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第49节

  谢遮恍然,原来是正在劲儿头上,笑道:“那微臣还能沾一沾口福?”

  “是啊,”萧昀笑意浓了,“你是不知道,他第一次熬汤,就不比宫中御厨差多少呢,朕说了让你尝尝就让你尝尝,不过也就让你尝一回,让你知道到底有多好喝罢了,下回就是你想也没有了,他只能给朕一人做。”

  “……微臣荣幸。”谢遮说。

  “真的你是不知道,”萧昀说,“那天他给朕送汤,朕听说他是第一次,真的做了多少准备才下口的,结果你知道那个一下子从地狱到天上的感觉吧。”

  “……微臣可以想见。”谢遮说。

  “不不不,你想不出来的,”萧昀说,“朕跟你描述一下……”

  “……”谢遮摆出假笑,恭恭敬敬耐耐心心地听着皇帝描述他的惊奇经历。

  好容易听皇帝一人兴致高昂地说完,谢遮欲言又止,轻声道:“……他是陛下的人了?”

  萧昀匪夷所思看他:“他才来几个时辰?朕像是那样的人么?”

  谢遮:“……”

  可为什么皇帝已经像娘子怀了孩子,叽里呱啦出去炫耀的傻丈夫。

  谢遮想起陛下热得快冷得也快,勉强接受了,强颜欢笑道:“那预先恭喜陛——”

  门边谢才卿进来了,萧昀咳了一声,谢遮立马噤声,微笑着回头看谢才卿:“今日麻烦状元郎了。”

  谢才卿眉眼一弯:“不打紧的,指挥使与我有恩,做顿膳理所应当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才卿点点头。

  萧昀往他手上看,谢遮也往他手上看。

  谢才卿手上空空如也。

  并未端着老母鸡汤。

  谢才卿替二人布好筷子,出了门,朝后头挥手,很快,七八个宫女太监一人端着一道菜排着队进来了。

  萧昀愣了下。

  他只是叫谢才卿熬个汤,他竟做了一桌子菜?

  谢遮心下也有些感叹,不得不说,谢才卿对皇帝是极好的,事事上心,人也温其如玉,善解人意,极会伺候人。

  不过这样的,有些太百依百顺了,皇帝怕是过段时间就觉得没劲儿了。

  宫女太监将菜摆上。

  萧昀说:“状元郎未免太隆重。”

  “要的,”谢才卿腼腆一笑,“毕竟是陛下请指挥使用膳。”

  萧昀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怎么老指挥使指挥使的。

  谢遮心下熨帖,笑道:“状元郎看得起我,之后我请状元郎,状元郎也得赏光才是。”

  谢才卿声音清雅:“不敢,才卿定当登门拜访。”

  萧昀看着他二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暗暗磨牙。

  是当他不存在么?

  谢才卿见了自己是羞羞答答的,那才是崇拜喜欢仰慕,谢遮那算什么,谢才卿对着个太监也这么笑,萧昀这么一想,顿时舒坦了,笑道:“揭了吧。”

  谢才卿暗往桌上瞧,压下不听话的嘴角,悄然瞥向萧昀。

  “看朕作甚?”萧昀笑吟吟道。

  谢才卿立即低下头,面皮微红,交叠在身前的手微攥。

  谢遮见他二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心道自己真是多余。

  “才卿献丑了。”谢才卿低声道。

  宫人揭了菜肴上的盖,萧昀瞧了一眼,笑容满面:“状元郎未免太过——”

  他又仔细瞧了一眼,表情骤变,脸色倏然黑了下去。

  谢遮瞧了一眼,惊讶道:“状元郎未免太过——”

  他又仔细瞧了一眼,表情骤变,瞧了眼萧昀,面部肌肉开始不听话地抽搐,捂住嘴,假模假样地咳了两声,憋着笑:“状元郎未免太过隆重了,微……微臣受宠若惊啊,不过状元郎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谢才卿脸色更红。

  桌上是烧鹿筋、黄焖鱼翅、佛跳墙、爆炒禾花雀舌……

  那张纸条上写着的所有菜,全含括在内了,另外还加了好几道在这稍热的天里看着就油腻的大菜。

  谢才卿的手在袖子里掐着自己的手背,低着头,沉默不语。

  谢遮瞥向萧昀,咳了一声:“这些都是陛下喜欢吃的菜——啊!”

  谢才卿疑惑地抬起头。

  谢遮涨红着脸,不动声色地捂住被踹的地方,道:“陛下可要好好用啊!”

  萧昀脸色黑沉一瞬,表情恨不得杀了谢遮,谢才卿看过去时,他却又瞬间恢复了和颜悦色。

  “难怪状元郎午间就去了,”萧昀说,“一下午能做出这么多,还色香俱全,味道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些菜都不容易做,处理还费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陛下谬赞,微臣近来反思,微臣并无无可取代之处,若要长久地呆在陛下身边,总是得有所长叫陛下开心的,所以才钻研了一二,只是实在手笨。”

  谢遮心说你叫陛下开心还不容易。

  萧昀:“……”

  谢才卿瞥了眼谢遮,低声说,“微臣怕伺候不好陛下,所以之前问了指挥使陛下喜好,还请陛下恕罪。”

  谢遮看向萧昀,诚惶诚恐地起身:“陛下恕罪。”

  “……你们何罪之有?”萧昀说,“都是一片忠心。那朕倒要尝尝了,朕好些日子没吃过了。”

