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开心鬼》上映时,他怀疑可能被刷票了,也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一样。
而如今这件事,明显要比《开心鬼》时,严重多了。
只有这样,才是对所有人的负责,包括他自己。
否则,只要有怀疑和猜忌,那就会有裂痕。
而且,林正一直都不喜欢耍心眼的人,也不喜欢猜忌。
他更喜欢,将一切事情都说明白,哪怕是利用,也利用得让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不是被欺骗。
没有人喜欢被欺骗的感觉,至少他不喜欢,同时也不喜欢,身边好像完全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的感觉。
他需要重新理清自己身边的一切,包括人际关系。
于是,在想了很久之后,他决定摊牌。
而第一个摊牌的对象,自然便是张希柔了。
毕竟相比之下,他和张希柔认识的时间更长,交情也更深。
而他方才盯着张希柔看了那么久,就是在看张希柔,是不是也和周心漪一样。
所幸,得到的结论是令他满意的,张希柔就是一个普通人。
这也让张希柔在他心中的可信任度,更增加了一些。
但他依旧是被周心漪身上的变化,弄得有些神经质,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了。
他甚至害怕,张希柔可能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张希柔。
在这种情况之下,人们通常都会选择用更加切实不变得,以及发生过的事情和记忆,来验证一些东西。
所以,林正才会想到用这种办法,来看此时自己身边的这个张希柔,究竟是不是原来的张希柔。
因为《巨力术》,他只传授给张希柔过。
所以只要张希柔说出咒语,他就基本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
张希柔看着林正,倒也没有怀疑,更没去想,林正为什么单单遗忘了《巨力术》的咒语。
林正毕竟是脑袋中枪,会发生记忆混乱等病情,也说得过去。
所以略一思索之后,她便将《巨力术》的咒语念了一遍。
林正安安静静的听完,确定张希柔说的一字不差之后,才总算是放心下来。
原本僵着的身子也当即放松下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是张希柔,可以信任!
他的表情里满是庆幸。
庆幸张希柔还是张希柔。
接着,林正重新提起精神,紧紧盯着张希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慢而艰难的说道:“我……我好像可以看到诡异了。”
“嗯?什么?”张希柔一开始只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反应过来。
等过了两秒之后,她才勐然瞪大眼睛,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无比震惊!
“你说什么?”
她当即惊叫道,而后一个箭步冲到林正身边,那激动的样子,将林正都给吓了一跳。
他赶紧抬起手指,放到嘴巴边上,对张希柔做出噤声的手势。
虽然知道没这个必要。
定张希柔还是配合的将房门和窗门关掉,而后一屁股坐到林正床边,表情无比严肃,又重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那个问题。
但语气却更加惊讶,更加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林正的脸上,也满是认真的表情:“我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张希柔额头浮出几道黑线,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别!废!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你就当我是血脉觉醒了吧,总之,我刚刚开启了血……呃阴阳眼!”
林正一脸认真,而后将刚刚他从周心漪身上看到的事情,无比认真的跟张希柔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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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林正说完。
张希柔也当即确定,林正是切切实实看到了诡异!
从刚开始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之后,她立刻问出了自己最为关注的一点。
“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希柔一把抓住林正的胳膊:“教我!”
作为要将所有诡异从世界上铲除,一个不留的张希柔,最为在意的事情。
就是她根本看不到诡异的存在。
而如今,她却在林正的身上,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林正立刻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没办法教你,我刚刚已经说了,类似于血脉觉醒,就是只有我可以,别人都不行。”
“那可以让我拥有你的血脉吗?”张希柔急道。
林正当即一愣,接着立刻开始反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想歪。
“严格来说,不行。”林正严肃的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张希柔当即又泄了气。
她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想到,林正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因为这一切她早就知道了,而且,多年来孤独的生活,也让她很难对别人的心思与情绪有所感知。
林正也自然是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他当即问道:“你听到周心漪身上的事情……难道不觉得惊讶吗?”
张希柔抬头,看到林正的表情,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疑惑。
而林正也从张希柔完全看不到震惊的脸上,读出了一些什么。
“你……早就知道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到了这个地步,张希柔终于稍稍能够体会到林正的想法与情绪了。
她当即便点了点头,如实回答:“是的,我确实早就知道了。”
林正沉默了下来,就这么看着张希柔,沉默了很久很久。
张希柔心里很着急,但作为一个连安慰都不会,只能说出“我去帮你杀了他”这种话的人。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
好在林正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崩溃,或者陷入到自己给自己设定的“绝境”中。
他依旧保持着冷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再次开口:“那,周心漪到底是……是人是鬼?”
此时的张希柔,根本不敢再隐瞒,立刻回答:“是人!”
林正紧皱眉头,点着脑袋,自言自语:“我也知道,毕竟认识这么久了,我知道她是人,但为什么……为什么她身上会有……”
张希柔已经完全明白了林正的意思,立刻抢答道:“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也不是纯粹的人。
周心漪,包括李长生他们,整个诡灭之刃所有人的,都不是纯粹的人。
而是一种,叫做诡灭者的存在……”
林正愣住:“什么意思?”
张希柔沉默了一下,她在考虑。
既然现在,林正都已经可以看到诡异了,那,这些事情再瞒着他,也根本没有必要。
而且,无论如何,他都是要知道的,李长生离开前,也还专门嘱托了她。
如果他们死在病院底下,就将一切告诉林正,让林正成为诡灭之刃的新部长。
很快,张希柔就考虑好了。
她看着一脸震惊的林正,面色不变,缓缓开口,将林正不知道的那些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
听张希柔大概讲解完全部的事情之后。
病房里的林正一脸茫然,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双目圆睁,满脸茫然,彷佛已经成了一尊凋塑……
等到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终于动了,吸气,呼气。
他已经忘记了这是今天自己第几次做这样的动作。
“李长生他们的身份,都是假的?”林正的目光没有聚焦,看起来像是在问,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张希柔点头。
“他们都是专门对付诡异的诡灭者?”林正再问。
“对!”张希柔再点头。
“诡秘传媒,也是不存在的?他们的背后,是一个叫诡灭之刃的部门,也就是那个有关部门。”林正继续问。
“对!”张希柔继续点头。
“他们一直帮我拍电影,其实是为了让我帮他们对付诡异,同时,从我这里得到各种对付诡异的办法?”林正还是在问。
“对,但也不只是这样,他们也是在保护你。”而张希柔也一直在点头,但同样的,她也在尝试着说出真相。
又沉默了一会儿,林正接着问:“也就是说……他们一直在骗我?”
张希柔也沉默下来,她紧紧的盯着林正,目光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之后,她才同样点了点头:“对!但他们……我们,我们并不是为了骗你而骗你。”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其实可以直接告诉我真相啊。”林正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皱成一团,露出思索的模样。
虽然他依旧能够保持冷静的思维,但不得不说……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并不好受。
“其实他们,包括我,都不确定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张希柔说道,她绞尽脑汁的在想,自己应该怎么说才合适。
她不是一个擅长解释的人,也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人。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问她这些问题,她可能当场就动手了,想都不会去想。
但现在,问这些问题的,是林正。
所以她在非常努力的想要说清楚,想要让林正明白一切的真相。
她完全没想过,说些什么,你自己去想,你能想明白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这既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李长生他们,更是为了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