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枝闻言揉揉眉心，惭愧道：“这段时间全靠大家帮手，总算没有出差错，突然发现我在学校学的东西根本用不上，白浪费了学费，芳姐和楠姐指点了我不少事……”
她代掌了好声音一个月时间，即便已经搭好班子，仍觉得管理吃力。
心中亦对翟远也愈发佩服，九一娱乐、日报、好声音、二刺螈这些公司加起来，虽然翟老板多数时候都在做甩手掌柜，但江山全是他自己一手打下来，外面叫他神童远真是一点毛病没有。
“所以说，还是做我的秘书轻松些~”
翟远笑着说道：“这次就当体验下，之后行政上的事交给陈淑芳他们打理，辉叔和聪叔年纪大、人脉广，也能帮到很多，其实文娱生意都很简单，最紧要是作品和宣传跟上去，先骗来观众口袋里的钱，接着大家一五一十分清楚、齐齐揾银，那就万事大吉啦~”
利枝听他说得简单，要不是自己尝试了一个月就真信了。
“楠姐让我去补拍《倩女幽魂》的镜头。”
“那部戏已经开机？”
“嗯，开机快一个月时间……”
利枝大概讲了讲自己了解的进度，今次这版《倩女幽魂》足500万的预算，翟远又允许超支一部分，投资已经算中等规模。
取景地选在新界附近，搭屋布景，开机至今已经拍好过半剧情，眼下徐老怪正在搞定片子里的特效镜头，陈小东则补拍几个适合自己风格的凌厉飘逸场景。
等再搞定利枝的戏份，大概十二月份这部戏就可以杀青。
翟远闻言点一点头：“效率挺快嘛，等会去楼上找楠姐，看看样片怎么样。”
利枝略作踌躇，又道：“还有些关于少女时代的事……”
在翟远好奇的眼神中，利枝先讲了下李丽珍的问题，这个爱出风头的靓妹最近越来越不服管教，随着《夜色》这首歌在夜总会爆红，李丽珍成了少女时代里唯一一个可以接到商务演出的队员，愈发觉得自己是组合里的顶梁柱，还耍心机动不动在背后蛐蛐其他队员。
翟远不在香江，好声音里唯一能制住她的估计只有叶雨卿，不过李丽珍也聪明不去招惹对方。
其他人不确定李丽珍跟翟老板的关系，也都尽量迁就，捧的她更加肆无忌惮。
“其实别的事都无所谓，主要她在传媒面前乱发声，队员之间不和的传闻会有负面影响。”
利枝看了眼翟远的脸色，语气略带不满道：“也就是她没有尾巴，否则一定翘到天上去！”
翟远笑着听完，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反而站在流量层面考虑，李丽珍作的越厉害，少女时代话题度越高，黑红也是红嘛。
但如果少女时代以后要登上更大舞台，还是尽量避免下这种负面舆论。
“小姑娘红的太快，得意忘形而已，很正常。”翟远嘴角带笑，不以为意道：“放心，迟点我找她深入聊一聊，看看她尾巴是不是真的翘上天。”
利枝点点头，换过话题道：“还有就是，翟先生不在香江，我擅作主张，替少女时代新招了个练习生。”
虽然前脚打了李丽珍的小报告，不过利秘书对好朋友还是很讲义气，她不知道翟远会不会因此不满，所以没有将施楠生扯进来。
“哦？”翟远挑下眉，好奇问：“叫什么名字？”
利枝笑了笑，说：“和我的名字很像，是叫黎恣。听说是电影世家，黎民伟的孙女……”
利枝仍在介绍从施楠生那里听来的消息，尽量抬高黎恣的身份。
翟远脸色逐渐古怪。
黎姿，爱美神居然加入了少女时代？
我说什么来着，
山水有相逢啊黄玉浪！
五分钟后，
少女时代练习生黎恣小姑娘，便怯生生站在翟远面前。
翟远从上到下打量她两眼。
眼前豆芽菜一般的黎恣并不出众，稍显木讷内向，在翟老板面前局促不安的拽着衣角。
翟远简单问了问黎恣的现状，大抵也就明白她的处境。
少女时代里周彗敏的家境已经最差，她甚至还不如小周同学，毕竟周彗敏虽然死了老豆，好歹母亲身体健康，黎恣一家四口，残障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弟反而成了拖累，老豆打零工每个月赚的钱连付医药费都成问题，全靠母亲开大货车贴补家用，所以她才会早早辍学进厂打工。
这种家庭出身的女仔，一点小恩小惠便感恩戴德。
所以在平行时空里，黎恣进电影圈崭露头角，便被年长二十几岁的黄玉浪PUA多年。
旁人都说TVB刻薄，她却是TVB出身的众多明星里，唯一一个在任何公开场合，都说尽TVB好话的演员。
“不错啊，就是瘦了点，要好好吃饭知不知？”
翟远冲面色忐忑的黎恣和善笑笑，勉励一句：“以后登台做大明星，你可以的。”
在被施楠生推到好声音时，利枝就告诉黎恣，就算来这里也是试用期，只有得到老板的认同，她这才算真正加入少女时代。
如今翟远开口，黎恣一颗心悬着的心总算在安稳落地。
工厂薪水一千多块，进少女时代底薪就三千，如果登台或者出作品还有奖金花红，她刚听李丽珍炫耀自己去夜总会登台演出一场就能拿几万块，如果自己能有对方一半的成绩，家庭条件便会得到极大改善。
至少能换一间干净的廉租屋，不用再跟老鼠蟑螂为伴，每晚都担心被咬掉鼻子。
