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153节

  那两头巨兽仍在深海搏杀,重拳如雷,触须如山,巴洛克与霍尔特的怒吼撕裂水压,激荡整个幻梦幽海的深层结构。

  每一次冲撞都在深海中掀起山岳般的暗涌,宛若神祇与魔物之间的搏命交锋。

  迷失者号在混沌潜流中狂奔、翻滚、颤抖,如同被命运紧握的船帆,随时可能断裂崩碎。

  船体在海压与规则交错中发出悲鸣,仿佛每一道脊梁都在哀求喘息。

  卡尔维诺死死抓住船舵,指节苍白,掌心已被汗水浸透。

  他的唇线紧抿,目光沉冷,眼中映出狂涛与火光交织的末日航道。

  “它快撑不住了……”他喃喃,像是在对自己倾诉,又像是在向命运低语。

  艾莉森站在鱼叉炮后,目光燃烧如焰:“锁定霍尔特的胸腔!司命,准备发射!”

  司命点头,手中“千面者”折射出命运的微光。他咬紧牙关,调整准星,正要扣下扳机——

  雷克斯从瞭望台爆喝:“前方——不对!那是……那是什么?!”

  一刹那,全船目光聚焦前方。

  “鲸墓号?”莉莉娅冲到船首,失声。

  那熟悉的轮廓——鲸墓号,死亡与沉眠的巨兽——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但这一次,它不再如过往那样被克尔科森所控,它正反过来,吞噬克尔科森。

  他如吊死鬼般被无形锁链吊在船首,张口无声,只能吐出翻滚的水泡。泡沫爆裂,形成诡谲低语:

  “快……走……”

  莉莉娅的声音颤抖,几近哽咽:“他在警告我们……”

  鲸墓号船体早已完全腐烂,长满眼球状浮囊,船桅上缠绕触须,甲板布满模糊的人脸斑块,

  仿佛整个战舰是一具被缝合的深海死尸,布满梦魇的缝线。

  巨大的船首缓缓张开,宛如深海神祇苏醒的巨口,低语如颂:

  “幻梦之主……梦魇之主……你们——闯入了不属于你们的世界。”

  司命瞳孔剧烈收缩,呼吸仿佛被冻结:“……那东西,是活的。”

  卡尔维诺猛然转头,看向迷失者号的每一寸脉络、每一道缆绳:“不对劲……它的结构在崩解!”

  他话音未落,霍尔特那歇斯底里的怒吼透过深海震荡而来:

  “没错!它撑不住了!卡尔维诺——你又想像上一次一样……放弃吗?!”

  巴洛克咆哮回应:“闭嘴!!”

  两尊巨兽再次碰撞,重拳轰入触须之海,掀起万丈血浪。

  卡尔维诺看向甲板的每一位船员。

  司命站在鱼叉炮旁,笑着举起卡牌:“放弃多可惜啊——都已经杀到这里了。”

  伊恩的声音从高帆上传来,带着风浪与笑意:“你不是说,我们要把记忆拿回来的吗?”

  艾莉森站在风中,金发飞扬,目光坚定如同誓言:“别停下。我不想在这里,结束我们的航程。”

  卡尔维诺低下头,肩膀微颤,随即轻轻一笑,仿佛终于与某个执念和解。

  他缓缓抬头,瞳孔如焰。

  “我们,好像也退不了了。”

  ——下一秒,鲸墓号的巨口喷出一道庞大到无法言喻的水泡,

  冲击波席卷深海,重重撞上迷失者号!

  轰!!

  甲板崩裂,脊骨断折,桅杆瞬间弯折爆断,整艘船在哀鸣中扭曲得几乎撕碎。

  一道不可抗拒的“规则之力”随冲击波而降。

  卡牌燃烧。

  灵魂颤栗。

  “迷失者号——回归卡形态!”

  卡尔维诺只觉得世界被彻底翻转,他眼睁睁看着迷失者号在冲击中化作光点,

  溃散,凝为一张幽蓝卡面,飞回自己的掌中。

  “我们被……抛下了?”司命喃喃,最后一眼望向破碎的鱼叉炮。

  下一秒,巨浪吞噬一切。

  海水崩塌,重力翻转。

  他们一个接一个,被鲸墓的哀歌与幻梦幽海的规则一同吞没,甩入更深的深渊。

  卡尔维诺仿佛听见莉莉娅的最后一声低语:

  “……这一次……也会失败吗?”

