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先派遣一个装甲营外加一个机械化步兵连,配备防空分队,快速沿53号公路推进。
我们得赶在锡安军队前面抢占桥梁或着高地等关键节点,为主力部队铺路。
要确保防空网覆盖我们的行军路线,以免补给线被摧毁。”
伊卜拉欣理解陆凛的紧迫感,并且对方的安排也很合理,于是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前线部队的人手。”
班达尔也说道:“那我去把装甲旅重新协调一下,之前的战斗不少部队被打残了,需要进行合并。”
等大部分人都走后,陆凛看到不知何时,叶赫娜已经站在了帐篷角落,她穿着一身英姿飒爽的军装,肩膀上扎着一根红绳。
“你这两天都去哪儿了?”
叶赫娜回答道:“泰米叶大伊玛目给我们分配了任务,教我们怎么去审讯那些俘虏和间谍,我的特殊能力刚好能排上用场。”
陆凛想起来,叶赫娜除了“蜘蛛感应”,还有一个能分辨别人有没有说谎的能力,倒是与审讯问话挺搭配的。
“其实你要是开口,我也可以留在指挥部。”叶赫娜眨了眨眼睛。
陆凛:“那倒也不用,毕竟我现在基本都在后面负责指挥,又不去开坦克,安全的很,你现在发挥的作用比跟在我身边大的多。”
“那好吧。”叶赫娜反问:“那你什么时候开坦克?”
“呃也许是需要我提振士气的时候?”
陆凛想了想:“班达尔那家伙现在看我看的很紧,除非局面已经被控制住,同时也能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他才会允许我亲自指挥一个车组冲锋。”
叶赫娜显得有些沮丧。
陆凛停顿了一下:
“不过吃饭的时候我倒是有时间。”
他接着说道:“而且现在部队里就你一个女孩子,我又是你的上司,你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找我汇报嘛。”
叶赫娜顿时高兴起来,然后朝他敬了个礼:“遵命,少将阁下!”
————
“还没有修好吗?”驾驶员撑着膝盖,看向车底问道。
“呸呸,别跟我说话!”
坦克兵阿巴斯正躺在M60A1的底盘下,扳手敲得叮当作响,开口道:“这破液压管,漏得比我奶奶的茶壶还快!呸呸,该死的,这油都漏到我嘴巴里了!”
M60A1全车都是均质钢打造的,阳光一照车内温度瞬间就能飙升到50度,不光是引擎,炮塔液压稳定器也会在连续机动后漏油,基本上打完一场仗多多少少都得修理一番。
而一旁的路德中士正在用牙刷清理M16A1的缝隙,一边刷一边用嘴吹,整个刷头都黑黢黢的。
正在他准备多涂点润滑剂,让枪里少进点沙子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却从旁边传来:
“也许你可以试试缠胶带,更方便也更简洁一些,密封性更好,而且也不用弄的你满手都是油。”
一听到有女性的声音,不光是路德中士,一旁的士兵也都纷纷看了过来,就连车底的阿巴斯也探出了头。
锡安人从加拉姆抓捕了大量的平民来充当杂役,其中也包括不少女性。负责平时帮他们洗衣服或者保养一些装备。
路德中士有些惊讶:“你懂这东西该怎么维护?”
“还可以,但我在游击队里的时候,我的丈夫教过我用这种方法防止机枪进沙子。”女人道。
坦克维修兵阿巴德不嫌热闹递来一卷耐高温铝箔胶带,并问道,“这个可以吗?”
女人点了点头,并用手比划着,指导路德中士该怎么在枪伤缠胶带。
“对横着缠,底下留下一点,方便拔插弹匣,在抛壳窗剪开一个口子.”
胶带缠好以后,路德中士的确感觉整把枪变得紧实了许多。
“你知道吗,在我们那儿女性是不用上战场的,打仗都是男人的事,女性都穿着黑袍蒙着脸。”路德中士拿着自己新改装好的M16A1啧啧称奇。
加纳姆一个民风彪悍,较为开放的地区。
女人点了点头,“我们那儿女人也差不多,但我们会在黑袍下面藏着AK,因为女性比男性更不容易引人注意。”
“引起谁的注意?”有士兵笑着道:“是不会引起那些贵族老爷们的注意吗?”
女人语气平淡:“是不会引起那群锡安人的注意,他们在去年攻占加纳姆的时候,打死了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有许多像我一样的姐妹共同参与了战争。”
她的这番话让现场沉默了。
这时坦克兵阿巴斯插嘴道:“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战争就是男人来做的事,我听说那些锡安人逼迫自己国家的女性强制服兵役,他们的将军应该为此感到羞耻!”
“战争的确是男人的事。”女人说道:“但我们也同样拥有复仇的权利,从男人手里枪中射出去的子弹。不比我们更危险。
给我们一杆枪,我们同样可以从我们的家园赶跑锡安的侵略者!”
她的这番话顿时引来了周围一圈士兵的赞同,坦克兵阿巴斯拍手道:“说的好啊!”
另一名士兵起哄道:“也许我们应该唱点什么!”
“让谢德拉来唱!他平时开坦克最喜欢的就是唱歌!”
于是谢德拉被推了出来,挠了挠头:“那我们唱点什么好呢?”
“唱点我们都会的吧!”
“《被遗忘的风》怎么样?”
“好主意!”
