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浪子,竟被95花给改造了? 第125节

  至于轰鸣声,是塞了个捏扁的矿泉水瓶子在前轮和刹车杆之间,与车轮辐条不断挤压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小男生见江阳看过来,更加前倾身子,目视前方,稳稳的来了个甩尾飘逸,然后反方向猛骑。

  卡在前轮和刹车杆之间的矿泉水瓶,刮得车轮辐条轰鸣声更大。

  江阳从小在城里长大,看不懂村子里这种娱乐方式,但大受震撼:“超跃村子里的小孩,从小就是人才啊,普普通通的自行车硬是骑出鬼火少年的感觉,成功解决自行车不能扰民的难题。”

  杨超跃回屋,把自己和爹爹的身份证原件,复印件,以及户口本都准备齐全。

  江阳推开车门,发现杨超跃从自家堂院里出来,手里拿着几根红布条,快步向自己走来:“都准备好咧,阳哥,带你玩个好玩的。”

  杨超跃指着自家门前那棵歪脖柳树

  江阳抬眼望去,柳树上绑着许多红布条,大部分已经褪色。

  每一根布条上,都用黑笔写着文字。

  “是圣诞树吗?”

  “什么圣诞树,那是祈福树。”

  杨超跃解释道:“我老家这边的特色,这里的村民不过圣诞节,也不过平安夜,那些都是城里人过的节日,老家的人听不懂的。”

  柳树在自己老家这边,是被视为吉祥寓意的树木。

  因为生命力旺盛,寓意事业蒸蒸日上。

  叶子形状像钱币,有财富的寓意。

  所以把红布条绑在柳树上,当地村民借此祈求财运亨通,实现愿望。

  杨超跃正要把手里的布条给江阳,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正宗的王岗村腔调:“跃跃!”

  江阳寻声看去,是一个穿着枣红色化纤棉袄,内搭手织毛衣的短发中年妇女。

  法令纹很深。

  手里挎着竹篮,刚从水泥场上收咸鱼干回来,眯着眼睛往这边瞧,说话露出一口豁牙:“是跃跃嘛?”

  “王娘,收咸鱼干哒。”杨超跃笑道。

  一眼就认出老家的邻居。

  嗓门大,热心肠。

  “阳哥,这是我家隔壁邻居,王姨,我们村管姨叫娘会显得更亲切一些,房顶有电线锅那家就是王姨家,这里大部分村民都姓王,我和爹爹算是少数姓的。”杨超跃对江阳解释道。

  “乖乖,真是格跃跃嘛。”

  王姨眯着的眼睛睁大,啪的拍一声大腿,惊喜的笑道:“今年怎早家来的噻?长得更标致了嘛!”

  她视线在杨超跃,江阳,以及二人身后的银色卡罗拉上切换。

  王姨小跑过来,抓一把竹篮里的咸鱼干,往江阳怀里塞:“这块是城里小伙嘛?”

  江阳听懂城里小伙四个字。

  知道是在说自己,笑着点了点头:“嗯。”

  怕对方听不懂自己的普通话,就没多说。

  看来以后得让赵妗麦学一学盐城方言,不然哪天杨超跃背地里用盐城话骂自己,自己都听不懂。

  江阳接过咸鱼干,回车上,从副驾驶的储物柜里,抓了一把糖果,加两包红南京塞给王姨。

  “跃跃你家小伙体面呢,活像年轻辰光的郭富成,身量比他还出挑!”

  王姨毫不吝啬的夸赞。

  没有职场的斟酌用词,在村里,爱意全靠嗓门大小衡量。

  不了解现在流行的小鲜肉,审美还停留在20世纪初,四大天王的年代。

  家里的挂历上,有范冰冰的写真照。

  王姨豁牙里漏出笑声,大嗓门真诚问道:“多咱吃喜酒噻?”

  以往在村里,都是听大人们,聊别人家的谁谁谁带对象回来了,什么时候要办酒,乐呵呵的听得很有兴趣。

  现在有人给自己聊起这个话题。

  杨超跃有些手足无措。

  以前总爱听大人聊八卦,现在自己成了八卦主角:

  “不是,不是,就是回来办个事,很快要走。”

  不知不觉,自己成了村里人口中的大人。

  忽然就社恐了。

  很不适应。

第122章 活出个人样

  “办事一定要喊我嗷!”

