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古哈德就是亲眼见证了生命之树「吃人」的场面后才开始意识到了什么，在那之前「生命之树」在古哈德的印象中还是一个类似于「世界之母」一样的角色，可现在......
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一个吃人的树呢？
可以说，这完全颠覆了古哈德的世界观，而知道了这些之后的古哈德，还是否真的是从前的古哈德呢？
古哈德父亲的计划其实也很简单，在这个世界上要真正意义上的活下来只有两种人。
第一种，绝对理智的人，这样的人能时刻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这种人的灯火很难彻底消亡。
第二种，绝对无知的人，这里的无知指的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是一种看似知道了，但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却认为自己大概知道的状态。
很明显，后者更加容易培养，所以古哈德的父亲就是以后者的方式在培养古哈德。
培养的目的是什么？那也很简单，看运气，赌博，赌到类似洛璃这样的人出现为止，要是赌不到，那输了便是。
反正，这个世界本就无可救药了不是么？
可以说，从古哈德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是一件工具，只是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可现在，他知道了，所以这件工具实际上已经没有了继续存在的必要。
看着自己曾经无比珍惜的阳桃果现在正如一件没人要的垃圾一般被丢在脚边，古哈德的内心满是迷茫与苦涩。
最终，他还是选择将这些黑盒捡了起来，先咬了一口最先掉出来的阳桃果，随后将其余果实默默收好，最后将目光看向了眼前这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你要的答案，你找到了么？」
「和你无关，」
「呵呵......也是...像我这种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应该待在的地方，与你并不是一个档次的人。」.z.br>
说罢古哈德颓废地转过身，看样子，他这是准备回到他之前的生活。
「我送你一句话，越是严冬，夏天就离你越近，因为他就在你自己身上。」
古哈德走路的身子明显一顿，随后侧过半张脸说道：
「你不是无限灯火么？你不是应该不惧怕灯火的损耗么？为什么还要说这种类似于谜语一般的话？你是在嘲笑我的愚昧无知？」
「你觉得是便是，你觉得不是便不是，语言并不是一种非黑即白的东西，不同的人对同一句话都有不同的见解，只有你自己觉得合适，那才是有用的。」
洛璃起身后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自顾自地走向了生命之树。
「你要做什么？」
「把这世界唯一的希望，毁掉。」
听到这话的古哈德猛地瞪大了双眼，随后根本不管自己是否打得过洛璃便向其冲了过去。
洛璃没有打算抵抗，就这么被古哈德用双手钳住了肩膀。
「你疯了？！我承认，那玩意儿确实有些违背我们的道德体系，但是知道了一切之后的我们不应该秉承着自己心中的理性而去守护它么，你不是比我更加理性么？为什么要做这种看起来很明显违背理智的事情？！」
「违背？」
洛璃淡漠的双眼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古哈德，把他看着有些心里发毛。
「比起这个，你应该更加担心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有时候竭泽而渔并不是一个贬义词。」
活过今天？......什么意思？五个阳桃果能让我活最起码五个月，开玩笑，今天？
今天......
古哈德突然想到了什么，随手抓住洛璃的双臂突然失去了力气，最后满脸绝望地双膝跪倒在地，手臂低垂，犹如断肢。
「嗯，祝你好运，当然，再见，古哈德。」
洛璃一个轻巧转身，飘逸的白发将古哈德的身影完全笼罩，漫步走向生命之树。
第242章 与时间赛跑的不一定是智者，但其绝非愚者
古哈德的使命已经结束，从知道一切之后，他将不再是他，至少不会是从前的他。
洛璃将五个阳桃果全部给他也算是对之前古哈德帮自己的一种回报，至于古哈德之后的命运，那就由他自己走吧。
为什么洛璃要刻意提到今天？
不止是因为今天是生命之树即将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凋零的时间，也是「天灾」循环的临界时间。
之前有提到过，宇宙中的废弃能量会经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及途径传输到黑薙世界，这时候就需要举行净化仪式对这些废弃能量进行处理。
如果净化仪式失败，废弃能量就会如同「天灾」一般对这个世界进行一次彻头彻尾的「洗礼」，这也是「天灾」一词的由来。
对于之前来说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呢？
原本的制度已经由于旧日支配者的侵袭彻底崩坏，最为关键的「净化仪式」根本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举办。
且根据记忆碎片中的内容来分析，在这之后人们就没能创造出另一个可以媲美「净化仪式」的办法，因此每逢「天灾」时刻必定生灵涂炭。
再加上这个世界没有死亡的法则，因此绝大多数人都会成为那犹如孤魂野鬼般的「无心者」，而「无心者」，恰恰是旧日支配者亲自制造的「容器」。
至此，无限循环就开始了。
死又死不了，反抗也反抗不了，这个世界的人类将永远成为他人的工具而一直「存活」下去，直至星球毁灭。
很绝望？但是在摩羯守护者的记忆碎片中，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这一切的答案都将集中在曾经的「圣城」之中。
外城总共十二座，呈时钟分布状环绕在圣城四周，伊兰洛斯城只是圣城最北边的一座外城，按照钟表来看应该刚好是标识为「十二」或者「零」的位置。
以摩羯守护者记忆碎片中的信息来看，如果洛璃真的想要挑战王，那就必须要把十二座城全部都走一遍，拿到十二把「钥匙」，这才能开启最终的终焉时刻。
至于钥匙在哪里......
