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痛批戛纳的规则:“《四月三周两天》的胜出或许在政治正确,但《黑牡丹》的遗憾是艺术层面的真实震撼。
它挑战了节奏、结构与文化归属感,这正是戛纳立身的核心,某些规则也许是时候改变了”
然而最尖锐的评论还得来自《电影笔记》。
这个敢于写出最大胆文章的媒体,一直以犀利的言论著称。
标题十分干脆:《〈黑牡丹〉不是金棕榈?错的是戛纳,不是吴宸》。
内容更是十分直白:
“六十年来,戛纳在‘金棕榈不可与影帝/影后同归’的铁律上,牺牲了太多真正完整的作品。
《黑牡丹》是一次作者性完整的集大成,它的美学、主题、表演与结构足以让它成为2000年后最‘戛纳’的一部戛纳电影。
如果规则不能奖励伟大,那规则本身就需要审视.”
消息很快被国内各大媒体转发,连电影频道也做了简短报道。
无数网友刷着热帖:
“妈的,居然还有这样的规则嘛?”
“靠,难怪当年张国荣拿不了影帝,敢情问题出在这里。”
“啊,就该被喷一喷,这制度不合理!”
“.”
“虽然我还没看过《黑牡丹》,但是吴宸导演的实力有目共睹,法国的媒体和影评人也给予高度肯定,否则不会产生热议,相信法国人醒来后,也会对此抱有很大的不满。
戛纳在奖项上为了公平,确实牺牲了太多好的电影,就像我当年一样.”
姜闻接受记者采访时,也是毫不客气。
对于当年《鬼子来了》只拿到了评审团大奖他依旧耿耿于怀,在他看来他只是败在了评审体系价值以及当年未能匹配评审主席吕克·贝松“更情绪化、更政治化”的倾向,实际上他并没有输。
张艺某忙里偷闲也接受了媒体的电话采访。
“真的很可惜,虽然我去的晚,但是吴导的《黑牡丹》我看了,非常出色,它虽然没有回应热门社会议题,但是在文艺上更高,只能说法国媒体的抨击并非没有道理.”
不过陈凯哥这边则是婉拒了媒体的采访,独自坐在家中。
“吴导那电影其实怎么样?”
陈虹十分好奇,她没有一同前去戛纳,而如今整个影视圈都在议论着这部电影
“挺好的。”陈凯哥叹了一口气。
“哦?”陈虹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凯哥这个评价,上一次还得追溯回张艺某曾经的电影。
就在国内还在陷入热烈且沸腾的讨论之际,清晨的光,从马丁内斯酒店窗帘缝隙间悄然探入,落在一片凌乱而温柔的床褥上。
床单褶皱。
刘伊菲侧身蜷卧在床上,手臂横搭在绵软枕边,肌肤泛着柔和的晨光,细腻如瓷。
手指微微弯曲,腕骨纤细,肩头半掩于散落的发丝中。
另一只脚则从薄被中探出,脚踝如雪,足背柔软圆润,趾尖微卷,还残留着一点不甘退散的红意。
她轻轻皱了下眉,似是被什么微光惊扰,睫毛轻颤,两眼缓缓睁开,眼眸中水意朦胧,睡意未褪,却在望见身旁熟睡的吴宸时,眼神一下软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听着吴宸还在均匀呼吸的声音,不由悄悄捻起一缕青丝,坏笑着在吴宸鼻尖上轻轻拂过。
吴宸鼻尖微动,眉头微皱,随后缓缓睁开眼,一眼就撞进那双清亮中带着倦意、却笑得狡黠的眼眸。
“你干嘛呢?”他低声问道,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你说呢?”刘伊菲撇嘴一笑,神情娇憨中透着一丝小得意。
吴宸没回话,只是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哎呀!”刘伊菲惊呼一声,小脸“刷”地泛起红霞,手忙脚乱地挡着他靠近的唇,“不行啦!你又来!”
“你昨晚不是说我有一半奖杯的权利嘛。”吴宸一本正经。
“你你流氓!”刘伊菲红着脸,小拳头轻轻锤在他胸口,“我得回去自己的房间,待会我妈肯定得敲门啦。”
吴宸歪头看了一眼窗外,阳光已经洒满阳台,缓缓道:“可能.有点迟了。”
“啊?!”刘伊菲惊叫一声,猛地转头看了眼床头的钟表,小嘴瞬间张大成一个“O”,小心翼翼地下床却又突然皱了皱眉,忍不住又拍打了一下吴宸,“都怪你!”
“这事怎么只怪我一个人?”吴宸坐起身,无辜道。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问题。”刘伊菲蛮横地嘟囔着,低头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连忙开始换衣服,嘴上却还不忘叮嘱,“你转过去,别偷看!”
吴宸耸耸肩,先很配合地将头转向窗外,嘴角却勾着笑意,下一秒又转了回来。
这种风景下,真要不偷看,那才是错过一场绝美的晨光。
两人嬉戏打闹下,花了好长的时间,刘伊菲才套好衣裙,理了理头发,又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探出头小心张望。
谁知下一秒,那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斜对面不远处。
刘小丽正站在走廊另一侧,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听到另一侧的开门声不由看了过去。
似乎并不意外,又像是早有准备,只是挥了挥手,让刘伊菲过去。
“完了,被我妈看到了,她让我过去。”刘伊菲低声惊叫,赶紧缩回头朝吴宸说道。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那倒不用。”刘伊菲摆摆手,小脸羞得发红,“你别添乱啦,等我自己应对。”
说着,她轻推吴宸一把,深吸了一口气,像个临阵上场的小战士,蹑手蹑脚地开门,走了过去。
第262章 吴导,留步!还有奖?
