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饿饿,饭饭 第29节

  这是以前从没有的。

  齐澄高兴。

  老公吃完了,他也能吃饭了。

  小狗勾又化身殷勤的小麻雀,收拾了托盘,擦干净桌子——其实桌子很干净的,不像他有时候会把食物掉落在桌子上。

  出去送了托盘。

  白宗殷靠在靠枕上,想,少年去吃晚饭了,应该有一会时间才会上来。

  没两分钟,齐澄哒哒哒跑进来,手里抱着东西。

  他的游戏机、漫画书全放在桌子上。

  “老公我去吃饭,你无聊的话可以看看,我新买的漫画还没看。”

  白宗殷扫了眼:“没有小麻雀。”

  齐澄:!!!

  “你、你要是想看,也可以。”小狗勾忍着害羞。

  白宗殷看到少年红着的耳根,嘴角略微向上,又压了回去,说:“去吃饭吧。”

  “那我去啦,我很快就回来。”

  少年这次真的去吃饭了。但刚才心里微妙的失落没有了。漫画书游戏机,也只有少年才会喜欢。很幼稚。

  伸手拿过。

  是少年的心意。

  齐澄吃饭很快,米饭泡在排骨汤里,用勺子挖着吃。

  大口大口的。

  果然很香。

  中午走失的味蕾重新回到了身上。

  感动天地。要是饭桶没有了味觉,那就是失去了一个亿!

  虽然齐澄并没有一个亿,也没有见过。

  “慢点吃,小心噎着。”权叔说。

  齐澄含糊嗯了声,不过速度还是很快。

  他生病的时候,一个人呆在房间就会很无聊,会想很多东西。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在出租房发烧,人昏昏沉沉的,房间狭小黑暗,一会很热一会瑟瑟发抖的冷,在首都无亲无故,没有朋友亲人,喝口水都没力气,有一瞬间觉得活着好难,干脆就这样死去。

  可又觉得死在人家的房子里不道德。

  想丢掉他的父母,想孤儿院,越想人越脆弱。

  生病的人需要陪伴。

  “我吃好了,我上楼了权叔。”齐澄放下勺子,哒哒哒跑了一半,想到什么又进了厨房。

  权叔就看着小澄忙活,没一会一小碗水果,还有一杯热水。齐澄端出来问:“权叔,这些老公能吃吗?”

  “可以。”

  齐澄才端上去。

  这次的事,小澄也吓狠了。但宗殷的过敏原,权叔想想还是没说,看宗殷的意思。

  一小碗水果,切得大小不一,显然是少年做的。同热水放在桌子上。

  放下后少年端详一二,又吧嗒吧嗒出去,白宗殷有点想看,少年还要准备什么。

  白宗殷的房间,即便是蒋执过来也很少进入,权叔除了定期打扫,和每晚过来给白宗殷按摩双腿外,平时也很少踏入,更别提随随便便改变房间的布局,添加东西。

  床边的毛毯铺好。

  齐澄看了看又出去了。

  白宗殷大概知道少年想做什么。

  今晚守夜——睡在他的床边打地铺。

  本该是要赶回去的。白宗殷不习惯他的房间别人留宿,哪怕睡在床边。但却没有出声阻止少年。

  小麻雀抱着被子和枕头回来。

  邀功又忐忑说:“老公,我今晚能留在这儿吗?你放心我睡觉可踏实了,也不打呼噜,就睡在床边,不上去。”

  他很有自我定位的。

  老公都嫌弃他的口水。

  还敢要求上床睡,这是不可能的。

  “我说不可以。”白宗殷想到少年四叉八仰的睡姿。

  小狗勾立刻耷拉着脑袋,下一秒又扬起来了,开始撒娇:“老公老公,让我留下来嘛,我真的很乖的,不会打扰你的。”

  少年的声音还有点哑,中午哭多了,撒起娇来像是个复读机,来回就那两句,可对有些人来说很有用。白宗殷垂着眼,冷冷说:“就这一次。”

  “好耶。”

