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有了这物件,说亲时腰杆都能挺直三分。
“该备年货了。”何保国心里盘算着。
虽说离过年还有俩月,可现在不张罗,等大家都挤着买,鸡鸭鱼肉怕是要抢破头。
天刚蒙蒙亮,何保国就蹬着自行车奔菜场去了。
菜场入口支着块木牌子,粉笔字写得密密麻麻,全是今日菜价——瞅一眼就知道今儿有啥菜,啥价钱。
紧俏货前头早排起长龙,老远就听见人声鼎沸。
猪肉摊那边最热闹,凑过去一听,原是个大妈买半斤肉,嫌肥膘太少,当场就翻了脸。
这年月,老百姓平日里哪舍得买猪肉?也就年节或家里来客时,才肯掏钱买上几斤。肥肉可比瘦肉金贵,炼出的猪油能存半年,缺油水的日子全指着它。
何保国都记不清这是第几回见猪肉摊闹腾了,为多一块肥膘吵得面红耳赤,甚至动拳头都不稀奇。
“老何,这三只公鸡、两只鸭子,你瞅瞅!”卖鸡鸭的蔡老八咧着嘴,手指头往身后鸡笼、鸭笼一指。
这老汉五十来岁,农村的,常把自家养的鸡鸭往城里倒腾。如今公社还没影儿,农村管得松,家家户户都养些鸡鸭。
何保国跟蔡老八算是老交情了,原身在世时就常打交道。去年蔡老八还在路边摆摊,今年倒混进菜场里,越做越像样。
前儿何保国就托他留几只品相好的鸡鸭,这会儿笼里的公鸡精神,鸭子也肥嘟嘟的。
何保国蹲下来瞅了瞅,满意地点点头——母鸡倒没见着,不奇怪。农村里母鸡是“金屁股“,能下蛋换钱,供孩子上学、贴补家用,谁家不是当宝贝养着?除非急等钱用,否则没人舍得卖。要是轻易买到母鸡,八成是不下蛋的病鸡。
原身的记忆里这点门道清楚得很,何保国心里跟明镜似的。
三只鸡、两只鸭,正常价得七块上下,蔡老八倒只收五块。何保国暗自咂摸,原身这人脉是真管用,备年货找熟人,不光好买,价格还实在。
要不是穿成何大清,他哪知道这老小子在四九城这么吃得开?
原身也是糊涂,放着儿女不要,跟那白寡妇跑路。
何保国原先还当是成分问题——傻柱总说自家三代雇农,可他小时候满街卖包子,何大清又会谭家菜,这成分划分咋看都矛盾。
后来果不其然。。。
总之,傻柱他爹教他谭家菜,他满街卖包子,都是明面上的事儿。
如今,只要何大清不跑路,不被仔细调查,那他的说法是小时候是雇农,他爹、他爷爷都是雇农出身,没毛病。
傻柱可就不一样了。
至于何大清学谭家菜——小时候是雇农,长大后学手艺,出师了在酒楼混饭吃,或者做些包子让傻柱去卖,这有啥复杂的?
买完鸡鸭,何保国又在菜场里转悠,能多囤点就多囤点——这年月,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买的东西装了一筐又一筐,瞅着四周没人,他手一挥,全收进随身空间里了。
活蹦乱跳的鸡鸭往空间里一塞,再拿出来时早没了气儿。
腌了几条咸鱼,晾上几串风干肉,又熏了块腊肉,花生瓜子、红糖之类的零嘴也备了些。
今年南锣鼓巷里,何保国算是头一个张罗年货的。
可年货大半存在空间里,只往外拿了一小部分——多了怕招人眼红。
大院里瞧见何保国忙活,各家都有些意外。
“老何都开始备年货了?这也太早了吧!”
“下个月再买也不迟啊!”
下个月买,价格也涨不到哪儿去。
各人有各人的盘算,何保国可不在乎别人咋看——他想早备就早备,谁也管不着。
老太太辈分虽高,可在何保国跟前从不摆架子,见着他早备年货,也没多嘴。
她本就用不着自己张罗,年年都是和易中海两口子一块过年。
易中海两口子关起门商量了半晌,末了易中海来找何保国,说今年想三家一块过年——他、一大妈,再捎上老太太,凑一桌也热闹。
第10章 你在教我做事?