女人起了个头:“啊,风啊,带走我们逝去的时光.”
谢德拉也开口道:“将它们抛向大海,不留一丝回响。”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这欢快的旋律唱了起来:
“暗夜中的星辰啊,
请照亮前路,但莫提旧日沧桑。
逝去的永不再来,就让它远去吧,
与我共饮这杯遗忘之酿”
第83章 “必要的背叛”
巴格达北部郊区,阿尔伊拉格第十七装甲团前沿指挥所。
法迪勒中校正躲在前线指挥所里,猛烈的炮火震得头顶的泥土簌簌落下。
在他面前是库尔德人的五个师,而他现在正在遭遇敌炮兵师的火力洗地。
阿尔伊拉格方面,驻守首都巴格达的仅有两个装甲旅和一个防空旅,而且用的基本都是费萨尔时期被淘汰下来的合众国装备。
在六日战争后,中东各国开始疯狂引进安特与合众国的武器,以前的老装备已经和新装备出现了明显的代差。
爆炸震落了指挥所的顶灯,法迪勒中校的步兵营被压制的压根儿没法露头,通讯兵扯着嗓子喊道:“中校!库尔德人的装甲集群已经突破雷区,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两公里了!”
法迪勒中校抓起望远镜从观察口向外望去,北面的沙丘线上,一排排百夫长的炮管在硝烟中若隐若现,
黑压压的机械化步兵紧随其后,像潮水一样漫过防线外围的炮兵残骸。
“反坦克小组就位了吗?”他大声道。
“就位了!”排长大喊:“但是我们是射界被库尔德人烟雾遮挡了,找不准角度!”
法迪勒中校皱眉,自从去年战役开始变得高强度以后,不光武器装备升级,就连对应的策略也开始发生变化,这就要求敌我两方的指挥官都必须有着极强的应变能力。
库尔德人得到了锡安人援助,不光是武器,锡安人还帮着库尔德人训练军队,关系好的像是一个被窝里的亲兄弟。
“他们打烟雾弹,我们也打烟雾弹!第十七装甲团的主要任务就是拖住他们的进攻!”法迪勒中校下达命令:“然后我们就在烟雾里和他们对轰!”
于是第十七装甲团仅剩的几辆M48开火了,隔着数百米和库尔德人的装甲集群对射。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在指挥所附近炸开,冲击波掀翻了半堵墙。
尘土飞扬中,法迪勒看到一辆M48被直接命中,炮塔像玩具一样被掀飞十几米高。
而在外面,库尔德人的装甲洪流已经碾过第一道战壕,三辆百夫长正以楔形队形推进,前置装甲上的燃油喷口正在对着战壕喷射火焰。
跟在他们后面的步兵,则会对着那些燃烧的人影射击。
夜晚的天空被火焰和硝烟染成了血红色。
法迪勒中校挣扎着爬起,鲜血从额角滑落,剧烈的耳鸣让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驾驶员,装填手!”
他冲向最近的一辆还能动的M48,这是他是座驾,舱盖被炸得半开,里面的炮手已经阵亡。
法迪勒拽出尸体,自己钻了进去。
炮塔里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火控系统也因为震动而失灵了,炮手镜都裂了一道缝。
但主炮还能用。
这就够了。
“装填穿甲弹!”
他对着空荡荡的车内吼道,随即意识到装填手已经死了,于是他咬牙自己从弹药架上拖出一发弹药,塞进炮膛,手动闭锁。
M48的90mm炮,只有在500米内才有可能击穿百夫长的侧面装甲,法迪勒中校用力拍了怕自己的脑袋,想让耳鸣减轻一些,这样他就能听见对面坦克靠进的声音。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无线电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于是抓起来喊道:“法迪勒呼叫!”
“通讯组能听到。”
法迪勒中校:“告诉阿卜杜勒副官,他已经被晋升为团长了,第十七装甲团后续听从他的指挥!”
“中校,”通讯兵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阿卜杜勒少校刚才已经端着火箭筒,冲到前面去炸库尔德人的坦克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知怎么法迪勒中校竟有些欣慰。
“现在整个团还剩多少人?”
“不多了,除了我们通讯排,就剩下不到一个连了!”
“听着!”法迪勒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给剩下的人下达命令,让第17装甲团立即化整为零,所有幸存人员向巴格达二号集结点转进。”
“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第17装甲团的番号就还在。”
炮手镜里,领头的百夫长坦克已经逼近到五百米距离,车体前装甲上用白漆画着的库尔德弯刀标志依稀可见。
法迪勒将无线电彻底扯断,随后将右眼贴在开裂的瞄准镜上,十字线牢牢套住百夫长炮塔与车体连接的脆弱环带。
汗水混着血水滑进眼眶,把整个世界染成猩红色。
“为了阿尔伊拉格——!”
疲惫不堪的钢铁巨兽回应了他,90mm炮喷出的火舌穿透了烟雾,在百夫长炮塔座圈处炸开一团刺目的火球,照亮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同样的一幕,几乎是在巴格达郊区的防线上,接二连三地上演。
————
巴格达,政府大楼。
复兴党领袖贾西姆·汗正与副手科佐涅谈话:“我们需要立刻召回第九装甲师,不然现在政府就得立刻向南面迁移了。”
科佐涅皱眉:“也许我们可以调用巴士拉的第四装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