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罐里的宝贝 第14节

傅祈砚一下子翻坐起来,掀开了周岁寻那边的棉被——里面空空,人是真的不见了。

他难以置信,周岁寻能去哪里?该不会是去了别的房间?

傅祈砚下了床,将屋内其他房间看了遍,可都没有发现周岁寻的痕迹。

心头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傅祈砚觉得周岁寻很乖,应该不至于做出偷跑的事情。他再回到床边,蹲下看了看床底也空空,结果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床脚有一团诡异的凸起。

掀开来一看,周岁寻蜷着身子睡在那里。

傅祈砚先是安下了心,毕竟要是新婚第二天周岁寻就消失了,他可担不起这样的大责任。

但紧接着就发现周岁寻的情况似乎那里不对劲。

他的身体蜷成了一个小团,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在不停颤抖。

傅祈砚觉得他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好好的人怎么都不至于突然变成这样——他尝试碰了碰周岁寻,叫他:“……寻寻?”

没有得到反应,周岁寻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傅祈砚感觉很不妙,周岁寻这模样分明是有什么事。

傅祈砚立刻派人去请医生,这才新婚第二天,周岁寻可千万不能出事。

医生很快就来了,大概皇宫也有所准备,这回是派了一个医生跟着周岁寻到傅家来的。

医生对周岁寻的情况很了解,对他这模样见怪不怪,过来检查了一番,然后告诉傅祈砚:“没什么大事,这是小殿下的老毛病了,他一定是昨天太累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就能恢复了。”

傅祈砚问:“这是什么病?”

医生解释道:“小殿下丨体质特殊,这是天生就有的毛病。有时候会像刚才那样,浑身骨头发疼,昏迷颤抖,不过小殿下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一般只要好好休息两天就会没事的。这回大概是因为昨天累到了,我开了些助眠的药,小殿下吃过后,能睡得好些。”

傅祈砚一听是浑身的骨头疼,他都开始难受。下意识问:“这样的病就没有治疗办法吗?”

“有是有,但不好办。”医生说,“小殿下的病想要痊愈,需要至少十毫升的凤凰血。”

“凤凰血?”

这种起源于地球的古老生物,早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哪里还找得到。而且如今的地球气候常常处于极冷极昼状态,即便真还有,怕也很难存活。

但他记得周岁寻应该继承了凤凰血脉才对。

傅祈砚曾见过先任皇后,虽然已经模糊了长相,但印象中记得她庄严美艳,据说就是因为她有着这古老生物的稀有血脉,才让皇室虎族接纳了她。

“……小殿下丨体内不也有凤凰基因吗?”

“正是因为小殿下丨体内的凤凰基因有天生缺陷,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医生说道,“要是小殿下丨体质强些,或许这个问题不会太明显。但小殿下身子弱,所以影响尤其严重,只有凤凰血才能帮助小殿下改善情况。”

“可现在哪里会有凤凰血。”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小殿下的情况至今都没能得到改善。”医生道,“这两天请好好照顾小殿下,他需要充足的休息。”

傅祈砚这时真心觉得周岁寻挺不容易的。

身上背负着什么就不用说了,又是这么一具娇贵的身体——也只能暂时用娇贵来形容了,要是用可怜,就感觉周岁寻更可怜了。

周岁寻一下这样,今日原定要在皇宫举行的宴会肯定是无法进行了,傅家已经将他现在的情况通知到了皇宫,皇后正在过来的路上。

傅史德原本还以为这小皇子才来傅家一天就病倒了,看着就像是他们没将人照顾好,还不知皇宫那边会是什么态度,正心焦着。

不过听到这是周岁寻的老毛病后,他放心不少。

傅史德对傅祈砚说道:“要是哪里还有凤凰,大概也就只剩地球了。”

“但这种生物早就灭绝了,像小皇子这样都算少有了。”

“这也未必,先前不还说龙族也早就灭绝了吗,结果只是潜伏深海罢了,前几年有关龙族的消息还不多,这几年都不新鲜了。”傅史德道,“既然凤凰血能治好小皇子天生缺陷,我们至少派百来个人去地球找找。”

傅祈砚正想说这回傅史德好像难得有了心,都想单纯为周岁寻做些什么。

结果接下去傅史德就说:“我们要做的,就是连皇室都做不到的事。”

最后还是为了面子,

不过傅祈砚没多说什么,这两天傅史德心情很好,也很膨胀,会说出这种话来见怪不怪,傅祈砚只当没有听到这后面一句。

他应了:“那这件事交给我吧,这个时节地球气候极端,等过段时间,我安排人过去。”

傅史德满意道:“嗯,那这件事你去做吧。”

傅史德走了后,傅祈砚才重新回到房间内,去看周岁寻的情况。

比起刚才发现他时蜷成一团的可怜模样,现在周岁寻的面色好上了不少,他安静地睡着,呼吸均匀,身体也不再颤抖了。

傅祈砚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正要离开时,却被小皇子拉住了衣袖。小皇子的手劲都软绵绵,只是傅祈砚动作轻慢,所以才感受到了。

他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痛苦微弱呢喃着,不要丢下我,等等我。

第11章 第 11 章

周岁寻做了噩梦。

他梦到了亲生父母,梦到了两位哥哥,梦到了自己还小的时候,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

那些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事,这段时间却总是会以各种形式回想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在还无法理解“失去”含义的年纪被迫失去了一切,等到终于能够理解“失去”时,错过迟到的情绪却已经很难再外露。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接受,所以他被动做出接受的模样。

尽管时间的流逝多少能治愈一些他心头的伤痛,只是现在不得不选择跟傅祈砚的婚事让他难受,因而这些回忆常在最近卷土重来。

昨天的婚礼实在太累人了,睡到凌晨的时候周岁寻就浑身骨头开始发疼。

疼痛几乎让他昏迷,他发不出声音无法动弹,甚至没有办法向睡在自己身旁的人求助。

绝望的感觉无限倍放大,他像是快死去一样难受。

心头忍不住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在他心里这样难过的时候,身体依旧还要让他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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