城市被柔亮的晨曦笼罩,海风穿过棕榈树叶,在小巷中轻轻游荡,带来淡淡潮气与青草气息。
沿街的法式面包坊刚刚升起第一炉香气,路边的咖啡馆则早早摆上了露天桌椅。
但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天一大早的戛纳街头,多了许多报纸摊位前神情激动的影迷和市民。
他们手里拿着《世界报》《银幕》《电影笔记》等头版头条的纸质报刊,一边翻看一边和身边人低声交谈,情绪逐渐攀高。
“他们居然没把金棕榈给《黑牡丹》,真是懦弱!”
一位年长的法国影迷带着愤懑低语,“你看看这评价,‘2000年以后最像戛纳的一部戛纳电影’,不配金棕榈吗?”
“当然配!但他们太固执了,又古老,死守着规则”旁边年轻人立刻附和。
“不分奖行不行?不传统行不行?”
“《四月三周两天》我也看了.但那种政治性叙述往年拿倒也没关系,但是戛纳理应是艺术成分占据更高,我很不满意这种结果.”
人群在街角交汇,几家放映厅门口甚至已经贴上了“重映《黑牡丹》”的宣传单张,不少影迷聚集在那里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马丁内斯酒店二楼餐厅。
阳光斜洒进落地玻璃,早餐区布置得一如既往的讲究,银器与陶瓷摆得整整齐齐。
吴宸和刘伊菲坐在靠窗的位置,餐桌前氤氲着咖啡香与黄油味。
刘伊菲穿着一件T恤加短裙,发尾微微卷曲,眼角尚带着一点未褪的倦意,但眉梢眼角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
“阿姨和你说了什么?”吴宸实在不想一点点的切这煎蛋,直接叉子叉着一块吃,随即不经意地询问。
“哎呀你别问啦!”刘伊菲连忙拿起一小块法棍面包塞进吴宸嘴里,小脸飞快泛起粉红,眉间还残留着羞涩。
她佯装认真地喝了口橙汁,看着报道,低声嘟囔:“真可惜啊,你看那些媒体都说你才应该拿下大奖的.”
吴宸正想回应,电梯那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进来。
张曼钰穿着一件灰白色风衣,头发自然披散,手里还拿着一张刚读完的报纸。
她走得轻快,目光一扫两人,走了过来,眼神中带着淡淡笑意:“吴导,伊菲,看到媒体报道了吗?”
刘伊菲第一个开口,语气带着点的不甘:“曼钰姐,刚看了,真的好可惜啊。”
张曼钰坐下,点了份黑咖啡,语气却慢了下来:“本来这些事不能说的,不过媒体都曝光了。
其实确实是差一点,戛纳确实被规则束缚了,那些媒体也没说错。”
吴宸放下刀叉。
张曼钰轻抿了一口咖啡,继续道:
“我们最后一次封闭讨论,《黑牡丹》和《四月三周两天》的票数并不是并列。尤其在导演表达和整体美学结构方面,你们是几乎压倒性的优势”
“啊?那为什么.”刘伊菲眼睛睁大。
“问题就在于,”张曼钰顿了顿,看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这时候有人提出来,‘影后已经给了〈黑牡丹〉,我们不能再把金棕榈也给它,那样会破坏多年传统’。”
“老规矩了。”吴宸吐了一口气。
张曼钰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米歇尔·皮寇利提出来的。
他话不多,但影响力很大。既是法国人,又是戛纳老资格导演,还是戛纳‘老理想主义派’的人,和罗马尼亚文化机构关系密切。
然后就有人立刻跟着附和,说要考虑戛纳的平衡、文化间对话价值。这话一出口,结果整场讨论就偏了,最后只差一票。”
“好气啊,那评审团主席呢?”刘伊菲叉子都叉到了盘子底部了。
“他没吭声.我估计也是想少些口舌。”张曼钰摇头,“很多评审团主席都是做和稀泥工作的”
刘伊菲小嘴嘟了起来,气呼呼,但还是小声问:“曼钰姐,你这样说出来不会有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你和吴导会说出去吗?””张曼钰轻笑,“我都要慢慢退出影坛了”
“走啦。”她喝完咖啡,微笑着晃了晃手。
看着张曼钰潇洒离去的背影,刘伊菲不由发愣:“好潇洒的感觉啊”
“嗯!”
吴宸微微点头,不过话虽如此,但张曼钰的情路可不潇洒,可谓是坎坷至极,也是典型到不能再典型的恋爱脑。
吃完早餐,两人并没有去闲逛,主要是刘伊菲不太舒服。
只是在房间内,刘伊菲忍不住用枕头砸着吴宸,羞红着小脸:
“不能和你在一个房间了,一点都不正经.”
“都怪这手,一点都不听指挥。”吴宸一脸嫌弃地看向自己的右手,吐槽着。
看着吴宸这般无赖的行径,刘伊菲哭笑不得,“我要回自己房间,哼!”
倒是这时,朱利安·萧贝尔来电:“吴,你还没走吧?”
“没,还得等两天”
“嗯,你的照片下午就能冲洗晒好,晚点给你。”
“OK,谢谢!”
“真的太可惜了,我看报道了,该死的规定.”朱利安·萧贝尔也忍不住开喷着。
与此同时,广电总局办公楼内,晨光透过落地窗斜照进会议室的百叶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茶香。
此时,童钢刚开完会,刚坐回办公桌上,手中翻阅着秘书早就整理好的戛纳各国媒体的报道摘要,目光凝重却不乏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