  萧昀瞧着满桌肥美鲜香、油光锃亮、汤汁黏稠的厚重菜肴,面不改色地夹了一块皮焦香肉油白的猪蹄,咬了一口,感受到滋了一嘴的油和唇齿上的黏感,笑道:“……朕就喜欢吃这些。”

  谢遮:“……”

  “味道不比御厨差,指挥使快尝尝。”萧昀说。

  谢才卿松了口气,唇角绽开笑:“陛下若喜欢,微臣每日都替陛下做。”

第49章

  用到一半,萧昀招呼谢才卿将御书房的奏折抱回寝宫了。

  人前脚刚出去,萧昀立马撂下筷子,东张西望,将碗里的饭倒到窗外,回来时拿着空空如也的碗,懒散靠上椅背,指着桌上的全席大菜:“指挥使,朕请你吃饭,你可使劲儿给朕吃!”

  “……”谢遮面色僵硬。

  萧昀吃了一肚子油腻,有点反油,接过福安递过来的不冷不热的茶水,喝了两杯,才稍稍解了解腻,缓过气来。

  他将茶盏放回,见谢遮仍僵着不动,拍拍手催促:“快快快!他待会儿就回来了!指挥使,你可以的!”

  指挥使在萧昀的督促下,绝望地吃了一口又一口,总算赶在谢才卿回来前,完成了任务。

  谢才卿回来时,桌上的菜已经被消灭了大半,萧昀的碗里空空如也。

  “回来了?”萧昀舀了一勺勾了浓浓的欠的肉汤到自己的碗里,喝了一大口,餍足道,“这汤也甚好,指挥使尝尝。”

  谢遮:“……”

  谢遮低头看了看撑得圆滚滚的小腹,油得实在说不出话了,似乎只要一张嘴,就能流出油来,只能极为勉强地摆了摆手,示意实在是尽兴,吃不下了。

  谢才卿展颜:“陛下和指挥使喜欢就好。”

  萧昀说:“以后不用做这些了,朕是喜欢,但太麻烦——”

  谢才卿坚持说:“微臣不嫌麻烦的。”

  萧昀语气不容置喙:“一个状元郎大把时间弄这个,被朕拿来当厨子使,太委屈了,被旁人听了去,还要说朕牛嚼牡丹、暴殄天物的,朕不是嫌你,朕让你干些别的,人尽其用。”

  谢才卿这才松了口气,仍有些拘谨不安:“微臣一切听陛下的。”

  萧昀暗松了口气。

  谢遮大松了口气。

  萧昀说:“那朕先回寝宫批奏折了,状元郎待会儿也过去。”

  谢才卿听到是寝宫,想着那句人尽其用,愣了下,若无其事道:“好。”

  他倒是巴不得萧昀快些,他只是好奇,萧昀准备怎么把他自己无比自然地送上门,像他当初处心积虑的那样。

  当初萧昀百般为难、差点杀了他,这次换到萧昀,他可得让他好好表现一番。

  他总也得瞧瞧大宁皇帝于风花雪月的城府心计,知道自己当初到底输在哪儿。

  谢遮见皇帝溜了,坐在原位上,一阵一阵打着油嗝,感觉油都要从脸上冒出来了,恨得咬牙切齿。

  谢才卿关切地同他寒暄几句,出去后,在无人的地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他就说萧昀怎么可能自己吃了。

  ……

  寝宫里,萧昀正懒洋洋地逗着鸟儿,案边小太监念着奏折,翻开一本,突然放下,面红耳赤。

  “念啊,怎么不念?”萧昀不耐烦道。

  “陛下,这本还是您自己看,”小太监讷讷说,“奴才念下一本,可好?”

  萧昀一怔,想到什么,笑容愈浓:“钱思圣的奏折?”

  “是,”小太监红着脸回话说,“……他还在奏折里夹了画册。”

  萧昀一乐,面不改色道:“行,你给朕放着,朕待会儿自己瞧。”

  小太监松了口气。

  边上宫女儿听见上奏折之人名字,都羞红了脸。

  钱思圣是当朝著名的溜须拍马、献媚逢迎之徒,原名钱溢,后来为了表达对皇帝的仰慕,不顾家里祖坟冒黑烟,自个儿将名字改成了钱思圣。

  皇帝不讨厌喜欢钻营、利欲熏心之人,用他的话来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付诸行动去做,已经比畏畏缩缩、生怕被人指指点点所以人云亦云、想做什么都不敢的人要好上百倍不止了,所以也不薄待他,由着他去,看他的本事。

  钱思圣还真有几门绝技。

  他做官不大行,又是贪污又是好色,弹劾的奏折一本接一本,但写淫词艳曲的本事真是一流,京城各处青楼都花重金请他写词谱曲,他也乐得如此。钱思圣不仅会吹拉弹唱,还会写风流话本儿,除此之外,还会画风月之图,画上男俊女美,姿势绝不重样,花样之多,令人眼花缭乱。

  据说钱思圣前几年被罢黜在家,潜心钻研房中术,此言着实非虚。

  他还给年轻男女启蒙,由浅入深,撰了不少适应不同阶段的人的房中书,在京城大为流行。

  儿子女儿要嫁娶了,做爹娘的直接悄悄塞本钱思圣的书,便可省了亲自提点的尴尬。

  京城浪荡淫靡之风,几乎可以说是钱思圣带出来的。

  初生牛犊们,都尊称他一声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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