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郑嘉伟这种情况,郑国涛死的越早,对郑嘉伟越好。
因为不需要郑嘉伟对郑国涛付出额外的精力、情绪、时间,乃至经济。
这些时间精力可以用来扩张生意。
多余的钱也可以投资更大的店铺,还可以娶妻生子。
郑国涛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浪费食物,拖儿子后腿的。
“苏总,我再问一个可能会冒犯到您的问题,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您,您希望少爷是救您呢还是不救您呢?”
这个问题可把苏天言给问住了。
没有人想死。
同样的,苏天言也不想死。
苏天言的回答模棱两可:“有钱的话就救一下,没钱的话就让我死吧。”
白子华觉得苏天言在躲避问题。
没钱的话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死了啊。
按照苏天言的逻辑,延伸下来的问题就是:这个有钱和没钱的界限在哪里?
白子华把这个问题拆分了出来,其实具体就是:苏总希望小澄出多大的力来救他?
掏空家底,负债累累?
掏空家底,但不愿意进行负债,或者适度负债。
或者说,只拿出积蓄的一部分,百分之三十也好,百分之七十也好。
还是按照苏天言的思路,对这个问题进行理性的思考。
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把亲情感情什么的都抛弃进行衡量的话,那就是思考病人治好了以后能创造出的价值多少。
比如说,苏天言一年赚六万块,花一半存一半,一年三万,二十年就是60万。
这是没灾没病,能一直干到老的情况。
按照苏天言的逻辑,在不考虑积蓄多少的情况,一旦超过60万这个数,那肯定就不值了。
如果说治好了以后身体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也不像以前那么能干了,一年只赚三万,存个一万五,那就是30万。
如果有退休金,那就更好算,直接算活着能领多少退休金就行了。
但有退休金的一般到不了这个地步,因为有退休金的都有医疗保险,治病花不了多少钱,除非那种不报销需要自费的病。
而且,一般手里有退休金的,在家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因为手里的退休金可以支援儿女们。
白子华说的就是没有退休金的情况。
假设老人没退休金,又没有收入,儿子就会开始支付赡养父母的支出,所以还得在60万或者30万的基础上再砍掉一部分。
所以最终的衡量数字可能比20万更少。
这是基于“活着比死了好”“生活能够自理”这类条件进行的考虑。
不得不说。
这种算法其实是很畜生的。
大家要都是这么算,那这个社会就是个冰冷的社会,没有任何人情味,大家跟机器人差不多,包括家庭之间也没有任何亲情,全是利益在支撑。
还有例外的情况。
父子之间有感情,那就适当的在“20万”的基础上加点钱。
如果没感情,那就适当的减点钱。
从苏总的表情来看,他肯定也不希望苏澄这样来算这笔账。
可他教苏澄的方法,就是要让苏澄学着这样算账。
不带任何情绪。
不掺杂任何感情。
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亲情。
白子华所说的还是最好的情况。
因为只要有人生病,家里就得花钱,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生活的开支,拉低生活质量和储蓄账户里的金额。
最最冰冷的就是:你最好是别生病。
生病了等死就完了。
儿女一句没钱,连账都不用算,准备给老爹办丧事就行了。
“苏总,我要提醒您,不管您付出了多少这是您的能力,您是有这个能力。”
“郑国涛没这个能力,他的能力就是给郑嘉伟一口饭吃。”
“这之间有不同吗肯定有,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白子华继续补充:“苏总,我不是说您本人和郑国涛一样,您比郑国涛更有能力,更有智慧。”
白子华的意思是,苏总的人设以及这个人设对少爷的所作所为,其实和郑国涛是差不多一样的。
这话白子华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没有说出口。
可即便是这样,仍然把苏天言给干沉默了。
苏天言当然希望苏澄能够掏空所有家底,哪怕负债都要救他。
但这样一来,行为上就和郑国涛没什么两样了。
苏天言打心底里认为他和郑国涛是完全不同的父亲,他坚定地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郑国涛是郑家的吸血鬼。
而苏天言则是付出者。
他在苏澄的身上付出了非常多的时间和心血,花了无数的精力和金钱培养苏澄成人。
这就是他和郑国涛本质上的不同。
至于苏澄救还是不救,拿多少钱救,这个没有标准。
尽心尽力才是标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的话……苏天言认为苏澄最起码要把所有的钱,包括藏着的钱,受贿的钱都拿出来,假设不够的话肯定还要再负债一部分吧?
不然苏澄怎么对得起他这么全心全意、呕心沥血的付出呢?
苏天言认为自己也值得苏澄这种付出。
至于郑国涛,他肯定是不值得的。
白子华这时候很想问一句:您敢确定吗?
但他还是没问出口,他怕苏总犹豫。
谎言不会伤人。
真相才是快刀。
苏天言及时终结了这个话题。
“做这种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会得病,就算得了病,我也有顶尖的医疗团队,有足够的钱享受最好的医疗,臭小子不会有做选择的机会。”
“行了,不说了,今天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你们也休息吧。”
第245章 我也不会跟我交朋友
[栗子姐,睡了吗?]
苏澄用手机给叶黎发了条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叶黎的回复:[还没有,睡不着]
苏澄继续发消息:[那你要不要来东屋?]
叶黎:[干啥?]
苏澄:[无聊,打会扑克?]
叶黎想了想,然后便回复:[也行,我穿个衣服]
没多久,叶黎便穿着拖鞋穿过院子来到了东屋。
苏澄倚在床上拨弄手机,看到叶黎过来了以后笑了出来,并且示意叶黎直接坐床上就行。
苏澄其实挺讨厌这种状态的,闭上眼睡不着,硬睡也睡不着。
想着不能浪费时间,所以睁开眼翻翻资料库想学习会也学不进去。
“栗子姐,我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呢。”
“早知道不喝你爸那个茶叶了,现在我还很精神。”叶黎撇了撇嘴,“你从哪儿翻出来的扑克啊?”
“抽屉里,好多废扑克。”
叶黎嗯了一声:“哦哦,玩啥?”
“火车挂钩会不会?”
“会,你这牌全不全?”
“应该是全的,不是……玩个火车挂钩还算啥牌全不全啊,你还想算牌啊?”
“我不算呢,我是怕你算牌。”
“啊?我才不算牌呢。”
苏澄把扑克牌分成两份,两人各执一份开始挂火车。
这是扑克牌里最简单的接龙游戏,一条龙下来有相同的两张就可以全都收走,最后谁没有牌了谁就算输。
不需要动脑子,更不需要算牌,只需要按照顺序盲出即可。
两人一边玩还可以一边聊天。
“澄,我想问问你,你要是你那个朋友,你会救你爸吗?”
啊?
苏澄寻思着这个问题他俩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
两个人都包拔管子的啊!
“假如你有钱呢?”叶黎询问。
“呃,那得看我有多少钱,救他要多少钱,而且他知不知道我有钱。”
叶黎注意到苏澄明显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也就没接着往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