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100节

  残破的战舰如同被撕碎的旗帜在风中飘摇,桅杆断裂,甲板满是血污,

  炮口焦黑,伤兵呻吟,而她的士兵们,早已在血泊中拼杀至最后一刻。

  她用血肉之躯,为帝国铸就了胜利之路。

  而莱诺克斯与埃德蒙,仅仅是从容不迫地踏上这条被鲜血浸透的道路,

  接手了这场他们不曾真正参与的战斗。帝国的旗舰驶入战场,以最低的损失、最从容的姿态,打出了完美的“收割战”。

  他们是胜利者。

  艾莉森和她的战友们,则成了被胜利吞噬的牺牲品。

  战后的军法审判,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权力戏码。

  艾莉森的战绩被彻底抹去,她的功勋被贬为无谓的牺牲,

  她的士兵——那些为帝国拼尽最后一滴血的人,被打上“擅自行动”“违抗命令”的罪名,

  被驱逐、被剥夺军籍,甚至连他们的家属也被剥夺了帝国给予的抚恤与补助,

  沦落街头,流离失所,任由死亡与饥饿吞噬他们的余生。

  而那些真正的背叛者,站上了帝国的权力巅峰。

  莱诺克斯与埃德蒙——那两个“稳重、理智、战术精准”的将星,

  在特瑞安帝国的庆功宴上,被授予象征至高军功的勋章,被载入史册,成为帝国新一代战神的象征。

  黄金铸成的荣耀勋章,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而在那些精雕细琢的铭文之下,

  是被他们踩在脚下、永不被提起的累累白骨。

  埃德蒙轻轻放下酒杯,指尖沾着湿润的酒液,他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猩红痕迹,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角。

  “她是个优秀的棋子,可惜……”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慨然,仿佛在叹息,却毫无怜悯之意,“自以为能主宰棋局的棋子,往往最容易被舍弃。”

  莱诺克斯靠在椅背上,单手支撑着下巴,目光微微眯起,透出一丝阴鸷的寒光。

  “我们已经给了她活着的机会,是她自己没抓住。”

  他顿了顿,嘴角浮现一丝冷漠的笑意,“如今,她竟然还敢出现在鲸墓号?她以为自己是谁?”

  埃德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地晃动酒杯,

  杯中的红酒在晶莹剔透的杯壁上留下猩红色的痕迹,如同流淌的鲜血。

  “或许,她只是想证明,她还拥有选择的权利。”

  他的语调轻飘飘的,带着些许玩味,“但事实是……她根本没有选择。”

  他举起酒杯,微微一笑,仿佛是在宣读一纸早已拟好的判决。

  “她,已经输了。”

  迷失者号的船首,艾莉森静静地站在那里,海风撩动她的发丝,夜色笼罩她的侧颜,

  她的目光沉静而锋利,望向远方那高悬帝国金色双头鹰旗帜的舰队。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冲动。

  她只是冷静地看着,如同一位猎人,目送着猎物缓缓步入她设下的陷阱。

  “你在心痛?为什么?”莉莉娅站在她身旁,轻声问道。

  艾莉森没有回头,唇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为我曾经愚蠢的忠诚而心痛,莉莉娅。”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语调冷硬如钢铁,“不过没关系了。他们,是敌非友。而有些账,我已经忍不住想好好算一算了。”

  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决绝。

  “嘿,大副。”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巴洛克从船舱中走出,站在她的身侧,目光坚定而沉稳。

  “无论你的敌人是谁,我们都站在你这一边。”

  艾莉森微微一愣,回头看向他的身后——

  司命朝她微微一笑,懒散地挥了挥手,卡尔维诺则是温和地向她点头,

  伊恩与雷克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却默契地同时将手按在心脏的位置,像是某种默许的宣誓。

  他们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问她是否值得。

  他们只是站在这里,坚定不移地,站在她的身后。

  艾莉森的眼神微微一柔,随后她轻轻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待睁开时,她的目光再次变得如刀锋般锋利。

  她的战场,从未结束。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她的荣耀。

第97章 命运的余烬:雷克斯的孤独旅途

  「我能看见未来,但我无法掌控它。」

  「她在海里死去,化作我的眼睛,而我只能看着命运继续捉弄我。」

  鲸墓号的夜晚依旧喧嚣,鲸须酒吧里,朗姆酒的醇厚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与潮湿木板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混杂着赌徒们激动的吼声、海盗们的粗野笑谈,以及吟游诗人用破旧吉他弹奏的海上小调。