  王姨没和杨超跃多聊,见杨世民在院子里扫地,直奔进去,和杨爹大声畅聊。

  能清楚听见王姨大嗓门的惊叹声:

  “五千块一个月呐?还管饭管宿!”

  “黄垒给你签的名啊?乖乖隆地咚!跃跃现在跟明星都搭上话了嘛。”

  “哎哟喂,上电视啊!真个的?我要好好望望。”

  王姨大嗓门里又惊又喜。

  上电视三个字,在村里等于古代中状元。

  一个礼拜,这事能传遍整个王岗村。

  “眼一眨就七八年咯,早先跃跃才这么点高,跟我后头掏螃海,现在多有出息哦!”

  没一会儿。

  看见爹爹送王姨出门。

  爹爹不善言辞,说话声音也不大。

  杨超跃能感觉到,爹爹弯曲的脊梁挺直了,笑容里全是对自己的骄傲:“我都没怎问过这块丫头,全是她自家挣出来的。”

  自己爹爹在部队待过,性格内敛。

  说出这样的话,听上去很谦虚,实则是爹爹最大程度的炫耀了。

  原来自己也能成为爹爹长脸的说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忽然感觉这一刻,爹爹变年轻了一些。

  院子竹竿上吊着十几条青川鱼干,鱼眼珠被晒成灰白色。

  鱼嘴撑开插着秸秆。

  来到歪脖柳树边。

  杨世民骑摩托出去买菜,做一顿好的,招待江阳。

  杨超跃介绍起王岗村这棵祈福树的作用:“把愿望写在红条上,系在上面。”

  “管用吗?”江阳接过杨超跃递来的红条。

  “心诚则灵,很管用的,我每年都会写一个愿望,基本上都实现了。”

  “真的假的?格式是怎样的。”

  杨超跃把江阳带到柳树东边,有一小撮的红条,都是杨超跃以前写的:“愿望后面要写上时间,姓名,年龄,你看看我写的就知道了。”

  江阳伸手揽过来,依次排列,第一个布条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

  [想要洋娃娃——2003年,杨超跃,5岁。]

  “5岁就会写字了。”

  “妈妈小时候教的。”

  江阳冲杨超问道:“实现了吗?”

  “实现咧,没钱买洋娃娃,我用柴火在墙上画了个火柴人洋娃娃,耳朵画得比头还大。”杨超跃捂嘴笑出声。

  第二根红条上的字迹还是歪歪扭扭的:

  [别让祖宗发现我偷吃供糖——2005年,杨超跃,7岁。]

  “祖宗的供糖你都敢偷吃,你是真狠啊。”

  “你没偷吃过吗?”杨超跃问道

  “我比你狠多了,4岁就偷吃过。”

  “才4岁你就敢,不怕祖宗生气吗?”

  江阳笑道:“怕什么,祖宗都默认了,而且当时也不是三岁小孩了。”

  接着看第三根红条。

  [和王娘的女儿打了一架,没打赢,明年我想打赢她——2007年,杨超跃,9岁]

  “打赢了吗后来?”

  “不记得了。”

  调侃几句。

  杨超跃笑得很大声。

  看着这些红条上的内容,仿佛看见曾经矮小又幼稚的自己,迅速长大。

  以前的一些愿望,好幼稚。

  很可笑,很怀念。

  西北风掠过堂院里的鱼干,发出鱼尾骨相互碰撞咔哒声。

  芦苇荡里时不时响起一声鸭叫。

  接着看第四根红条。

  并非每年的红条,都完整的保留在柳树上。

  有的被风吹走了,有的被雨淋湿腐蚀滑落。

  第四根红条上的字迹明显端正许多,上面写着:

  [尿了一天的血,怎么办,我不会死吧,我想好好活下去——2009年,杨超跃,11岁。]

  “哦霍,这个愿望实现了没?”江阳瞄杨超跃一眼。

  明显发现杨超跃脸色泛红:“没实现,现在站在你旁边的是杨超鬼。”

  她笑道:“当时第一次来月经嘛,哪里懂这些,以为是绝症,要死了……不看这个了,看下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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