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人 第655节

  两条胳膊都暂时不能用的阴萌,有些百无聊赖。

  早上她还对李追远说,其他人都昏迷着,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脆开始萃毒,没有毒罐罐在身边,她总是没安全感。

  李追远问她你手不能用怎么萃?

  她说可以用脚。

  李追远赞扬了她的这一精神,然后拒绝了她的提议。

  以往在家里阴萌萃毒时都出过岔子,现在在人家家里用脚来萃毒,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额头包着绷带撑着拐杖的赵毅蹒跚走来,看见阴萌后,他对其招手,亲切问候道:

  “早上好,断臂维纳斯。”

  阴萌对赵毅哼了一声。

  赵毅走到李追远这边,帮少年泡了茶后,坐下。

  另一侧房间里,孙燕和徐明负责对润生他们进行照顾。

  连赵毅都觉得,自己和自己的手下,已经越来越活成姓李的团队编外医疗队了。

  早知道,要一次次经受重伤的他们,自己以前还费力研究他们弱点干嘛。

  李追远端过花茶,抿了一口。

  赵毅掀开自己衣服,露出自己胸膛,伤口上已长出嫩皮,从缝隙间能看见里面镶嵌着五彩斑斓的石头。

  胖金哥说,找到赵毅时,他以为赵毅已经死了,因为没心跳了。

  然后木王爷找到了一些石头,一颗一颗地填充进去,然后奇迹般的,赵毅的心跳又复现了。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黄鼠狼能站着尿尿。

  有时候你遍寻无法的难题,答案可能就在不经意的小人物乃至是小动物手中掌握。

  赵毅:“别说,得亏你当初进石门前给这黄鼠狼封了正,它也对此感恩。

  要是没它,我们就算从那里头逃出来了,也不见得能全员齐整地下山。

  至少,我应该是会死的了。”

  李追远:“你也给它封正了的。”

  赵毅:“啊,对对对,咱们运气不错。”

  李追远:“不是运气。”

  赵毅:“是因果。不过你这家伙对人都冷冰冰的,居然那天主动对那只黄鼠狼这么好。”

  李追远:“因为进门前,看见它,我就有所预感了。”

  赵毅眯了眯眼:“再具体说说,我能感觉到,你小子玩得比我花多了。”

  李追远再次低头喝茶。

  赵毅笑了笑:“对了,你说塔底的那个黑袍人,为什么不一开始多投送些尸气到外面,干嘛小气吧啦的,先三成,再加一成,他要是多加一点,你操控那读书人,怕就拦不住他了。哎,说到底,还是做大事算小账喽。”

  李追远摇摇头,放下茶杯:“他的分身有弊端,拥有较强的独立性,其实他最后投送出四成,就已经是极限了,再多……谁是本体就不好说了,他自己可能就变成分身了。”

  赵毅:“哦,原来还有这个问题在,怪不得。唉,这一浪过得真是凶险啊,也不晓得我能从中分到多少功德。”

  李追远:“你心脏问题解决了,还奢望什么?”

  赵毅:“不是,你就不期待了?”

  李追远:“这次我已经在这一浪中,学到很多东西了,等回去后,我就会去慢慢消化。”

  赵毅明白了,这大概是少年能将大量功德分润给手下的原因。

  “唉。”赵少爷叹了口气,“想想那黑袍人一家子,还真挺可怜的,先祖那么厉害,能在秘境里布下如此大局,本该是吃天道皇粮的主儿,竟给自己弄了个族灭,到头来,什么都没能捞着,白费了这一场大功德啊。”

  “你先坐会儿,我去洗把脸。”

  “去吧,今儿太阳不错,适合我晒晒心脏。”

  李追远起身走进房间,打开水龙头用脸盆接了水,然后将自己整张脸,都埋入脸盆内,双手轻轻揉捏脸侧。

  等少年抬起头时,半张薄薄的人脸皮,被他揭了下来。

  青滩,三月林。

  这是无脸人告诉自己的祖坟所在地。

  其实,赵毅刚刚那句话说得不太准确。

  那个家族,可能并不是什么都没捞着。

  自己接下来得抽时间,先查找到这地名现如今的所在地,然后再去那处祖坟看看。

  按理说,那处墓地里现在,应该还躺着一具没有脸皮的遗体。

  它要是依旧在那里还好,若是不在了,就意味着曾经布局飞升大局的那位先祖……才是真正的唯一受益者。

  他既然能欺骗、献祭别人去天道那里换取功德,那为什么就不能把自己后代族人也一并献祭掉了呢?黑袍人当初说自己是因为“死了”才能提前进入祖坟,真的只是因为侥幸么。

  看着手里的这半张脸皮,李追远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真正想飞升成仙的,会不会就是他?

