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人美这才说道:“喔”
终究只是‘喔’了一句,然后也不再对陈光良热情。
陈光良不得不将严人美压在沙发上,凑近说道:“别乱想,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人,和明媒正娶的妻子。”
严人美表情缓和的说道:“不是我乱想,是你们又不声不响的有了孩子,让我有些难受。良哥,如果你不是我丈夫,我是绝不会接受自己的丈夫外面有人的。但因为我遇到的是你,我只能一步步的退让,但我希望你尊重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后,你也不允许瞒着我什么事情。”
“好,我一定和你坦诚相见!”
“讨厌,没个正兴”
“不要在沙发上”
一夜的忙碌,总算和严人美沟通顺畅,事情得到解决。
几天后,陈光良在香格里拉饭店的包厢里,招待蒋梅英的家人。
蒋梅英很乖巧的挽着陈光良的胳膊,既是表达坚定的跟着陈光良的意思,也是避免父亲和陈光良发生冲突。
蒋振华脸色不太好的带着夫人,长子长媳等家人,走进包厢,这个女儿让他有些蒙羞,居然无名无分的跟着人家,还已经怀孕7个月。
他毕竟是美国的理学硕士,受过西式教育,对于女儿的选择,可谓恨铁不成钢。
若不是他心疼女儿,或者说陈光良的身份也有些关系,他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
“伯父,伯母,既然木已成舟,你们又爱女心切,不如你们尊重梅英的选择,当然我也不会辜负梅英的选择!”
蒋振华依旧冷然说道:“陈先生,你如何叫不辜负梅英的选择,她跟着你无名无分,当然我们家也不喜欢一个姨太太身份。”
陈光良笑道:“人生在世,时间漫漫,以后会有证明的。而且在当下,梅英会觉得很幸福。更何况,你马上也有需要我的地方!”
蒋振华一愣,随即坐了下来,一家人纷纷入座。
蒋梅英的大哥大嫂,此时则好奇的打量着陈光良,毕竟这个人在上海滩如雷贯耳,影响力仅次于杜月笙。
青帮的杜月笙、商界的陈光良、报界的史量才,这便是上海滩的三大权势人物。
“不劳你费心,我的生意虽然小,却还不用请你这尊大神。”
其实,蒋振华虽然受过西式高等教育,但本质上还是一个儒派读书人,对接受女儿成为姨太太,不是那么难接受;他真正接受不了的是,女儿连陈家的门都进不去。
陈光良给蒋振华倒一杯茶,随后说道:“伯父是做纱厂生意的,可知道一场可怕的金融危机,已经席卷沪市而来。你这个纱厂,未必能度过这位危机!”
蒋振华脱口而出:“请赐教”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把陈光良当做商界大咖来看待,连忙又稳定心神。
陈光良说道:“美国已经通过《白银法案》,沪市的白银很快就会流向美国,沪市必然陷入缺钱荒;同时欧美的纺织业又会倾销华夏,你们纺织业在这一波危机中,恐怕能生存一半已经是很不错了。所以说,以后伯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妨可以找我,毕竟您也是孩子的外公!”
简单几句,蒋振华感觉就像听到一个经济大师在讲。虽然他也知道《白银法案》,但却没有将事情想得那么严重。
“我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妥协自己女儿的事情。不过梅英既然已经一意孤行,我们也不能逼迫她什么,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后悔!”
终究是軟下来了!
蒋梅英马上说道:“我不会后悔”
接下来,大家总算可以正常的吃个饭,但多少还有些陌生。
但不管怎么说,陈光良也算是见了蒋梅英的家人。
晚上送蒋梅英回别墅的时候,她还小鸟依人的说道:“良哥,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在她看来,陈光良那么大一个人物,今天也不得不放下身段讨好自己的父亲,关键自己父亲虽然态度软下来,但嘴上并没有答应什么。
陈光良笑道:“这算是什么委屈,小事情。我在南鲸政府的那些大官面前,不也要装装孙子,我可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噗嗤”蒋梅英笑出声来,随后她用软哝的语气说道:“良哥才不是那种人,我心目中的良哥,一定是凭借能力,得到那些大官的尊重。”
这.真会说话!
