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叶轻眉的儿子。
那般风华绝代的女子,她的孩子,又岂会是平庸之辈。
但旋即,一股更为强烈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是叶轻眉的儿子,可现在,更是她李云睿的孩子。
这份优秀,这份强大,都将属于她。
李云睿眼中的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炽热的光芒,是占有,是骄傲,是浓得化不开的亲近之意。
她伸出柔荑,轻轻搭在了李长生的肩膀上,身体也随之贴近了几分。
温软的触感,伴随着幽兰般的体香,萦绕在李长生的鼻尖。
“长生,你可真是娘的骄傲。”
她的声音柔情似水,带着一丝刻意的依赖与亲昵。
“只是,如今你身边有了如花美眷,又有了这般通天彻地的本事。”
她微微嘟起红唇,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幽怨,一丝撒娇。
“不会有了新人,就忘了娘吧?”
那声音,那神态,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神荡漾。
李长生感受着肩上传来的柔软,闻着那熟悉的香气,眼神依旧平静。
“当然不会。”
他的声音清晰,没有丝毫犹豫。
李云睿听到这句回答,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如同百花盛开,明艳动人,美感十足。
那笑容轳翼崎$艺洱扒丝丝芭中,有欣慰,有满意,更有几分得逞的妩媚。
“我就知道,我的长生最疼我了。”
她轻轻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愉悦。
“你如今的实力,放眼天下,怕是也无人能及了。”
“有你在,娘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与李长生又随意闲聊了几句,言语间皆是亲近与赞赏,将一个慈爱又带着几分依赖的母亲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李长生平静地回应着,心中却明镜似的。
与李云睿的互动告一段落。
李长生正准备起身告辞,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一名小太监恭敬地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启禀殿下,陛下召见。”
庆帝要见自己?
李长生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心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老狐狸,消息倒是灵通。
昨夜才发生的事情,他今天就要召见自己。
看来,鉴查院大门被轰碎一事,终究还是惊动了这位深居宫中的帝王。
……
与此同时。
皇宫深处,一间空旷的练武场内。
庆帝身着一袭寻常的劲装,手中握着一张黑漆大弓。
弓已拉满如月。
他眼神专注,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前方百步开外的一副特制重甲。
“嗖!”
箭矢离弦,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射中了重甲的胸口。
精钢打造的箭簇深深嵌入其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庆帝缓缓放下弓,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副盔甲。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的一幕。
叶轻眉。
那个女人,曾用一种他至今未能完全理解的特殊武器,轻易取下敌方首领的首级,为他扫平了登基路上的最大障碍。
如今,叶轻眉早已化为一抔黄土。
可那件神秘的武器,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无踪。
这是庆帝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
他忌惮那未知的力量。
因此,他时常在此处练箭,不断命人改良盔甲的材质与构造,只为打造出足以抵御任何突袭的防护。
他要将一切不可控的因素,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陛下。”
一名内监悄步走近,低声禀报。
“范闲求见。”
异陕物霓韭(六3)3鸸群·聊庆帝眉梢微动,收回了望向盔甲的目光。
“宣。”
片刻后,范闲略带几分拘谨地走了进来,对着庆帝躬身行礼。
“儿臣范闲,参见父皇。”
庆帝的目光落在范闲身上,这个名义上的私生子,实际上却是他与叶轻眉的儿子。
“何事?”
庆帝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范闲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勇气。
“启禀父皇,儿臣与郡主林婉儿,素未谋面,亦无感情基础。”
“儿臣恳请父皇,能够收回成命,解除儿臣与郡主的婚约。”
“儿臣自觉,太合迎娶郡主。”
庆帝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静静地看着范闲,没有立刻说话。
大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许久,庆帝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你可想清楚了?”
“娶了林婉儿,你便能名正言顺地接掌内库财权。”
那内库,曾是叶轻眉一手创立,如今是庆国最重要的钱袋子。
庆帝的目光幽深,注视着范闲,这个身上流淌着叶轻眉血脉的儿子。
他的心中,思绪万千。
范闲却毫不犹豫,语气坚定。
“儿臣确定。”
庆帝再次沉默了片刻。
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他淡淡地说道:“准了。”
“你下去吧。”
范闲脸上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欣喜之色。
他没想到,庆帝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谢父皇!”
范闲激动地叩谢后,带着满心的欢喜,快步退出了练武场。
……
范闲脚步轻快地走在宫中的长廊上,心中充满了退婚成功的喜悦。
刚拐过一个弯,却迎面撞上了一人。
“长生哥?”
范闲看清来人,正是李长生。
李长生点了点头,目光平静。
“看你如此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范闲喜不自胜,便将自己成功退婚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李长生听着,二溜弍栮印(三)O八亻尔脸上并未有太多表情。
他即将要去面见庆帝。
那个坐在权力顶端,掌控着无数人生死的男人。
也是,他的杀母仇人。
一股冰冷的寒意,悄然从李长生的心底升起。
他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幽深了几分。
范闲表示,自己前来退婚。
庆帝竟是答应了。
李长生心头微动,想到了林婉儿。
那个名义上的妹妹,确实不想嫁给范闲。
这样也好。
此事,总算能对那位长眠地下的母亲,有一个微不足道的交代。
李长生微微颔首,范闲眉宇间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那是一种卸下千斤重担的轻松。
两人又简短交谈了几句,范闲便迫不及不及待地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