“多谢，多谢翟先生！”
“得噶啦，加油~”
翟远没有再多说什么，也算见过了爱美神，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
黎恣又深鞠一躬，退出办公室。
翟远扭过脸，笑着赞了利枝一句：“不愧是我的得力秘书，这个练习生招的我很满意。”
利枝松了口气，这才吐露实情：“其实是楠姐……”
她迅速将黎恣和施楠生之间的关系讲出来，没有邀功。
“那就是楠姐眼光不行啊，还是我秘书有眼光！”
翟远闻言又笑了笑，略作思忖，旋即说：“刚刚听黎恣说了下家里的境况，这样吧，你去联系下她老豆的主治医生，之后的医药费走公司账目，毕竟自家员工，能帮就帮喽。”
利枝望着翟远的眼神微微发亮：“翟先生你真是好人。”
“多谢你，不过不必发好人卡给我~”翟远哈的一笑，起身往外走去：“走吧，一起去楼上观摩下《倩女幽魂》的毛片。”
…………
上了几层电梯，从好声音走到九一娱乐。
这次没遇到楼下没人认识的场面，前台的阿霞是过去秀茂坪老街坊，月余未见惊喜招呼声远哥。
之后又是与施楠生他们聊了两句宝岛见闻。
翟远走进剪片室，剪辑师傅正在对毛片进行粗剪。
尚未配音。
但从画面看来，原班人马发挥的还是相当稳定。
美术、光线和运镜很徐勀。
画面和动作很陈小东。
最紧要这次拍摄地在香江，有施楠生这个金牌制片人跟组，场面调度的极好。
后世这部电影常被冠以‘徐勀作品’，实际上陈小东功不可没，尤其电影里利枝的画面尚未拍摄，在侧重描绘王祖娴和张国容之间的戏份上，处处都能看到程小东的影子。
而徐老怪更中意拍两个女人之间的‘百合’戏码。
无论《倩女幽魂》里的小倩和小青、《青蛇》里的白素贞和小青，亦或者《射雕》里的黄蓉与华筝。
徐老怪总能在女人的戏份上超常发挥。
小王晶！
有别于李翰祥导演才子佳人的旧版《倩女幽魂》书生与大家闺秀的故事，今次这一版时间地点这些细节全部替换，金华寺改做兰若寺，场面上增加特技，叙事加快节奏，将李翰祥的盎然古意颠覆成鬼气森森……
第409章 冰火五重天和电光毒龙钻
“开心跳动迷迷糊糊地便过去，
多少快乐朦朦胧胧地在这里，
其实你已经不需再追，
继续舞吧，
随着叫声Hi Hi Hi！”
1977年12月16日，美利坚电影《周末狂热》在北美上映，直接和间接的催生了一项新的娱乐模式。
英文名叫Disco，香江人叫的士够格，宝岛叫迪斯科。
此后，香江的夜店雨后春笋般接连冒起，一度成为社交名流的聚集地。
八十年代香江夜店平民化，也到了黄金年代。
催生出一个词叫‘夜蒲’，蒲字即是出去鬼混的意思。
正值周末，
今晚尖沙咀广府道的Canton的士高里人山人海，针插难入，中意夜蒲的年轻人随着音乐在浴池里起舞。
红男绿女，衣着争奇斗艳。
在这里见到明星是常有的事，比如此时正在台上卖力演出，一边握着麦克风唱歌，一边扭动腰肢黑发挥散的李丽珍。
“开心跳动迷迷糊糊地便过去，
多少快乐朦朦胧胧地在这里……”
在《夜色》动感舞曲的加持下，李丽珍用充满魅力的舞姿和眼神与台下观众互动，成功点燃全场气氛。
空气中飘散着香水与酒精混合的气息。
“Everybody！”李丽珍站在台上举起话筒，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台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尖叫声。
年轻人们兴奋的挥舞手臂，随着音乐疯狂摇摆，好像这一天所有的烦恼都被甩开。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音乐关掉的话，这群人会是怎样的状态？”
夜店角落的一张卡座里，
翟远和利枝、黄柏明几人坐在一起，指了指舞池里一起摇摆的年轻人，调侃出声。
利枝想了想那个场面，感觉有些好笑，翘了下嘴角。
“这几年香江年轻人是这样的啦，越来越多人中意烂蒲，有几个真心爱跳舞？”
黄柏明一只手捂住耳朵，拔高声音谴责道：“我开新戏的年轻主角如果第二天无精打采，不必问，十个有九个都是前天晚上在的士高蒲了整晚！”
翟远笑着指了指台上又蹦又跳的李丽珍，说：“比如她这样的？”
黄柏明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不愿提及当年拍开心鬼，每晚都要吩咐制片载着自己，亲自到夜店押送开心少女组回家休息的伤心事。
翟远又扭过脸，问一旁的利枝：“她这样演一场大概赚多少钱？”
利枝回道：“阿珍现在在影坛和歌坛都有些名气，出场费大概两万块，每个月起码能演十场。”
即是一个月最少赚二十万港币，这种情况毕竟打着少女时代招牌，公司象征性的抽一点，她还能落袋留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