第290章 高等华人
时间匆匆,又过去三个月时间。
到了9月下旬,陈光良才乘坐香港环球航运的‘金元号’轮船,前往美国的纽约。
此行,‘金元号’挂着英国的旗子,而船上则运输着足足900万两白银,是陈光良手中的所有纯白银现金流(不含大洋)。
从7月份开始,实际上华夏的白银就纷纷流向美国纽约,而仅8月21日这一天,上海汇丰银行就装船运走了价值高达1500万元的银锭,而这些银锭竟然全部都是由袁大头融化后重新铸成的。
陈光良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第一是知道美国收购白银的持续时间很长,第二则是蒋梅英就要临盆了。
他不想错过自己的孩子诞生,而且蒋梅英那么温柔和忠诚,他也不忍心其生孩子时,没有男人的陪伴。
而蒋梅英也非常争气,为陈光良诞下第二个儿子,取名陈文锦。总之,他的财富够多,根本不担心两房以后争家产。
而运输白银的事情,就拖到了9月22日,此时距离蒋梅英生下孩子已经过去十天时间。
此次运输白银,价值高达1300万大洋,不比汇丰银行在8月21日的那一天少多少,当然陈光良也就这一趟,汇丰银行不知道要拉走多少。
而这一趟,陈光良甚至都没有给货物买保险,因为他在船上,如果船真出事了,那么他也是出事了,那还要保险做什么!
当然在临行前,陈光良也安排好了家人:
严人美坐镇沪市,照顾好长子,手中有500万大洋的定期存款,旗下几大企业的管理层,也认她这个‘主母’,其还有严家作为后盾。
蒋梅英刚刚诞下儿子,也有陈光良陆续给她的150万大洋现金流,还有别墅一套。
自己的亲弟弟陈光聪,已经携妻子在香港工作和生活,他主要是学习经营航运相关,香港还有一艘5000吨的次新船。
因为有这些安排,陈光良此时心情不错,对此次美国之行充满期待。
毕竟他不仅要将白银卖给美国财政部,还要在美国投资和存款。
张树年来到船头,看着老板站得笔直的身体,便问道:“老板,你似乎对此次之行,非常的期待?”
此次,陈光良特意邀请毕业纽约大学经济硕士的张树年同行,作为自己的专职秘书陪同。
陈光良笑道:“说来,不怕树年你笑话,我不似你父亲那样一心为公,此次美国之行,实则转移我的部份资产。因为,我一直信服一个投资哲学——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张树年是香港平安银行的协理,是早就知道陈光良在香港存有900万两白银的。
“老板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华夏糖业、华夏航运,都有你的大贡献。相比较而言,我的父亲这辈子只做一件事。”
言下之意是你们两人都厉害,一个是实业报国,一个是文化报国。
陈光良转过身,询问道:“树年,你觉得我这么做,算不算奸商?”
张树年马上摇摇头,说道:“财富是您自己的,你这样做当然无可是非。”
难得和人聊得起来,陈光良便抛出一个震撼消息,说道:“其实,这些白银都是我从汇丰、渣打、花旗三家银行赚来的,所有白银也是从海外进口来的,只不过他们的价值已经翻倍而已。”
他委托花旗银行从海外购买了800万两白银,差不多也能这样说。
张树年大吃一惊,还有华人从洋行手中,能赚到如此多的钱。
陈光良笑着补充道:“世界陷入经济危机时,我就研究各国的货币形式,第一个判断出英镑要贬值,我就将资产抵押给汇丰和渣打,贷进大量的英镑;第二判断美元要步英镑的后尘,又将资产抵押给花旗银行.如此操作,我便白得这900万两白银。”
张树年目瞪口呆,良久说了一句:“老板真是经济大师,预判国际形势精准,胆量也足够大。您这些操作,就是伦敦金融城、纽约华尔街的人知道,也会佩服不已。”
传奇,够传奇的!
陈光良拍拍张树年的肩膀,说道:“你是经济人才,不似你父亲钻研文化,所以我这次让你做我的随行秘书。回来后,你继续在平安银行任职,但也要做我的‘智谋团’成员,怎么样?”
