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剑雄！”
梁茂业手中酒杯啪的碎裂，红酒如血般染红衣袖。
孤城却露出玩味的笑容，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
殿门轰然破碎，卢剑雄踏着烈焰走入，每步都在青石地面留下焦黑脚印。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孤城身旁的吴霜——少女衣衫不整，正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
“老匹夫！你对霜儿做了什么？！”
卢剑雄须发皆张，九朵赤焰在身后结成火轮。
孤城不慌不忙地抿了口酒。
“卢长老何必动怒？本将军不过是请吴姑娘喝了几杯...”
他故意拉长声调，手指轻佻地挑起吴霜一缕发丝。
“找死！”
卢剑雄一掌拍出，赤红掌印呼啸而去。
孤城眼中寒光一闪，腰间佩剑自动出鞘，剑身泛起诡异黑芒。
就在两股力量即将相撞时，一道绛红身影突然从偏殿冲出。
“师祖住手！”
卢剑雄急忙收力，掌风偏转，将殿内一根两人合抱的梁柱轰成齑粉。
烟尘散去，只见吴霜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身上绛红裙装鲜艳夺目，哪还有半点受辱的模样？
“霜儿你...”
卢剑雄一时愕然。
世子妃周氏适时上前行礼。
“卢前辈明鉴，吴姑娘只是在我这里稍作梳洗。
孤城将军爱开玩笑，让您误会了。”
江川此时也踏入殿内，向卢剑雄拱手。
“前辈，此事确有误会。吴师妹贪玩偷跑出来，迷路到了王府，幸得世子妃收留。”
卢剑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在孤城和梁茂业之间游移。
孤城却突然大笑。
“既然误会解除，卢长老不如留下喝一杯？本将军对火神山的烈焰焚心可是仰慕已久。”
吴霜扯着卢剑雄的袖子撒娇。
“师祖~人家好不容易出来玩，您就多待会儿嘛！再说江师兄也在这...”
她偷瞄江川一眼，脸颊微红。
卢剑雄冷哼一声，但看着徒孙期盼的眼神，终究叹了口气。
他警告地瞪了孤城一眼。
“也罢，不过老夫警告某些人，最好安分些。”
孤城不以为意，拍手唤来侍女重新摆宴。
卢剑雄被安排在首席，左右分别是吴霜和江川。
对面则坐着梁茂业、孤城以及王府几位重要人物。
贺良、曾宪明、李文致，还有两位云海仙门弟子——梦蝶峰陈情和断罪峰王瀚。
“卢前辈。”
陈情恭敬行礼。
“家师常提起您当年在天火秘境的壮举。”
卢剑雄面色稍霁。
“柳丫头现在可好？当年她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娃。”
陈情掩嘴轻笑了一声。
“师尊如今已是梦蝶峰主，就是还常念叨您欠她的一坛火莲酿。”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连紧绷着脸的卢剑雄也露出笑意。
吴霜趁机给师祖斟酒，小声道。
“师祖别生气啦，是我不好...”
孤城冷眼旁观，突然举起杯。
“来，为卢长老大驾光临干杯！”
众人不好推辞，纷纷举杯。酒过三巡，孤城的目光越来越放肆地在周氏身上游移。
周氏如坐针毡，正想起身告辞，孤城却突然将酒杯重重一放。
“久闻世子妃舞姿倾城，今日良辰美景，何不献舞一曲助兴？”
殿内霎时寂静。
第762章 我不是故意的
梁茂业脸色铁青，手中酒杯捏得咯吱作响。
周氏面色苍白，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江川眼中带着怒意，却被王瀚按住手腕。
卢剑雄眯起眼睛，周身温度骤然升高。
吴霜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悄悄往江川身边靠了靠。
“怎么？”
孤城冷笑。
“本将军连这点面子都没有？”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梁茂业。
“还是说...王爷有什么难处？”
贺良的手指在桌下微微抽搐。
他盯着孤城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胃里像塞了块烧红的烙铁。
这位镇西将军的好色之名传遍三州六府，可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从未听说哪个女人为他生下子嗣。
“裴济那老东西明明说...”
贺良想起半月前与梁王府首席医师的密谈。
当时裴济信誓旦旦地说，孤城每次行房都会将元阳留在女子体内，可偏偏就是没有子嗣。
这不合常理。
殿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梁茂业手中的玉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几道裂纹从杯底蔓延而上。
他脸色由青转红，额头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
“孤城将军...”
梁茂业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世子妃近日身体不适...”
孤城斜倚在紫檀木椅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他完全无视梁茂业的话，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周氏身上游走，从她苍白的脸颊到微微颤抖的指尖，最后停留在那截被束腰勒得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诸位觉得如何？”
孤城突然提高声音，环视众人。
“世子妃的舞姿可是陇海一绝啊！”
殿堂内鸦雀无声。
卢剑雄冷哼一声，手中酒杯炸裂，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指缝流下，还未落地就被他周身散发的热气蒸成白雾。
“荒唐！”
卢剑雄声如洪钟。
“世子妃何等身份，岂能当众献舞？孤城，你莫不是酒喝多了说胡话？”
吴霜躲在江川身后，小脸气得通红。
她扯了扯江川的衣袖。
“江师兄，那个坏蛋怎么敢...”
江川轻轻摇头，眼中寒芒一闪而逝。
他注意到身旁的王瀚手指已经按在了剑鞘的暗扣上，而陈情则悄悄捏碎了一枚传讯玉符。
死寂持续了足足十息。
孤城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看来本将军的面子不够大啊。”
孤城阴阳怪气地说着，突然将酒杯摔在几案上。
上好的青玉杯顿时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到李文致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既然世子妃不给面子，那本将军只好另寻乐趣了。”
他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贺良身上。
“贺先生，听说风月楼的樊素和小蛮是人间绝色？本将军思慕已久，可惜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贺良心头一跳。
这两个名字他太熟悉了——正是叶秋暗中保护的那对姐妹。
他偷瞄梁茂业，发现王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
贺良硬着头皮回答。
“两位姑娘确实才貌双全，只是...”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