洛璃现在做的事情就是了。
洛璃的手臂不带丝毫犹豫地穿刺树干，随后则是如同先前那般吸收着里面的「灯火」。
之前为什么不吸完？
存活与死亡都过于极端，奄奄一息的状态才能让洛璃得到更多有效的信息，况且，她解决摩羯守护者用不着这么多灯火。
通常情况下这些灯火不太可能会被一个人完全吸收，那太夸张了，内部能量过大必定会自发地向外溢出，为了防止向外溢出就必须要给一个足够的外力来阻止，这对于正常人来说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洛璃不一样，她要做的不是吸收，她只是平衡而已，因此理论上就算灯火量趋向于无穷，她也能做到将其在自身周围保持平衡。
衣身和发色再次变红，生命之树内部的灯火量此时正以一个潮水泄洪的姿态向着洛璃奔涌而来，而洛璃要做的只不过是永不停歇地计算，压缩，分配，仅此而已。
当然，钥匙真正的获取方法其实并不是这样，生命之树的躯干正中央有着和先前「魔方」类似的装置，只要将那个装置重新拼接成摩羯的符号就行。
五分钟之后，洛璃将手臂抽出，而此时的「生命之树」已经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生机模样。
原本形如粉红一般的枫叶已经彻底变成了白色，树皮也和枫叶一样变成了一片灰白，而这样看过去，这生命之树此时的姿态较之于前倒更像是一堆人杂糅在一块朝天祈祷的样子了。
「果然，暂时死不了么。」
树只要有根就依旧能汲取养分，即使现在已经被洛璃差不多彻底吸干，但它依旧可以通过外部渠道向着树根源源不断地输送养分。
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扰，估计几百年后又是一条好树。
所以为了彻底地摧毁生命之树，洛璃在吸收灯火的同时也在用「绝对控制」以自己的手臂为渠道，向着内部探寻「生命之树」的根究竟在哪。
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出乎洛璃的意料，完全深不见底，不过埋藏于地面之下的树根却有绝大多数指向了一个位置——圣城。
「好了，伊兰洛斯城的副本结束了。」
洛璃随意地拍了拍手，随后用「绝对控制」在自己身上再次套了一层皮。
没办法，在这以黑白灰为主色调世界中，这一抹突如其来的红也太耀眼了。
至于被缩在生命之树中间的那个魔方解密？
由于失去了灯火的供应，洛璃随便一碰这个解密就自动开了，随后便轻而易举地拿到了里面的钥匙。
这钥匙颜色通体冰蓝，让洛璃想起了某个人，拿起钥匙顺手将其揣进了兜里，能感受到兜里那隐隐约约传来的一阵阵寒意。
那么接下来就有两种大致的方向——
第一种便是将十二座外城悉数都走一遍，但很显然，这从时间上完全来不及。
先不说洛璃还要一个个拿钥匙，单论洛璃绕着圣城外围的十二座外城走一遍，估计一天就过去了，更别说洛璃还要一个个去找守护者，一个个再去单挑一遍，那等洛璃打完估计下一个「天灾」都快好了。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第二种，直接去圣城，从圣城中寻找需要的答案，至于钥匙怎么办，洛璃的内心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案。
「圣城么？也不知道那里和外城到底有什么不同。」
至于如何分辨南方？洛璃在进城的那一刻就已经找好了标识，伊兰洛斯城的南边城墙有一个巨大的裂缝，从那里出去保持直线就能抵达圣城。（大致外貌描写在208章）
洛璃回头，发现古哈德还在原地跪着。
问题不大，她已经不太需要古哈德的帮助。
那么接下来.....
洛璃难得伸了一次懒腰，圣城之旅，出发~
随着一声音爆，原本洛璃所在的地面被踏出一个巨大的坑洞，而洛璃的身影早已脱离了「老鼠」的视野范围之内。
魔女走了，那么接下来......
「老鼠」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依旧如同木偶一样跪坐在战场中央的古哈德。
第243章 有间猫咖
新纪元96年，九月十八日，12:00.
一道俏丽的人影穿过大街小巷，最终站在了熟悉的建筑面前。
也不知道是运气原因还是怎么样，即使新城区大多数的建筑受到了不小的损害，这家猫咖和周围的建筑竟然都没受到什么明显的影响。Z.br>
「叮铃铃。」
一双素白的手臂动作轻柔地推开了一扇橡胶木质门扇，风铃伴着门扉的开启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
「欢迎光临~」
门扉后方2寸距离左右的位置各站着一名配有红色缎带，扎着双丸子头的侍女。
她们身着白色制服，一个胸口绣着「春」，另一个胸口绣着「夏」。
侍女对着唐沁怡露出标准的营业式笑容，微微点头，低身，一手曲臂在肚前一拳距离，另一手呈迎宾式后指。
这袖口总感觉工作的时候并不是很方便啊......
唐沁怡在路过她们的时候内心吐槽。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们给唐沁怡的感觉上次来的时候有了些许的不同，至于到底是哪种不同，她有些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在唐沁怡走过一段距离之后两位侍女相互对视一眼，在关闭门扉的同时一同将视线望向了某一处位置。
那是几只黑白花色的野猫，在察觉到她们的目光之后没有心虚，而是直直地与「春」「夏」对视，几秒后便自顾自地跑开。
果然...被发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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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沁怡按照记忆中的路一直朝前漫步，右拐，来到吧台。
吧台并不是很长，用来调制饮品的机器数量也不是很多。
唐沁怡目光看向前方，那是一位身着白色制服，系着黑色领带，脸戴淡金色面具的男子。
他此时正在神情专注地擦拭手上的咖啡杯，唐沁怡并没有随意打扰，而是在他擦拭咖啡杯的时候静静等待，并观察菜单上的饮品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