张树年毫不犹豫的说道:“好,多谢老板的器重。”
他当初加入平安银行前,父亲就对他说过——是陈光良保住了商务印书馆和东方图书馆,这算是一份恩情;更何况,他加入平安银行后,也喜欢做这方面的金融工作。
陈光良也很高兴,在船头和张树年聊了很多。
张树年算是他第一个‘智谋团’成员,以后他会吸纳更多的属下,加入这个智谋团。
金元号要在大海里航行16~17天,才能抵达纽约,这还是这艘船仅载重十分之一左右的重量,所以速度可以跑得快。
此次美国之行,仅是在交通上,就要花费一个月出头。而陈光良预计还要在纽约、旧金山待上一两个月时间。
所以这一次,陈光良需要在外面三个月的时间,好在沪市已经有老婆、情人、儿子,香港也有一个可以做事的亲弟弟,也算有个保障在。
在大海航行时,陈光良精力比较充沛,不时去掌舵的船舱,和英籍船长聊聊天;不时又带着周兴高等保镖,巡视着船上;当然,偶尔停下来也会认真的看看书。
时间就这样飞逝,终于在10月中旬的前一天,抵达了纽约附近的海域。
接下来的程序,他们自然已经了解和熟悉,先向美国海关申报,再联络美国财政部委托的收购白银部门;在此期间,陈光良则乘坐小艇先行离开。
踏上纽约的土地时,陈光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呸呸呸,这空气也不香甜!
当然了,陈光良还是感受到安全感,毕竟是远离二战的地方;另外一方面,虽然华人这段时间在美国被歧视,但问题不大。
陈光良上岸时,正值清晨,他带着张树年朝着曼哈顿赶去。
出租车司机并没有歧视大家,服务态度反而很不错。
“先生们,你们是哪里的人?”司机很是热情的问道。
“华夏人”
这个从不需要掩饰。
司机马上说道:“我叫约翰,你们如果是初来纽约,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钱包,这几年,纽约的治安并不好。”
陈光良点点头,说道:“多谢.看你的样子,以前应该不是开出租车的吧?”
约翰一听,仿佛是遇到知音,抱怨的说道:“不错,我以前是一家造船厂的主管,但你们知道的,金融大萧条让我失去了一份高薪工作,搬出了别墅。好在幸运的是,我找到了这个出租车岗位,总算能养活家人。”
哪怕是发达国家,一旦经济大萧条,领取救济的人也是非常庞大的,甚至可能都有饿死的。资本家可不会做‘大好人’,牛奶宁愿倒进河里,也不能免费提供,因为这样会破坏市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罗斯福新政让美国的经济开始复苏起来!”
约翰一听,忍不住从后视镜多看了陈光良几眼,毕竟一个华人,居然有这份见识,实属难得。
“你在华夏,一定是个大人物!”
陈光良笑道:“我只是一个商人”
约翰一听,补充道:“那也是一位大商人”
这一次,陈光良没有反驳,他的财富,算起来也是千万美金,在美国也算是大富翁级别了。
抵达曼哈顿的‘纽约国家城市银行’总部(即花旗银行),陈光良大方的给了约翰1美元的小费,这可是钢铁工人半天的日薪。
“先生,你真大方,祝你好运!”
“也谢谢你”
来到花旗银行总部大厦的门口,陈光良和张树年并不急着进去,而是参观起花旗银行总部大厦起来。
在1929年,花旗银行成为全球最大的商业银行,其实力自然无需质疑。
“先生,如果您不是有熟人,踏进这个大门,他们不会理睬你们的!”
一个声音响起,让陈光良和张树年警惕了一下,毕竟刚才出租车司机约翰告诉他们,纽约并不太平。
陈光良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清洁工,但眉宇之间,似乎曾经也发达过的样子。
这很正常,世界经济大萧条,让很多富豪都一贫如洗,更不要说一些高收入群体了。
他笑着说道:“怎么说”
清洁工马上将清扫工具放在一边,然后拍拍手上的灰尘,友好的伸出手说道:“我叫杰克,我以前在华尔街工作,很熟悉这里,曼哈顿的空气都弥漫着钞票的问道,你们虽然看起来富有,但这里的人会很高傲的。”
好家伙,一个个都是‘大神’,看来经济大萧条的影响力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