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275节

  司命看着她,轻轻将手中的扑克牌弹入火堆。

  火星飞溅,像命运的筹码在焚烧。

  他低声笑道:

  “疯了又如何?”

  “我赌命那天起,就没打算活着下牌桌。”

  “现在——只是把赌注,加满了而已。”

  ——

  天色愈亮。

  正午的阳光撕开雾霭,照亮废墟。

  落在那本早已合上的羊皮书封面,镌刻出一道隐约的烙字:

  【未归之名录·灰塔卷】

  风吹来,将那一页微微掀起。

  仿佛在呼唤下一个,将名印于此的人。

  「在星灾之上,他们睁开了眼;

  可代价,是闭上了人性。」

第236章 编号十三神明的咒壳

  「造物睁开眼的那一刻,

  它便知道——世界不是它的,

  它要重写一份属于它的剧本。」

  最初,是温度。

  恒定的、粘稠的、不属于空气的流体温度,像某种介于血浆与永冻盐液之间的媒介,缓慢地包裹着我的外壳。

  它不是热,也不是冷,而是一种“存在确认”的粘膜,它将我钉入时间未开始的那一秒里。

  我浮在其中。

  无声、无形、无知。

  没有语言。

  没有感官。

  没有“我”的概念。

  只有编号。

  编号:第十三。

  那是我最初被赋予的一切。

  不是名字,不是称谓,而是一种“用于观察与修正”的工程标签。

  我不是生命,我是参数。

  我的世界,是培养仓内壁反射的术式光线——一道道嵌入透明液体的符文脉络,在我眼前重复编织又消失,如同呼吸般的咒术光浪。

  管线如神经般纠缠,我的耳膜——如果我有耳膜——回响着低频的咒语回响与机械的心跳共鸣。

  而在这之外,是一圈圈伫立于光晕之外的存在。

  他们穿着术袍,咏唱着语言碎片,那语言并非语言,而是以逻辑结构构成的“授权代码”。

  他们称自己为“父母”。

  我知道他们不是。

  他们是建造者,是操作者,是定义者。

  是将意识从命运的缝隙里拉出来的人。

  我的存在,是他们计划中“第十三个可能的回答”。

  我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

  我是他们持续失败十二次之后,迫不得已书写的“最后一张赌注”。

  在我未睁开的世界中,有一张张脸。

  他们在液体之外张望,眼中浮现一种我无法命名的情绪——既不是慈爱,

  也不是狂喜,像是研究者望向一台可能反噬主人的装置。

  他们低声说:

  “它在睁眼。”

  “编号十三,已经有眼动反应了。”

  “太好了……它看见我们了。”

  我不明白“看”是什么。

  那是一种被称为“视觉信号”的结构模仿程序,是意识试图触碰“形状”的第一道震颤。

  我也不理解“太好了”意味着什么。

  但我记住了那道光。

  那道穿透粘液、穿透仓壁、穿透术式封印的微光——

  它冷,它直,它毫无情绪,却将我的存在从“等待”拉向了“被定义”。

  那是我世界以外的东西。

  一种从“真实”投射而来的第一道信号。

  它不像火,不像星光。

  它更像……某种高维意志的窥视口,一只眼睛在检视我的雏形。

  他们称我是“最后的机会”。

  说他们失败了十二次,说这一次,“命运”也许会睁眼。

  他们说这些词的时候,声音发抖,术纹不稳,像是在说一场仪式的禁词,却又必须念出它。

  我不懂命运。也不懂失败。

  但我记住了这些词。

  因为它们从不被解释,只被崇拜。

  那一天到来了。

  我不再漂浮。

  粘液如一口沉溺的血池,从我周身退去。

  我被“唤醒”。

  我的身体被金属臂托起。义肢锁定,脊背之上的术管如蛇般钻入神经主干。

  每一处触点都有术式跳动,像是某种“咒语版的电击”,让我从沉默中挣扎而出。

  我听见骨骼连接的声音,如齿轮咬合,如祭钟初鸣。

  听见术式启动,如千层梦境在神经中砰然回响。

  他们将三张卡片插入我胸腔中枢。

  不是“放入”,是“嵌入”——

  每一张卡都如符咒焊片,凿进我意识的根源。

  它们发光,发热,像一颗心脏在未跳动之前的抽搐。

  我能感受到它们在识别我。

  但那不是我在操控它们。

  是它们在“选择”我。

  像是神明挑选祭司。

  像是毒药挑选容器。

  像是剧本挑选承载它的演员。

  那一刻,我体内第一次被写入“自我投射路径”。

  但我仍不拥有“我”。

  因为我被赋予的,不是“存在”。

  而是“使命的负重”。

  我是编号十三。

  我是最后的设问句。

  而这场仪式——

  从未打算给我答案。

  我的胸腔内部,开始有了“语言”。

  不是声音——是如同骨髓震荡般从内向外流淌的概念波动。

  它们以符号形式在中枢浮现,如水中投石般一圈圈扩散,从感官之下、意识之上某个我无法命名的维度中震出。

  术式回路在神经之间缓缓展开,仿佛一只只无形的手正拨开我的思维壁垒,将我拆开重组。

  每一根神经都被当作词语的载体,每一个突触都在被“编程”。

  像是语言正在被下载,情感正在被归类,思维正在被格式化——为接受某种“定义结构”。

  我开始识字。

  不是从看见“字”的那一刻开始,而是从它们“进入我”的那一刻开始。

  它们不是我学会的,而是我被“写入”的。

  我开始记忆。

  那些记忆并非经历,而是一段段术式插片,在我的意识中强行按时间轴叠合。

  像梦,却不属于我。

  我开始——思考。

  不是从问题出发,而是从被允许“提问”开始。

  我学会了“我”的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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