  这座城市从不曾沉睡,尤其是这里,酒馆是所有交易、秘密和旧账的交汇点。

  雷克斯静静地坐在吧台的一角,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映照着酒馆昏黄的灯光。

  他那只海蓝色的单片眼镜微微折射着光线,仿佛另一只眼睛,在窥探命运的缝隙。

  他并不喜欢酒精,至少不像那些沉醉于烈酒的赌徒那样。

  然而,鲸墓号的空气太过沉重,只有在酒吧的喧闹中,他才能暂时将某些挥之不去的记忆压下。

  脚步声轻轻响起,微不可闻,却精准地踏入他的警觉范围。

  一道人影缓缓靠近吧台,步伐轻盈而自信,宛如夜色中滑翔的猛禽。

  雷克斯没有立刻抬头,直到一道慵懒而带着些许狡黠意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知道你,雷克斯。”

  雷克斯终于抬起眼睛,目光落在来人身上。她身材修长,披着一件黑色短斗篷,

  里面是贴身的深红色海盗衬衫和皮质枪手腰带,腰侧别着两把银黑色的长管燧发枪——精准射手的标志。

  她的卷曲墨黑长发微微垂落肩头,眉眼锋利,带着海盗特有的魅惑感,唇角浮现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贝琳达·“夜莺”·格蕾,梅夫人的狙击手,鲸墓号赫赫有名的枪手之一。

  雷克斯的眼神微微一凝,端起酒杯的手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依旧保持着平静。

  “你调查过我?”他的语气淡然,没有任何敌意,但也没有丝毫放松的意味。

  贝琳达轻笑着靠在吧台边,修长的手指转动着一枚金币,

  金色的弧线在她的指尖流畅地翻转,宛如她操控的子弹一般精准灵巧。

  她将金币轻轻掷向吧台,示意酒保为她倒上一杯朗姆酒。

  “用不着调查。”她微微扬眉,眼底透出一丝探究的意味,“你的名字,早就刻在‘冒险者号’的传闻里。”

  雷克斯没有回应,依旧沉默地抿了一口酒。

  他已经习惯了被人认出,毕竟,他的枪法,他的过去,从来不是秘密。

  贝琳达并未在意他的冷淡,反而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哈尔雷戈,我的哥哥,他说,你曾经把枪抵在他的脑门上。”

  雷克斯的指尖微微一滞,停在杯沿,眼神深处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幽光。

  “……然后呢?”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那一瞬间的停顿,已然暴露了某些被掩藏的回忆。

  贝琳达似乎察觉到了,她轻轻晃动着酒杯,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然后,你又放了他。”

  她刻意拉长音调,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目光却紧紧盯着雷克斯的反应。

  雷克斯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指尖缓缓地敲了敲酒杯,低声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他的声音微微低沉,像是在测试,又像是在掩盖某种情绪,

  “你是来替你哥哥找我‘出口气’的?”

  贝琳达扬起眉,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抬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怎么会?我哥哥说,他明白你。”

  她微微侧过头,看向酒馆里那些沉浸在酒精与赌博中的海盗,目光似乎穿透了人群,

  落在更远的地方,落在某些无法挽回的时光里。

  “他说,‘雷克斯不是一个冷血的叛徒,他只是选择了一条比任何人都孤独的路’。”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像是在复述某个遥远的誓言,又像是在试图探寻什么。

  雷克斯的表情没有变化,但那双沉静如海的眼睛深处,微微泛起了一丝涟漪。

  贝琳达顿了顿,似乎故意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

  随后才笑着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他还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对不起’。”

  雷克斯的指节微微一紧。

  这一瞬间,酒馆的喧嚣声仿佛变得遥远,他的耳边只剩下这一句话的回响。

  他没有想到,哈尔雷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根本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他的声音比方才低了几分,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知道,真正应该道歉的,不是哈尔雷戈。

  而是他自己。

  雷克斯的指尖无意识地触碰着自己右眼的镜片,冰冷的触感透过肌肤渗入骨髓,

  仿佛提醒着他,这片海洋从未真正饶恕过他。

  那枚海蓝色的单片眼镜倒映着鲸须酒吧昏黄的灯光,映照出晃动的酒杯和周围的喧嚣。

  然而,在他的眼中,那光影交错间隐隐浮现出另一个世界的残影——千魂之海,血色潮汐,破碎的誓言。

  海妖部落的礁石上,风卷着咸湿的海水拍打着岩壁,月光下的米拉长发轻扬,宛如夜色中流动的银丝。

  她静静地看着雷克斯,深邃的蓝色眼眸中倒映着海浪的起伏,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哀伤。

  “雷克斯,人类的世界,真的值得我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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