穿。
在这个距离,酋长的主炮能击穿M60A1任何部位的装甲,而M60A1只能瞄准酋长较为脆弱的侧装甲或炮管根部。
“反坦克组,帮我们压制那辆酋长!”哈维车长对着无线电大喊。
两个街区开外,酋长车长黎曼正用潜望镜扫描街道,他知道在这个距离M60A1面对酋长是绝对劣势。
十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现在他们需要小心的是那些扛着反坦克火箭筒的步兵和游击队。
“继续瞄准那个街口,只要对方敢露头,我们就直接开炮。”黎曼车长下令。
与此同时,锡安的机械化步兵正在用机枪进行火力压制,戴着钢盔的双志步兵则趴在瓦砾堆后,用M16A1进行射击。
两侧楼房的楼道里,正在爆发激烈的枪战,二等兵多隆正在瞄准酋长,露出上半身的瞬间,楼下锡安的工兵用乌兹冲锋枪射穿了他的胸膛。
楼下的咖啡店,锡安下士埃坦刚换上新弹匣,一个满脸是血的游击队员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扭打着摔进弹坑,埃坦的步枪脱手,他反手抽出匕首捅进对方的腹部。
可那人却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直到被后面的锡安兵一枪托砸碎后脑勺才松手。
大街东侧废墟,双志步兵师,阿巴斯上士的步兵班正在向前推进。
他看见一个系红头巾的游击队少年从房顶将莫洛托夫鸡尾酒扔下,在装甲车上炸开一团团火焰。
同排哈桑中士的正带人沿排水沟突进,可对面那辆M113装甲车上却出现了一个浑身着火的锡安士兵,然后车载机枪开火了。
7.62mm的弹雨泼洒而来,哈桑中士的胸膛像被无形重锤连续击中,整个人仰面栽进碎玻璃堆里。
这时三个胳膊上系着白布的游击队从下水道里爬了出来,他们怀里抱着的不是火箭筒,而是连着煤气罐的土制炸弹。
领头的队员突然吹响口哨,正在换弹匣的锡安机枪手刚转身,就看见冒着火星的导火索滚到脚下。
“轰——!”
爆炸冲击波震碎了整条街的橱窗玻璃,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装甲车上的锡安士兵瞬间被撕成碎片。
“冲啊!趁现在!”
阿巴斯上士大喊,双志的步兵排越过战友的尸体,趁机发起冲锋,锡安的士兵们开始后撤,但他们的撤退依然保持着严密的队形。
机枪组断后,步枪手交替掩护,伤员被拖着带走,绝不留下任何活口给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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