抱歉,请假调作息

  上次说的出远门,换了个地方住,结果住的地方附近大爷大妈身体比较好、精力比较旺盛,一入夜周围就开起了好几场露天卡拉OK。

  前些天,唱歌的大爷大妈唱得还算可以,虽然吵但勉强能忍忍,这几天不对劲了,尽是唱功稀烂的大爷大妈开始登台献唱,我这会儿耳边正充斥着一位大妈声嘶力竭的破音海豚音,以及一位大爷嘶吼:战友啊战友~~

  主要房租已经给了,暂时不方便换地方住,所以我决定认输,准备强行把我原本习惯的晚上码字时间调到白天去,这样每天更新时间往前提大家也不用再继续等着熬夜了,我自己也没料到强行纠正我作息和码字习惯的,是强大的夕阳红。

第211章 (本卷完)

  入夜,林福安端着烛台,行走于庙中主堂,这里陈列着一尊尊官将首神像。

  每晚入睡前,老人都会在这里检查一遍,看看神台上是否被打扫干净以及神像前的香烛是否续足。

  走到后门处时,林福安停下脚步。

  这排最尾端的神像,是白鹤童子。

  七天前,童子的神像出现了龟裂。

  起初,庙里人以为是童子神像居于末尾后门边,受风吹日晒侵袭最大。

  但渐渐的,龟裂越来越多,神像头颅处、胸口处乃至脚面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纹,外层的涂料也开始大面积脱落,刚清理了,隔一会儿,神像脚下就又蓄了一堆。

  这种程度的破损,已经不能用位置原因来解释了,庙里所有神像都是同一批定制、设坛开光请进来的,不大可能单独就这一尊出现如此严重的质量问题。

  庙里请过神像师傅来修补,起修前,师傅先按照流程持一个装有水的碗,再将一枚铜钱先沿着碗边敲了敲,最后丢入水中,俗称开音辨色。

  他们这一行,有三不修。

  一不修无主淫祠,恐招惹邪祟;二不修庙风不正,恐助纣为虐;三不修功德有损,恐自身填补。

  一不修若是当地德老领村民来请,倒也能修,二不修只要钱给得多,亦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不修那不修,大家靠什么吃饭,再者天下庙观何其多,真灵验者亦是少数中的少数。

  因此,这开音辨色往往只是走个流程,可这次,铜钱刚触碰碗底,竟裂开了。

  吓得神像师傅二话不说,直接领着俩徒弟跑路。

  作为本地人,他是晓得这家官将首庙灵验的,而铜钱开裂则意味着这尊白鹤童子功德有损,自己要是带着徒弟擅自进行修补,那就是拿自己等人的命去给童子献祭。

  他们这种几两肉的,够给阴神大人塞牙缝么?

  没办法,童子大人的神像,就只能先这般放置着了。

  林福安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童子虽说在官将首序列里位阶不高,但相较于其祂阴神大人,童子算得上任劳任怨,贡献极大。

  这时,林福安的大徒弟陈守门走了过来,他是林书友的师父,同时也是这一代的庙主。

  陈守门对林福安说道:“师父,其它官将首庙我也打听过了,他们那里供奉的童子神像和我们这里差不多,都出现了明显破损。有一家请师傅修了,才刚修,那师傅就心脏病突发,好在送医及时才捡回条命。”

  林福安闻言,点点头。

  陈守门能去问询的庙,都是有乩童且能起乩的,而不是那种单纯的表演性质,那种庙里,童子神像自是完好如初,毕竟他们也请不下童子。

  林福安:“孩子们,还是请不下童子么?”

  陈守门:“今日我带着他们试过了,都失败了,甚至,我自己也尝试请了一下,一样没成。”

  因白鹤童子是最容易请下来的,所以,祂也是很多年轻乩童最先接触和尝试请的阴神,平日里亦是最为忙碌。

  当童子不再应乩后,对整个官将首的日常工作,都造成了极大影响。

  其祂阴神难请,年轻乩童请不动,本来简单的小事,现在都得让庙里老一辈出来请其祂大人。

  陈守门再次开口道:“师父,会不会是阿友那里……”

  林福安双目一瞪,陈守门的话头就此止住。

  “昏了头,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是是是,我疏忽了。”

  林书友拜龙王家的走江,整个庙里,只有他们俩当初去过金陵的人知道,就连林书友的父母也不晓得这件事。

  可以说,这是庙里最大的秘密。

  而且,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秘密变得越来越沉重,甚至是越来越可怕。

  因为他们俩已经努力去打听汲取江湖上消息了,可就是从未听说过,秦柳两家传人走江的事。

  按理说,以那少年的身份,走江扬名必然引起极大关注与轰动,怎会这般悄无声息?

  这静悄悄的氛围感,让这对师徒俩只觉得后背发凉,对这个秘密把守得,更加严密。

  不过,上次林书友回家起乩参加游神时,表现出了一种与童子的超乎寻常的亲密与互动,就是连德高望重的老乩童也无法和阴神大人做到这一份交情。

  其实,林福安心里也在猜测,是否是因为自己那孙子的缘故,导致童子发生了问题。

  “罢了,歇息去吧,明日你尝试联络一下阿友,不要提庙里的事,就问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嗯,师父您也早点休息。”

  师徒二人走出主堂,将门关闭后就回屋准备睡觉了。

  谁知,刚躺下来,主堂那里就传出了火光。

  有庙里人以为走水了,开始呼喊。

  林福安和陈守门马上起床跑了过来,隔着门,就瞧见主堂内有光影在闪烁,但鼻尖却未闻到烟火味。

  推门而入,发现光火只在神像群的最尾处。

  林福安和陈守门对视一眼,后者马上示意庙内核心弟子维持秩序,不让其他人进来,随后再亲自关上门,与自己师父一同走向最尾端。

  此时,白鹤童子的破损神像正升腾着白烟,一缕缕橙红交替的色泽自缝隙里溢出,营造出着火的视觉效果。

  陈守门吸了吸鼻子,他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不由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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