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名声变得有点儿糟糕。
张大安这个两届高考状元，仿佛语文考的是暴力，数学考的是色情，英语充斥着各种匪夷所思的blood……
甚至“ZA”的官网还遭受了攻击，主页被篡改成了留言，总之就是控诉张大安不要破坏风气，带坏了广大青少年。
这种黑色幽默让张大安想笑。
不是哥们儿……
你一个黑客，姑且算是黑客吧，居然会反对电子游戏的发展？
你怕不是吃错药了吧。
全世界不知道多少程序员一开始就是个“臭打游戏”的，而现在居然会出现这种逆天的行为。
对于这些动作，张大安只是顺手报了个警，别的也没管。
就是博客上很是热闹，各大计算机爱好者论坛，还有游戏爱好者版块，都是自发性地维护“ZA”，最后有个ID叫“IS-3”的网友，给“ZA”留了言，表示他是做计算机安全防护的，以前也做过杀毒软件，在好几家杀毒软件公司都迟到上班过。
要是“大安哥”有一定的网站维护需求，给一个月三千块钱就行。
然后这个ID叫“IS-3”，真名申屠的家伙，就拿到了“张安传媒”的面试邀请。
说是面试邀请，实际上就是走走过场，来了就能上班。
张大安本质上还是在招网管。
而申屠则是奇怪为什么是“张安传媒”不是“张安教育”，问了之后才知道，“ZA”的运营是委托给“张安传媒”的，有互联网营销上的需求，放在“张安教育”旗下就不合适。
有啥需求，直接打电话或者发邮件给“张安传媒”就行。
正月初六申屠就来了沙洲，他老家齐鲁省的，做过“京漂”，也南下过宝安创业，几年下来，终于把自己的积蓄，还有父母的积蓄，还有从舅舅那里借来的积蓄，都赔光了。
虽然已经如此了，但申屠其实并不着急赚钱还账，因为急也没用，刚离婚呢，兜里就剩七百多块钱，最值钱的家当是一台电脑，已经扔父母家里了。
目前最值钱的家当是离婚前买的羽绒服和皮夹克，都超过了七百块。
高档，牌子货。
“卧槽，老板，你真才二十岁不到？”
初次见面，申屠不仅仅震惊张大安的年龄，更加震惊老板对于自家网站被攻击，仿佛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这多没面子啊。
“你先别管我年龄，这大年初六……你怎么买到票的？”
“我坐的火车。”
“沙洲也没火车站啊。”
“我是在太湖市下的。”
“能买到火车票？你神通广大啊。”
“我坐的是货车。”
“货车？货车也让坐人？”
“那不能，查得可严了，我是瞅准时机翻进了拉煤的车皮里。一路上要不是带着军大衣还有毛毯，能把我冻死。”
“……”
逆天。
张大安这下知道这货怎么来的了，万万没想到啊，这程序员里头，居然还有比体育生更生猛的。
你搁这演《铁道游击队》呗。
“老板你放心，我呢，是身上确实没钱了，能省则省，这才扒火车。正经人谁不想坐客车啊，我确实是没办法，没钱了。”
“如果你不来我这里，打算去哪儿？”
“沪州，一个月五六千我还是能搞到的。就是不太想欠别人的人情，所以就试着问问看，在老板您这里碰碰运气。我寻思着能创办‘安哥杯’的人，指定不能够是坏人。”
“那你看我像坏人吗？”
“你给我一个月三千的工资，怎么可能是坏人？”
“……”
有道理！
申屠的心态很放松，看得出来已经到了一种凡事看开点的境界。
张大安这里，还真是需要这样的人。
不过暂时也没啥任务可以安排，毕竟说破天也就一个“ZA”官网被黑，计算机安全防护方面的业务量，几乎可以说忽略不计。
只是申屠觉得不能来了啥也不干，于是提了一嘴以前自己跟人合伙开发过杀毒软件，要是老板不嫌弃，可以把杀毒软件拿去卖。
“这种赚不到大钱的事情，不要来烦我。我一天几百万上下，你让我卖这种赔钱货，我钱多烧得慌？”
“那总得废物利用吧。”
“你们以前怎么卖杀毒软件的？”
“先制作一款病毒，然后再出专杀。”
“……”
“没被抓住就是没事儿。”
“……”
张大安突然觉得这货还真是挺实诚的。
“卖杀毒软件就算了，你要是感兴趣，就把东西改改，弄得文件小一点，直接免费挂在公司官网上让大家下载。”
“免费啊。”
“不然呢？反正赚不到钱，还不如免费。”
“好吧……”
第11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申屠的心态跟摆烂差不多，老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正月初七开工，他正月初八就开始玩《星际争霸》。
毕竟虽然刚离婚，也还是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
