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511节

  世界系·十星·秘诡。

  它所召唤的不是战斗兵器,而是一位掌管众生回忆之书的图书馆管理者。

  卡牌启动,冷光浮现,一位穿着深蓝制服、面容模糊的女性身影出现在雷克斯身后。

  她安静地站着,气质温和,眼神空茫,像从时间夹缝中取出的一页剪影。

  她轻柔地行礼,双手缓缓抬起,仿佛正从空气中,准备翻开一页看不见的书。

  雷克斯将卡牌贴向那名刺客的额心,另一手压住对方头颅,声音平静而锐利:

  “记忆提取,开启。”

  刹那间,刺客瞳孔骤然放大,喉咙深处挤出一声被强行剥离的低吟,像一块锈铁撕裂布匹。

  一道虚幻的纸页在空中显现,字体逐渐浮现,错落的句子、图像、时间点、情绪节点,一点点被解析出来。

  “黄金近卫直属第一分组。”

  “受命于密令红纹组。”

  伊恩蹙眉:“……皇长子奥利昂的私兵。”

  雷克斯继续翻页,眉头紧皱:

  “此次行动并无书面命令,由子爵殿下口头授权,属‘惯用隐线’操作。”

  司命一直静静站在书柜前,闻言转身,语气淡漠:

  “奥利昂……确实比以前聪明了。”

  缇泽尔动作不停,又缓缓翻出一页。

  雷克斯沉声念出:

  “任务目标:赫温家长子。”

  “理由:持有疑似逃逸军人遗失秘诡,属未归档卡牌;若形成公众事件,将破坏‘编号者身份正统化’舆论框架。”

  “目标身份同时关联凶杀案家庭,建议夜间清除痕迹。”

  他念到此处,喉间停顿了一下,复述:

  “清除痕迹。”

  司命嗤笑了一声,走近解析桌,抬手在空中虚划几笔,如撕开空气那层冷硬的屏障:

  “他是想把悲剧彻底擦干净。”

  “让整个王都——都忘记那个女孩。”

  “不,她的家人即便还活着,也最好学会闭嘴。”

  缇泽尔低头站立,眼神无波,声音空灵如雾:

  “记录至此,请决定是否转存为‘记忆之书’。”

  雷克斯看向司命。

  司命点了点头。

  “保留副本,归档。命名为《赫温案:掩痕操作回溯卷》。”

  雷克斯轻声一叹,语气中透出些许苦意:

  “我们现在倒像是王室密档管理员了。”

  伊恩则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红纹组直接行动,绕过军务厅调度……艾德尔显然毫不知情。”

  司命微微颔首:

  “他现在越来越像一只沉默的狮子,可他那位哥哥……已经开始下毒了。”

  他说着,目光扫过那名失去意识的刺客,又缓缓转向窗外沉沉的暮色。

  “但有趣的是——”

  “我不信奥利昂能布出这种对冲力度的舆论棋。”

  “他这一手,正正打在我们、教会的梅黛丝,还有军部的艾德尔三者的交集点上。”

  雷克斯抬头,目光透出警觉:

  “你的意思是——幕后另有‘剧作家’?”

