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298节

第246章 白夜日志,症候评估阶段

  「言语是自我的轮廓,

  沉默是刀。

  若你的舌头被缝,

  你还记得——

  是谁在呼吸吗?」

  白夜监控室内,术式矩阵如神经网络般盘绕交织,深嵌于厚重的钢铁墙体之中,

  仿佛某种冷静却永不沉睡的意识中枢,持续运转、脉动——像一颗被格式化的机械脑干。

  三十六块灵魂观察窗口静悬于半透明的玻璃墙后,透出淡蓝色的折光,连接着一条条高速运算的思维通路。

  每一个窗口中,都封存着一段正在解构的人格。

  它们仿佛不是人在被观察,而是灵魂在进行自动剖解——以数字的方式。

  尼古拉斯站在控制台中央,一动不动,如同被钉在命运剖面图上的白色针脚。

  他身披白夜教会旧式神父袍,长袍苍白,颜色近乎骨灰的冷灰白,袍角微微摩擦地面,隐约可见术印在布料上泛起如冰鳞般的折光。

  脊柱后方,一枚沉重的金属背托牢牢嵌入他体内,从肩胛一直延伸至头后——如一座倒垂的十字架。

  他已经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类。

  他的脸,只剩下一半血肉,其余半张为光滑冰冷的细瓷义面。

  反射着控制台上滚动的咒文投影,令他整张脸宛如永远无表情的教条。

  左眼接入术式监控,用于精密识别,其形态如医疗用放大镜,无焦、无光,透彻而空洞。

  他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患者笔录》。

  封皮由人皮纸缝制而成,边角残破,泛出枯黑色泽。那上面,列着六个熟悉的编号:

  【E-060】:段行舟

  【E-061】:林恩

  【E-062】:司命

  【E-063】:林婉清

  【E-000】:格雷戈里

  【E-099】:不可编号者(塞莉安)

  他翻开书页,像一位病理法医在阅读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记录。

  低沉的声音,从他体内某处术式模块中传出,不带任何情绪:

  “第五疗程,启动。”

  他按下控制台左上角的光咒石,咔哒一声,像落锤的仪式。

  【规则更新:禁止使用第一人称主语】

  【同步语言控制机制:激活】

  【风险提示:语义回弹将导致人格裂解】

  ——

  疗程空间

  六名试炼者缓缓步入“语言康复科”。

  房间如同某种术式剧场,空间中的空气都被过滤过,带着消毒水和药草残留的气息。

  天花板上垂挂着倒悬文字装置,像词语之钟,一圈圈旋转。

  墙面光洁如镜,贴满泛黄语义引导纸,仿佛是在等待某种集体催眠的命令。

  房间一角,一名身披白袍的“语言医师”正安静地立着。

  那不是人类。

  它名为——【缝语者】。

  它没有五官。

  面罩中央是一条齿轮构成的闭合拉链,构成“嘴部”的结构。

  张开时,会发出一连串被切碎的音节残片,像是语言残骸的拼接。

  它胸口挂着一块陈旧的医疗铭牌,上面写着:

  语言纠正实验体A型

  拟真语义重组辅助模块

  墙壁后方,一堵由数百条缝合人舌缝制成的涂鸦墙赫然展开。

  整堵墙,只写着一个字:

  我。

  这个字被缝了上百遍,层层缠绕、反复书写、重缝、重写,最终如疮口般鼓起,血肉模糊地重复着自身。

  它不再是一个代词。

  它是一道“语言感染源”。

  控制系统提示音随即响起,温和、却令人心寒:

  “欢迎进入语言康复中心。”

  “请放弃主语。”

  “请忘记你是谁。”

  ——

  司命第一个走入室内。

  他停下脚步,目光在那堵墙上定格,语调如刀:

  “这不是康复。”

  “这是分裂的第一步。”

  林婉清站在他侧后方,注视着那一面缝语墙,眉头深锁,声音低沉却冷静:

  “这些句子是‘未完句’。”

  “它们删去了主语,只留下情绪。”

  她顿了顿:

  “这是语义诱导术,针对人类语言结构中的主语依附特性进行攻击。”

  “一旦你下意识地在心中补全了这些句式,主语会自动被你填入‘我’。”

  “你不是在陈述。”

  “你是在承认。”

  没人出声。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不是普通语言试炼。

  这是一场有意为之的“自我剥离实验”。

  ——

  监控室

  尼古拉斯冷静记录着每一名试炼者的参数:呼吸频率、语速浮动、目光反应。

  他读到“林婉清”的条目时,轻轻点头:

  “知识性防御反应。应激可控。”

  可下一刻,他的舌头在发音时,突兀停顿。

  他低声道:“观察者……”

  然后:

  “是……‘我’……”

  语调卡顿。

  镜面前,他半边脸的陶瓷义面表层,骤然浮现一道细细裂痕。

  他听见一个系统提示音:

  【主语过载:逻辑回溯中】

  然后他听见了另一个声音:

  “你不是医生。”

  “你是病例。”

  他怔住。

  不是别人说的,而是——他的身体,正在说这句话。

  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记录:

  “我在观察。”

  “我被观察。”

  “我是设计者。”

  “我是样本。”

  “编号,未归档。”

  陶瓷义面“咔哒”一声,碎了一角,一缕灰白神经组织缓缓从缝隙中蠕出,如被语言污染的意识实体。

  他最后一次抬头,看着镜中自己的影子。

  那已不是一张医生的脸。

  而是——一页病例。

  他蹒跚向后,靠着墙壁,意识在术语之间迷失。

  “星灾,不该是这样的。”

  “但它来了。”

  他缓缓低语:

  “疯者最后会忘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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