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烤鸭很美味。
“等以后有钱了,带爹爹,妈妈,还有妹妹来逛一遍,对了,一定要让他们尝尝北平豆汁的滋味,不能只有我一个人不习惯。”
一想起自己的家人,杨超跃的疲惫放空,嘴角缓缓舒展笑容。
剧组给主演定的酒店套间,装修奢华,抵不上老家墙壁的白漆。
水晶吊顶灯光再明亮,亮不过王岗村那盏昏黄的光。
“超跃,帮我拿条内裤。”卫生间里响起江阳的声音。
“阳哥你洗澡不带内裤的?”
“别提了,没拿稳,掉地上,湿透了,幸好你在,不然我得裸着出来,怪尴尬的。”
等外卖的功夫,江阳没让杨超跃闲着。
来都来了。
不薅点属性可惜了。
从公文包里拿出数学教材,让杨超跃坐在写字台前学习,江阳则躺在席梦思床垫上学习。
20分钟过去了。
愣是一点属性都没薅到,江阳明白怎么回事:“超跃,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是咧,我算的和答案不一样,总感觉答案错了。”
“我看看怎么回事。”
薅属性的好机会。
学习上遇到难题,自己亲自教学,帮对方解决难题,属性大概率会到账。
来到写字台,坐在转椅上,扫一眼。
是一道函数题。
杨超跃在草稿纸上列的竖式,让江阳看得直眯眼,只感觉邪门:“SinX/n=6?”
“难道不是吗?”杨超跃疑惑道:“你教的啊,相同的项可以相互抵消。”
江阳心里心里咯噔一下。
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确实教过这种运算方式,问题是,怎么可能得出这种结论。
在不知道未知数X是多少,和不知道常数n是多少的情况下,怎么直接得出正弦函数SinX除以n会等于6?
爱因斯坦来了也得摊手,杨超跃居然算出来了。
江阳循循善诱:“演算给我看看。”
杨超跃握着签字笔,在草稿纸空白处演算:“首先把相同的项划掉,所以分号上面的n和分号下面的n都抵消掉,可以得出SiX这个结果。”
“然后呢?”
“然后就简单了啊,SIX,在英文里,不就是6的意思吗,你教的啊,所以SinX/n=SiX=6。”
江阳睁大眼睛,大受震撼。
SiX=6,这逻辑严谨得让数学老师能转行教英语。
爱因斯坦看到这结果,棺材板都压不住。
江阳的血压也快压不住了。
薅属性成了薅血压。
“算得很好,下次别算了,以后在外面闯祸了,别说我是你老师。”
江阳感觉头皮发麻。
学习路上,老师和学生总有一个会先疯。
可惜赵妗麦不在这里,否则一定要让赵妗麦辅导一下杨超跃学习,不能只让自己一个人头疼。
江阳罕见的去阳台,点了根烟。
吃完外卖,死活让杨超跃赶紧走,别在他眼皮子底下学习,血压扛不住。
偏偏知道,杨超跃不是故意气他,人家就这个脑回路。
想骂杨超跃,找不到理由。
不骂嘛,心里又憋着气。
终于在杨超跃开门离开时,把她叫住:“对了,超跃,把烟钱A一下。”
“为啥?我没抽你的烟啊。”
“你就说你闻没闻吧。”
第141章 超跃姐姐,我好羡慕你
即便知道老板在无理取闹,杨超跃还是转了1元给老板。
因为老板的话,自己得听。
杨超跃没有直接下电梯,而是踩着深咖色短绒地毯往里边的房间走。
赵妗麦和江阳,在这家酒店住的是同一楼层。
麦麦和自己关系不错,明天要离开了,得和赵妗麦打声招呼。
“也不知道麦麦和胡老师睡了没有。”来到赵妗麦房间的桃木门前,手抬起又放下,身体微微前倾。
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忽然听见里面响起胡琳和赵妗麦的说话声。
听不清内容。
很羡慕。
如果自己的妈妈,也能在身边陪伴自己就好了。
妈妈现在还在嘉兴那家拉链厂上班,很怕有一天,妈妈会像自己两年前那样,在流水线上,被注塑机打穿手指头。
今年过年,要把积攒的钱带回家。
用自己的青春换钱,用钱买回爹妈逝去的青春。
自己终于,可以一点一点的,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与此同时。
里边的套间,赵妗麦坐在写字台前,面前摊开的试卷,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紧绷嘴角,手腕发抖,耳边全是胡琳的指责声。
中央空调暖气开得很足。
胡琳穿着睡衣,坐在旁边的转椅上,语重心长:“闺女,这回妈回去寻思了,跟你叔你婶唠了唠,妈才整明白,妈压根儿没毛病,是你自个儿思想跑偏了,你那些大爷大娘都这么说,还能都错了?”
赵妗麦心跳砰砰砰的加快。
坐姿一点也不放松,肩膀微微耸起,像被无形的压力压着。
脚尖无意识朝向门口。
想逃离,但克制住。
背部僵硬。
烦躁得脚后跟不停轻磕椅子腿。
她没有反驳。
因为知道没有效果。
想努力的沉下心来,写题,解题,提高自己的成绩。
心绪越来越杂乱。
试卷上的字迹从工整到潦草,最后变成乱涂的线条。
开机仪式之后的那几天,老妈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对自己没有像以前那样管得严格。
自己不自觉的心疼老妈,觉得和老妈顶嘴,太过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眼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老妈回了一趟家,再过来,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
说哪个朋友家的小孩,就是被父母管着的,听话得很,考上名牌大学。
说哪个亲戚对自己小孩多严格,那小孩很有出息。
家族群里的长辈,都说自己翅膀硬了,小时候听话懂事,怎么现在一点都不体谅父母。
“闺女,你搁那儿寻思啥呢,妈说话你听没听着啊。”
赵妗麦眼神放空,握着签字笔的指节发白,机械重复的书写:“妈,能别磨叽了不?我真挺累的。”
“你以为我乐意叨叨啊,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全家人都说你不对劲儿,合着大伙儿都憋着害你呢?”
胡琳眼眶泛红,接着说:“你才多大点儿?懂个啥对错?听大人的就完事儿呗。”
赵妗麦手腕发颤。
母亲的‘为你好’像一件紧身衣,勒得无法呼吸。
很想让老妈闭嘴。
可是听见老妈声音里的哭腔,终究还是心软。
自己确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大人眼里听话懂事的乖孩子了,有自己的规划,有自己的想法。
会和老妈顶嘴。
骨子里对母亲的爱是藏不住的。
感激父母把自己养大,不愿意伤害父母。
尤其是听见老妈语调里的哭腔,自己听得烦躁,又心疼。
不由得自我怀疑。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问题。
可那些大人,都这样说啊。
“我为了你,学校片场两头跑,刚回来就瞅着你搁那儿玩电脑,你就这么报答我?”
胡琳下唇轻微颤抖,眨眼频率加快,语调忽然拔高又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