  齐澄将自己的临时小窝打理的暖和舒适。家里暖气是地暖,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子,并不是很冷,还很暖和,房间里是很冷清的味道,属于老公的味道。

  有点安心。

  少年花里胡哨毛茸茸的东西,混进了冷清的房间中,看上去违和却又平添温暖。

  今晚权叔没有给白宗殷按摩双腿。

  上来看房间床边大变样。

  “权叔,今晚我守夜,我会照顾好老公的。”齐澄以为权叔上来要守夜,赶紧自告奋勇。

  权叔愕然,和蔼却事事透彻的看床上不动如山冷着脸的宗殷。

  “好好好,那就辛苦你了。”

  宗殷成年后,进出过几次医院,回到家里,从没让他守过夜。

  没这习惯的。

  权叔放心了,不打搅小两口相处。

  齐澄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一会给老公倒水,一会给老公递热毛巾擦手,一会询问水果还吃不吃,漫画好不好看,最后被白宗殷扫了眼。

  乖巧、害怕、安静。

  “不喝,不擦,不吃。”白宗殷回答上述问题,最后将漫画书丢给少年怀里,“你自己看。”

  那、那多不好啊。

  我是来照顾老公你的。

  然后老公冷清清茶色的瞳仁扫了过来。

  小狗勾呜咽一声,乖乖捧着漫画书坐下。

  十分钟后。

  真好看。

  半小时后,水果碗也到了齐澄毯子边,一边翻漫画书一边插水果吃。

  白宗殷坐在床上,微微瞥一眼,能看到少年卷毛翘着,一晃一晃的。

  没人注意到,嘴角略微向上。

  九点一到,齐澄乖乖放下手里的漫画书,收拾了水果碗、水杯,这些放在一旁,殷切说:“老公,你要洗澡吗?”

  “你帮我洗?”白宗殷冷不丁的来了句。

  果然看到少年耳根子都红了。

  !!!

  给、给老公洗澡!

  “也、也可以。”齐澄小声巴巴说:“这是我分内事,我们都结婚了,是夫夫,帮忙洗澡应、应该可以的。”像是先给自己洗脑。

  白宗殷:“你去洗澡。”

  “啊?”

  齐澄澄帮老公洗澡勇气储值进度已经百分之九十九了,结果就?

  “还是你想今晚回自己的房间?”白宗殷给选择。

  齐澄立刻乖巧无比说:“老公,我先回房间洗澡了,一会再过来。”

  顺手收拾了东西吧嗒吧嗒离开。

  人一走。

  白宗殷揭开被子,盯着自己不能动的双腿。

  ……他不想让少年看到这样的他。

  无能,残疾。

  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眼底一片冷静。

  齐澄特意等了好一会,他洗完澡,上网查了下过敏后的病人需要注意什么,尤其是晚上。跳出好几个医院咨询。

  会过敏、泛红、起疹子,要擦药。

  严重的会呼吸困难,休克,窒息,及时送往医院。

  握手机的手紧了,齐澄垂着脑袋,才洗过澡的发梢水滴,滴滴答答的落在睡衣领口一圈。

  半小时后,齐澄敲响了老公的房门。

  里面静悄悄的,好一会,才冷冷淡淡的一个进字。

  齐澄推门进去,合上门。过去,老公洗完澡,换了套睡衣在床上,桌上放着水杯,还有药瓶,显然是吃完了药。

  “要不要擦药膏?”齐澄垂着脑袋问。

  白宗殷看了眼床边的少年。明明他刚才想疏远少年,可是当少年情绪低落时,又忍不住想关心,他抿了抿唇,勾勒出一丝冷酷。

  “不用。我睡了,关灯。”

  齐澄关掉灯,乖乖钻进床边的地铺被窝里。

  小小声:“晚安。”

  床上的白宗殷没有睡,也没有说话。

  齐澄睡不着,又不想玩手机,他怕亮光打扰到老公休息。半小时撑着胳膊看一眼床上的人,黑漆漆的,看不清老公,但好像没什么问题。

  又躺回去。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齐澄睡得很浅,做的梦却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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