  然后——

  一道无形之门,在海渊最深处缓缓张开。

  其形似巨口,藏于虚无,静默无声,却令人战栗。

  它不通向天堂,也不通向地狱。

  它,是梦魇之主为胆敢窥探“幻梦”的人,所准备的吞噬者之门。

  而迷失者众人,在这一刻——

  全员堕入梦魇。

第151章 风眠之岛:第零风向

  「风是自由的诅咒,它告诉你方向,也锁住你远行的灵魂。」

  「你不是风的主宰——你是风,最后的猎物。」

  伊恩睁开眼的时候,满船都是盐味的光。

  阳光从白帆缝隙间洒落,仿佛一道道温柔的指引穿透了梦魇的阴影,轻轻落在他脸上。

  空气中弥漫着咸潮、旧木与帆布油的味道,像某种被遗忘的日常被突如其来地重新拾起。

  耳畔的风带着熟悉的呼啸,带着绳索绞紧的咯吱声,也带着船员们奔跑与叫喊的回响。

  他的手,正握着那条粗麻质的升帆索。

  指尖下的触感,盐粒粗糙、缠绵不绝。他呆了好几秒,才缓缓低头,盯着那熟悉的绞盘与帆索交结的锚环。

  ——银帆号。

  他记得它。

  那艘让他最初理解“风与航线”的船。

  他在这里度过了三年,未曾掌握任何秘诡,只是凭着本能与直觉,逐浪于风海之间。

  他不是船长,不是指挥官,不是风暴赌徒。

  他只是一个少年,一名手上满是老茧与盐痕的操帆手。

  那时他最崇拜的人,是克莉娅。

  “风不能被驯服,但它可以被信任。”她总是这样说。

  说得轻巧,像对海讲情话。

  伊恩缓缓抬起头,看见那道他无数次梦中回望的身影——少女船长克莉娅,站在阳光中,脸庞柔和,眉目宁静。

  她没有戴帽子,任由风将她的长发拂乱,却依然自信而从容。

  她的手搭在舵柄上,如同握住了这艘船的命运。

  “今天的风有些任性。”她看着他笑,“但你能搞定它,对吧?”

  那一刻,伊恩的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

  他几乎下意识地回应:

  “风从不敢不听我的话。”

  语气轻浮,笑意如往昔,却藏着无法抑制的颤动。

  他甚至不知道,这一刻自己是演戏,还是在逃避。

  因为他已经闻到了那股味道——

  尸体的气息。

  不是海鱼腐烂的腥,而是那种被血与水泡浸透太久,连骨头都变脆的死亡气息。

  它混在风中,从远方漂来,如同梦魇在耳畔低语:

  “你走错方向了。”

  伊恩的手,在那一刻,迟疑了。

  他没有调整风帆,没有收紧索轮。

  风带着“银帆号”偏转,一秒钟的迟疑,足以改变一艘船的命运。

  “目标偏南……伊恩?你确定我们没进错误航道?”

  副帆手艾玛喊了一声,但克莉娅仍是那样坚定:“我们相信伊恩。”

  那句话,如同一道迟到的审判,钉进了他的心脏。

  于是他们驶入那片海域。那片只有他记得、只有他后悔、只有他存活的“死亡海”。

  阳光还在,但他的眼中,却只剩下风暴未起的静默。

  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也不是回忆。

  这是幻梦幽海的梦魇裁决。

  ——让你看见最被信任的一刻,错得最深的一秒。

  他的手猛地松开绳索,阳光从指缝之间滑落,而船,仍旧笔直驶向——

  记忆深处,那一场无归的海难。

  先是天空暗了一瞬。

  紧接着,一只海鸥猛地从高空坠落,重重撞在船头的铁甲上。

  羽翼炸开,血液四溅,如同一场诡异的献祭,拉开了噩梦的序幕。

  风,骤然增强十倍,仿佛海神震怒,撕扯着桅杆与帆布。

  风旗如哀号般尖叫,布面在空中狂乱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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