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同吃饭喝水般轻松写意。
这绝不仅仅是箭术的问题。
燕小乙猛地打了个寒颤，一个更加令他恐惧的念头蹿入脑海。
真气。
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感受到一股磅礴浩瀚，甚至隐隐超越了自己的真气波动。
虽然极其隐晦，一闪即逝。
但他身为九品上的箭手，对气息的感应何其敏锐。
不会错的。
这位二殿下的修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甚至……可能更强。
九品。
一个如此年轻的九品强者。
这个认知，比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箭，更让燕小乙心胆俱裂。
他浸淫武道数十年，历经生死磨砺，方有今日成就。
可眼前这个少年，才多大年纪。
十六岁？十七岁？
如此年纪，便已臻九品之境。
这是何等逆天的天赋。
何等恐怖的怪物。
怪不得。
怪不得他能射出那神罚般的一箭。
那根本不是凡俗箭术能够解释的。
那是九品强者的真气，结合某种神秘的法门，引动的天地雷霆。
燕小乙只觉得喉咙发干，浑身冰冷。
之前还想着“指导”？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在这位殿下面前，恐怕连提鞋都不配。
他缓缓低下头，不敢再看李长生。
那是一种来自生命层次的碾压感。
让他提不起丝毫与之比较的勇气。
另一边，林婉儿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看着那个焦黑的深坑，又看看身姿挺拔，面色如常的李长生。
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温和浅笑，偶尔会逗弄黑猫的弟弟吗？
刚才那一瞬间，他身上散发出的威势，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
甚至……有些害怕。
那是一种对未知强大力量本能的敬畏。
李云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缓缓松开嵌入石桌的手指。
指尖下，是几道清晰的印痕。
她看着李长生，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震惊是必然的。
那一箭的威力，超出了她的想象。
甚至让她想起了那个女人。
那个风华绝代，同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叶轻眉。
不。
现在，他是自己的儿子。
是她李云睿的儿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与欣慰，如同暖流，悄然涌上心头。
她的儿子，如此出色，如此强大。
远超她的预期。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不安。
如此惊才绝艳，如此恐怖的实力。
若是被庆帝知晓……
李云睿不敢再想下去。
她走到李长生身边，抬手轻轻拂去他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长生，你……”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李长生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微微一笑。
“母亲，我没事。”
这笑容温暖依旧，驱散了几分庭院中的肃杀。
林婉儿也鼓起勇气，挪到李长生另一边，小声问道。
“弟弟，你……你刚才那是什么箭法？好……好厉害。”
李长生看了看兀自冒着青烟的深坑，又看了看地上燕小乙失落的重弓。
他平静地开口。
“算不上什么箭法。”
“只是对力量的一种运用罢了。”
李云睿凝视着他，目光锐利。
“你的修为……”
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燕小乙也猛地抬起头，紧张地看向李长生。
李长生迎着母亲的目光，没有丝毫隐瞒。
“九品。”
两个字，轻飘飘的。
却如同两道惊雷，再次炸响在李云睿和林婉儿的心头。
林婉儿捂住了嘴巴，美眸瞪得溜圆。
九品！
弟弟竟然是九品大宗师之下的最强者。
这怎么可能。
他才多大啊。
李云睿身躯微微一晃。
果然。
真的是九品。
比她预想的还要可怕。
这是真正的绝世妖孽。
欣慰感更甚。
担忧也更浓。
庆帝……
那个多疑猜忌的帝王。
若是知道自己这个“私生子”不仅活着，还拥有如此恐怖的天赋与实力。
他会怎么想？
他会怎么做？
李云睿心中警铃大作。
她拉住李长生的手，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长生，记住。”
“今日之事，切不可外传。”
“你的真实实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在任何人面前显露。”
“尤其是……宫里那位。”
李长生感受着母亲手掌传来的凉意与力量。
他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
庆帝的猜忌，他比谁都清楚。
锋芒太露，绝非好事。
他点了点头。
“母亲放心，孩儿明白。”
得到他的保证，李云睿稍稍松了口气。
她看着眼前俊朗挺拔的儿子，越看越是满意。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