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我吃饭？”
张扬有些疑惑，不清楚陶宇昂找他做什么。
两人上次合作，还得追溯到几个月前，那时候他需要快速累积本金，想到了制作市场研报，恰好当时陶宇昂晋升需要市场研报，两人一拍即合，以每月四万元的价格，洗稿张扬的四篇研报。
不过随着陶宇昂晋升，组建了自己的研报团队，他就选择了和张扬脱钩，避免事情败露。
现在又找上门？
什么意思？
又有什么新变故？
何婧想了想，猜测道：“昨天团建结束，他突然找到我说，希望和你组个局聊聊，还有在昨天的饭局里，华夏基金的林主管当众批评了他，认为他基金的收益率太低。”
“原来如此。”
张扬恍然大悟。
因为收益率低，又想走捷…
不！
准确来说不是捷径，而是他对走捷径弥补措施。
就像是说谎，一个谎言需要用另一个谎言去掩盖，一旦某个谎言被揭穿，所有的谎言都会无所遁形。
“怎么样，要不要见见？”
何婧追问。
张扬笑了笑，回道：“先不着急见他，拖的时间越久，他越急，底线才会越低。”
听见“他越急，底线才会越低”几个字，何婧打量了张扬一眼，忍不住吐槽道：“这句话感觉你像是在逼良为娼。”
“他不一定是良。”
张扬笑了笑。
陶宇昂押宝的是“医药主题基金”，现在H1N1流感肆虐，理应赚得盆满钵满，可他却沦落到求助，说明这里面肯定涉及利益输送，导致错过了这轮行情。
现在找张扬，无非就是想亡羊补牢罢了。
……
次日，7月27日。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华夏基金公司。
自从收益率提不上去，陶宇昂整个人都变得低调了许多，连他最喜欢，认为可以彰显自己个性的鳄鱼皮鞋都换成了普通皮鞋。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如果张扬无法帮他走出当前困境，他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女上司身上。
为此，他还特意网上发帖，询问怎么锻炼舌头的灵活度。
“陶经理早。”
“陶哥。”
陶宇昂走进大厦，时不时有人向他打招呼。
也就在这时，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喊住他道：“陶经理，欧总叫你去趟办公室。”
“这么快就来了吗？”
陶宇昂愣了愣，还是应答道：“知道了。”
“你可快点，欧总你是知道的，出了名的那啥。”
那人说出这句话时，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们口中的欧总叫欧归燕，是华夏基金的元老级人物，也是沪都分公司的副总。
由于年轻的时候，一心只顾着搞事业，欧归燕拒绝了所有男人，等她四十岁想结婚的时候，发现了个致命问题，那就是她看上的男人，人家却看不上他。
她现在年薪百万，要求男方年薪50万不过分吧？
按理说，确实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是向下兼容了。
可实际是，年薪能达到50万的都是白领精英，他们为什么不找个年轻漂亮的女友呢？
然而低于50万年薪的，欧归燕又看不上，觉得他们配不上自己这只金凤凰。
随着一拖再拖，她年龄已经要直奔50岁，哪怕放宽到30万年薪也没有了市场。
这两年，她也想通了，既然正常途径不行，那就另辟蹊径，开始频频暗示男下属。
根据陶宇昂打听到的消息，最起码有三位基金经理和她保持不正当关系。
最近这段时间，欧归燕得知陶宇昂管理的基金出现滞涨，她当然清楚知道里面的猫腻，便频频向他施压，要求提升收益率。
“呼——”
陶宇昂深呼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建设工作，毅然决然地前往欧归燕办公室。
……
而与此同时。
另一边。
杭城江干区。
钱江国际时代广场。
在柳华回到宏悦投资的第一时间，孙毅恒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向其说明了今晚的事情。
原封不动，完完整整地讲述完事情经过后，孙毅恒又说道：“我到网上查了，富春路的名声不是一般的臭，而且现在很多人都怀疑是柳总你的白手套。”
“张扬这小子，最近动静闹得挺大啊，跟《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似的。”柳华低语道。
“要不要辟谣？”
孙毅恒询问。
这事关柳华的名声，也是他前来征询意见的原因。
虽说张扬和他有一定交情，还是“茶友”，但相比较于柳华在孙毅恒心中的份量，张扬还是得靠边站，两人毕竟认识几十年了。
“不用，不仅不辟谣，还要坐实富春路就是我。”
柳华语出惊人。
“？？？”
孙毅恒瞬间懵了。
他见过有人姓姜，说自己是姜子牙后人的，也见过有人姓朱，说自己祖宗是朱元璋私生子的。
无论是姜子牙后人，还是朱元璋私生子，他们都是想借历史人物给自己脸上贴金。
可富春路呢？
这是金？
这分明就是一坨翔。
富春路这件马甲一穿，柳华绝对要被股民喷出翔。
似乎是怕柳华不知道富春路的恶名有多响亮，孙毅恒又开口道：“柳总你得考虑清楚，富春路在股市干的事，得罪的游资可不少，说句过街老鼠都不为过，要是承认是你的白手套，可能连宏悦投资的生意都会一落千丈。”
“没这么严重。”
柳华摇了摇头，反驳道：“富春路是股市里的名声臭，影响不了配资生意的，能让我们生意一落千丈的，只能是自家信誉出现问题，或者上面开放融资渠道。”
在他看来，高利贷的名声够臭了吧？还不是一直有人借。
场外配资同理，宏悦投资只要不是涉及资金原则问题，该拉杠杆的散户还是会来拉杠杆。
孙毅恒见柳华心意已决，又问出心中困惑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子帮张扬？”
“张扬的人情债，说不定未来有大作用。”柳华卖了个关子道。
想判断一个人有没有价值，除了看现在外，还得看未来。
张扬这个青年太能闯了，从三个月前的穷小子，一跃成为财研网的创始人，还和巴菲特、马芸谈笑风生，这种潜力股，柳华自然想要牢牢抓住。
当然了。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那就是柳华不确定张扬现有信息是否存在造假，在他调查到的资料显示，张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粤东省县城青年。
可就是这样一位青年，居然认识许延安和马芸，这就让柳华怀疑，张扬可能是伪造的个人资料，其实还有另外的身份，这种情况在院内子弟身上并不罕见。
承认自己是富春路，除了可以加深与张扬的关系外，还能进一步打响宏悦投资的名气，因此柳华并没有觉得不妥。
见柳华这样说，孙毅恒只能微微颔首道：“那我把消息放出去？”
“你办事，我放心。”
柳华点头道。
作为宏悦集团的核心人物，同时身为柳华的心腹，孙毅恒并不会违背柳华的意志。
在回到自己办公室的第一时间，他就装出发现惊天秘密的样子，给孙国栋打去电话，想利用这个口子把事情传播出去。
……
沪都张江。
长泰广场A座大厦。
财研网办公平层。
张扬特意起了个早，8点15分就已经抵达公司。
然而刚进门，他就看见了位熟悉的身影。
“张总。”
“早上好张总。”
两位前台小妹连忙问好。
听见“张总”两个字，长相清纯，穿着件字母T恤，搭配宽牛仔裤的章择天转过身，连忙问好道：“张扬哥早上好。”
“你怎么在这？”
张扬愣了愣。
两位前台小妹听见这句话，默契地对视一眼，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因为放暑假了嘛，表姨让我向你多学习学习。”
章择天搬出后台。
她的表姨是东方园林的何巧女，上次浙商晚宴，张扬和对方聊过几句话。
听闻此言，张扬随即邀请道：“去我办公室说吧。”
“好的张扬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