作为老板，张大安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儿就给申屠做“电疗”，人家活儿干得漂亮，一天时间就把“ZA”这个破网站收拾好了。
之前招的网管也都服气。
有一说一，这帮“臭打游戏的”，对技术是真挺尊重，有实力你用勾八敲键盘那都是正确的。
于是在“元宵节”之前，张大安特意去了一趟“张安传媒”新的办公地址，就在老长途汽车站的马路对面，旁边就是电信大楼。
也是邱建民好说歹说，才让张大安盘了下来。
分期付款，给市里创收的同时，也是给电信单位搞点儿业绩。
原因就在于之前沙洲市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些服务器设备，本来是打算做服务器租赁服务的，可问题在于……互联网泡沫散场也没几天啊。
互联网创业？
狗都不做。
至于传说中的“云服务”，那也得再过五年，才有一个萌芽，一个雏形，横竖现在是没有的。
“奔腾三”处理器……亚克西！
而且马上如火如荼的新闻门户网站也都得噶，赚不到几个钱，远不如搞游戏。
是“臭打游戏的”先拯救了脆弱的互联网，这年头甭管是视频网站、音乐网站还是说文学网站，那都赚不到钱。
反倒是实体出版业红红火火，“张安传媒”和“张安文化”目前有个非常赚钱的东西，就是卖“成功学”读物。
线上也卖，但也没有太好的支付手段，以邮局系统为主，所以也不存在什么“网购经济”，毕竟连“互联网经济”都压根没有。
传说中的线上广告，张大安到目前为止，连三百万都没赚到，但这已经比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靠日均访问量撸广告费的强。
再有一个就是带宽费用贵得离谱，可即便再贵，这年头其实还算是“核心资产”，像样一点的网站，一个月最少最少得掏个三五万的。
做到“养猪场”初期那个规模，那十万一个月打底，而且还是在有京城的政策扶持情况下。
还有一些费用，则是需要支付美元，别的人家不收，一年下来高一点十万八万美元也是要的，再高一点就奔着二十万美元去了。
所以不是家里有矿，或者又是巧舌如簧能忽悠来投资，这年头的性价比远不如去中东开飞机，然后在今年九月十一号那天，给世界听个响。
提前做空“美指”，不比开网站强？
因此申屠在正月十一那天，跟张大安说：教练，你给我三百万，我帮你建一个牛逼网站。
张大安让他多吃点儿草莓馅的汤圆。
毕竟这货真敢想。
不过也确实需要一个像样一点的官网，所以张大安让申屠在博客还有论坛上招工，不是不想去好一点儿的大学招程序员，问题是人家根本不愿意来。
最具性价比的招工模式，还是得等四六九六届的学员在几年后大学毕业，那招过来轻轻松松。
都是老交情了，你喊我一声“安哥”，我送你上名牌大学，然后再来我这儿包吃包住，很合理吧。
“安哥”今年十九岁，等得起。
理论上来说，“安哥”是几千人的青春期灵魂伴侣。
“不是，你给我招的是程序员还是坦克啊？”
“老板你先别管名字啊，这个‘谢尔曼打火机’，还有这个‘鼠式陆地巡洋舰’，挺便宜的，一个月给两千就来。我跟他们说了，来了之后，上班时间不固定，干完活儿就能开两局。我还拍了电脑房的环境，他们非常愿意来上班。自带棉被，晚上有泡面就行。”
“……”
神金。
“还有这个‘四号就是我’，‘三号纯垃圾’，以前我们一起在宝安卖杀毒软件的。”
“你们做病毒的那个呢？”
“那是最早的公司创始人，也是老板，被抓起来判了三年多。”
“不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没被抓住就是没事儿吗？”
“是啊，我们确实没被抓住，我们就负责开发专杀。做病毒的被抓了啊，我管理公司不行，也没卖多少杀毒软件出去。不过杀毒软件哪儿都不好卖，都指着过一阵子放病毒出专杀呢。”
“……”
你们这行当还挺讲究管杀管埋，可以可以。
申屠确实是个实诚人。
跟申屠比起来，“春节攻势”没让张教练掉一根毛的多家媒体就不乐意了，实在是也没想到，张大安连回应都不回应。
甚至“玻璃渣”在国内的代表，也只是忙着在沪州、京城等等城市旅游打卡，哪儿有那个闲工夫。
正经的公关还早呢，这点儿舆论攻势，那都是身经百战、见多识广。
学新闻学魔怔的一批人打算给张大安上点儿强度，大过年的，你倒还享受起春节假期了。
这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