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灭噬魂牙】
【魂薄更名】
三技能接续连发,术式重构至高负荷。
她的身形,如剑锋脱鞘,在命种洪流之间劈斩旋转。
前鬼巨刃如斩岳,后鬼魂丝如引灵。
双鬼合体下,她的轮廓如神明巫者的投影,化作一道游走战线的“斩名之影”。
每一刀落下——命册上即划去一串编号。
她不是在杀人。
她是在注销那些本不该存在的行列。
编号·G-21,编号·X-19,编号·E-07……
一行行——被剥夺者之名,在她手中点燃,化作星火,在风中消散。
她知道,她的身体快到了极限。
肩骨碎裂,咒纹反噬,她每念一个名字,都像是从灵魂里剜出一寸血肉。
但她,仍在念。
因为她——还在等。
她在等那个人。
那个曾对她说,“让你忘了你是谁”的人。
那个曾说自己不是救世主,不是名字,不是编号,不是神话——只是“存在的空页”的人。
她在等——他回来。
赫尔曼的身体仍倒在血泊之中。
可血,不再向外流动。
它正在回流。
从破碎的血棺与赫蕾娜残存的身体中,一道道细如丝线的血光缓缓游离而出,
仿佛被世界从时间尽头召唤回来,钻入他体内——脊椎、心口、眼眶。
它们不是液体。
是记忆。
是命。
是他与这片世界,尚未剪断的联系。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死亡与生之间轻轻响起。
赫蕾娜的声音,温柔如旧,带着某种母性、也像是在替谁笑着原谅。
“你还欠世界一页。”
“你自己说的——‘我还没走完那段路’。”
“所以,现在——”
“重新,走一遍。”
【秘诡词条激活:重生之刻】
血棺最后一缕符文熄灭,化为一道柔光,温柔地落入赫尔曼胸口。
一声清脆的“咔哒”在空气中响起。
那不是枪响。
而是怀表合上的声音。
赫尔曼睁开了眼。
目光沉静,右眼中红芒微闪,像刚被重新上链的机械时间,在眸中滴答重启。
他缓缓坐起身,抬手摸了摸左肩穿透的血孔,轻轻叹息。
他伸手,从尘土中捡起自己那根被踩碎一半的烟草,叼起,熟练地点燃。
火星跃起。
他咧嘴一笑:
“我回来了。”
他站起身,走回战场,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沉稳得像是在踏上自己该走完的句子。
灰风掠起,掀起他风衣下摆,如旧日里不肯沉寂的故事页码。
命种编号群一瞬间集体转头望向他,识别链瞬时陷入延迟——
他们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像他从未真正离开过。
—
信奈猛地转头,朱笔未落。
她望见赫尔曼。
他正一步步走来,微微仰头,看着战场之上的破碎天光,像是在看一场迟来的雨。
“你撑住了吗?”
他问。
信奈咬牙,手腕微颤:
“我还在念。”
赫尔曼轻轻一笑,那笑声里没有疲惫,只有一种从容归位的踏实。
“那我就来,帮你——忘。”
他一挥手,怀表秒针旋转如流,领域识别迅速展开。
【秘诡词条·无忆之人】
赫尔曼锁定编号主力单元——编号·E-51。
识别轨道完成。
他一边转动怀表,一边缓缓走向前方。
“编号·E-51。”
他语气温和,像在叫一位老朋友的名字。
编号者身形一震,试图回应,识别系统却突发混乱,数据折返、逻辑链断。
赫尔曼微微一笑,指尖拨动秒针。
“你不需要知道。”
“我也不需要。”
他眯起眼,嘴角一勾,像是梦醒时最后一口叹息:
“那就把你——擦掉。”
下一刻。
编号·E-51全身骤然僵硬,系统显示【识别链断裂】、【命令执行失败】、【语义驱动失效】。
如掉进叙述盲区,他瘫倒在地,像从文字中被“剪掉”的一行。
赫尔曼转头,视线扫向剩余命种。
他吐出一口烟雾,轻描淡写地开口:
“谁——下一个?”
他站在信奈身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烟雾从唇边袅袅升起,他像刚从午睡中醒来,又像刚从死亡里缓缓走回人群。
他耸耸肩,伸了个懒腰,手中怀表继续缓缓转动。
而信奈没有说话。
她只是将命册缓缓翻开一页。
朱笔悬空,指尖微动,纸上浮光。
他们就这样站着。
一人——让敌人“忘记”。
一人——把敌人“写下”。
他们不高声宣誓,不拔高姿态。
但在那一刻。
他们,便是战场中央的时间与命名者。
编号命种军列的第三波推进部队重新整装,重编系统层级,咒具核心同步激活,识别网络开始刷新战场参数。
这支梯队是新一轮的突击重组体,拥有部分自适应学习功能,能对上层战斗损耗作出算法补全。
其逻辑模块刚完成递进部署,便准备再次压向前线。
然而——
刚迈出第一步的编号·F-17,忽然停住了。
他停顿在半空的那一刹那,周围的风都仿佛凝固。
他眼前浮现出的,不是赫尔曼的战斗姿态。
而是一团模糊扭曲、无法被定义的灰色影像,像时间反复记录又篡改失败后的“数据残影”。
“识别失败。”
赫尔曼站在断墙之下,嘴角含笑,右手依旧轻轻拨着怀表。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在向一个迷路的孩子问路:
“你知道你是谁吗?”
编号·F-17微微一颤,动作随之僵硬。
赫尔曼指尖轻点,秒针滴答一响,似天命归位的回响。
“你已经——忘了你来做什么了。”
话音落地,编号·F-17全身骤然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