  司命没有直接回应。他只是低下头,将那张命运之主的卡缓缓握紧,轻轻转动。

  指间,那根细如发丝的命运纤线微微震颤。

  仿佛有某位更隐秘的织者,

  已悄然将一枚针,落在了这座城市的织布机上——那一针,未在剧本中,却必将缝出新的一道命纹。

  夜色落下时,晨星庄园外的雾灯才刚刚被点亮。

  白铜灯罩下,光芒穿不透浓雾,像是被沉沉压住的心跳,只勉强照亮脚下一小片路。

  赫温一家被安置在后园北楼的临时起居间。

  那是庄园旧时印刷工人宿舍,早已废弃多年,墙角还残留着当年浆水浸蚀的痕迹。

  此刻空荡一片,只有几张用旧织布缝成的床靠在墙边,窗外,是早就废弃的纸槽与熔蜡池,

  风吹过铁桶和残页,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响,如同碎语未竟的剧本。

  孩子们一言不发,像被整整一夜的惊惧捶哑了声带。

  赫温家的次男蜷坐在墙角,双手紧握着那张秘诡卡,指节发白,眼神依旧不敢放松。

  卡牌表面光芒渐暗,【日行者】的战士形影缓缓褪入卡面之中,最后一缕血光隐没,他收起了血刃,如同消失在自己该回去的梦境。

  阿兰的眼中没有少年应有的稚气,只有一种令人难以直视的疲惫和警惕。

  他的肩膀因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额角汗珠尚未干透,唇角却因咬紧而泛白。

  雷克斯坐在他对面,斜靠在一张折叠木椅上,沉默良久,看着这孩子几次想开口,最终还是止于喉咙。

  他终于出声,语气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丝冷静的锐利:

  “你不该太快燃星。”

  “你还没学会控制。下一次……这家人可能就靠不住你了。”

  那语气像一枚被磨钝的针,戳在阿兰骨头最深的地方。

  阿兰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像是从嗓子深处挤出碎石:

  “可如果不是我点燃它……”

  “我们现在全都死了。”

  雷克斯没有反驳。他只是缓缓低头,摘下自己的眼镜,取出随身布巾,一点点擦拭着那片命运之镜的镜面。

  他动作很轻,却像在擦去某种将要逼近的未来。

  楼下,伊恩站在昏黄灯下,默默看着赫温夫人缝补那块破裂的窗布,针脚很慢,夜风不停钻进来,吹乱她的发丝。

  她始终没有哭,哪怕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直到缝线穿过最后一针,她才轻轻地、几乎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我丈夫说过,他的命纹,只留给愿意还活着的。”

  那声音微微发颤,却如一颗钉子,钉入这座静夜之屋的最深处。

  司命独自站在楼顶廊檐另一侧,双手负于身后,俯瞰整个王都的夜雾。

  灯光散得太慢,雾气压得太低。

  这一刻,所有人仿佛都沉睡了,唯有他站在醒着的屋脊上,看见那些藏在黑夜深处的东西——

  有人正在写剧本。

  有人在撕剧本。

  而更多人,甚至不知道“剧本”是什么。

  他们只是一个名字,一块命牌,一个编号过、又被忘记的人。

  雷克斯悄然走上楼顶,与他并肩站在雾色之中。

  “那孩子的理智不稳,星的波动频率……有爆燃的征兆。”

  司命点了点头,眉眼未动:

  “他的命纹还未彻底稳化。”

  雷克斯沉默片刻,低声道:

  “……他觉得姐姐是死于教会。”

  “母亲却始终记着军部不给他们抚恤金。”

  “还有人说,是血族。”

  司命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不带温度:

  “他们都对。”

  雷克斯皱眉,声音变得低沉:

  “可这样下去……下一场暴乱根本不需要策划,它会自己烧起来。”

  司命缓缓转身,语调无波无澜:

  “恰恰相反。”

  “这是——‘恰到好处的延烧’。”

  他走回屋檐下,披风微动,步伐无声,像是走在一纸未写完的剧本上。

  他仿佛自语,又像是在对雾都那不可见的观众宣告:

  “他们把命写成剧本,把平民的死——当作权谋的纸角。”

  “可再精妙的剧场,也总有那么一夜……”

  他停下脚步,声音微凉:

  “观众,不再看戏。”

  雷克斯一怔。

  司命看着雾色更深处,语声像即将响起的审判:

  “那一夜,王座之上将无人鼓掌。”

  “贵与贱的牌位,会被倒扣。”

  “而命运——只会把剧本,交给那写下自己名字的人。”

  窗外雾沉如墨,压得夜空像封死的剧本封面。

首节 上一节 511/575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