何保国向来随性得很。
老易往他手里塞了十块钱。
三家搭伙过年,老易夫妇自然不用再备年货,掏钱给何保国代办便是。
何保国倒也实在,老易给的十元钞票,他抽出五元采买年货,剩下五元悄悄收进衣兜。
托人情关系的福,他采买年货总能拿内部价,这五元能置办的东西,老易若自个儿掏七元都未必能置办齐全。
何保国日子过得舒坦,每天按时上下班,置办年货之余还能顾着闺女。
随身空间里囤的货物愈发丰富了。
这日,63号院跑来个青年,又是递烟又是赔笑脸,一口一个“何叔”叫得亲热。其实两家并不熟络,虽同住南锣鼓巷,却分属不同大院。
原是这青年今日成婚,想借辆自行车接新娘。街道办王主任亲自来说项,何保国爽快应下。都是街坊邻居,即便不熟,主任开了口,这点忙自然要帮。
青年递完烟又说了半筐好话,这才推着何保国的自行车走了。
临走前还约了,晚上定要请何保国喝杯喜酒。
对门的贾张氏瞅见这幕,心里直犯嘀咕:这何保国可真够大方的,要换作自家那辆自行车,打死都不往外借。
可转念一想,别的院儿结婚都能借车,等自家东旭办喜事时,何保国总不好推脱吧?这么寻思着,贾张氏倒舒坦了。
何保国睡到日上三竿,意识刚探进随身空间,便见里头多了三张卡片。
掐指一算,穿越过来竟满两个月了。
三张卡的信息如潮水般涌进脑海,他瞬间明了用途。
让他意外的是,三张竟都是强化卡,专提升精神力而非体力。面额分别是3点、1点和2点,合计能加6点精神。
当下取出卡片逐一捏碎,每张碎裂时都迸出一抹紫光,倏地钻进眉心。
三张卡用完,精神力果真涨了6点。
具体数值虽不清楚,但变化立竿见影:记忆力明显提升,思考问题时豁然开朗,逻辑层次都上了一个台阶。
“听说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能实质化,也就是念动力,可以隔空移物。”
何保国突发奇想。作为两世为人的穿越者,本就该精神异于常人,如今又添6点,说不定真能觉醒超能力?
他迫不及待从裤兜掏出火柴盒摆在床头,凝神盯着那小方块,心里默念“动起来”。
十分钟过去,火柴盒纹丝不动,眼睛倒是酸得直流泪。
不死心的他又从空间取出一粒米,屏息凝神地盯着。
奈何近在咫尺的米粒如同生了根,任他怎么集中精神都不见动静。
看来这6点精神力还不足以催生念动力。
何保国苦笑着摸出烟盒,取了根带过滤嘴的香烟点上,烟雾袅袅中,把玩着空火柴盒若有所思。
叼着烟卷踱出家门,何保国扫了眼中院光景。
三三两两聚着人,或坐马扎唠嗑,或倚着墙根晒太阳,几个半大孩子正追着跑。
贾家门槛上,贾张氏低头纳着鞋底,针脚密实得能撑个把月。易家屋檐下,一大妈正跟聋老太太扯闲篇。冷不丁撞见贾东旭,对方照旧垮着脸,活像欠他八百块。
自打原身跟贾张氏传过闲话,这小子就跟何大清结了死仇。
如今何保国顶着这具身体,好的坏的照单全收。敌视就敌视,他还不稀罕跟贾家打交道呢。
四目相对时,何保国突然瞪圆了眼。
谁料贾东旭“唰”地白了脸,冷汗瞬间浸透鬓角,瞳孔里漫出掩饰不住的惊惶,紧接着裤裆就洇出一片水渍。
何保国:???
这小子尿裤子了?
好端端的大男人,怎么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不对,刚才瞪他那眼……
不至于吧?就瞪一眼就吓尿了?贾东旭的胆子什么时候缩成芝麻粒了?
电光火石间,何保国想起空间里刚提升的六点精神力。虽说试了隔空移物没成功,难不成催生出“精神威压“这种玄乎玩意?
看不见摸不着,可被瞪一眼就灵魂打颤?胆子小的当场吓尿?
虽不敢全信,但眼前这幕实在蹊跷。
……
“东旭你咋了?“老易最先发现异常,阎解放跟着起哄:“贾哥你尿急咋不去茅房?”
顷刻间,中院大半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贾东旭臊得脖子通红,他哪说得出口——刚才何保国瞪他那眼,跟刀子剜心似的,直接把尿吓出来了。
这要传出去,他贾东旭还要不要做人?
贾东旭闷头往家跑,身后传来哄笑声。贾张氏扔下鞋底就开骂:“笑什么笑?自家裤裆没湿过?”骂完拽着儿子往屋里拖:“赶紧换裤子!多大的人了还尿炕!”
“我没病!”贾东旭甩开手,涨红着脸吼。
贾张氏哪肯罢休,硬要拉他去卫生所。
对门何保国倚着门框,又往贾东旭那边瞥了眼。这回虽没尿出来,贾东旭还是打了个寒颤,恐惧从脚底窜到天灵盖。
一次是巧合,两次可就邪门了。
“何保国会邪术?”贾东旭心里发毛,可这话要说出来,准得被人骂怂包。
他死咬着牙不吭声,心里却把何保国骂了千百遍——肯定是这老小子使了什么歪门邪道!
古代名将的眼眸似有千钧之力,只需一眼便能震慑人心。
力量与敏捷皆可通过苦练得来,那双目之中的威势是否也能后天磨砺?
贾东旭垂下头,再不敢与何保国对视。每当忆起那人,脊背便窜起寒意。
何保国这三个字,已在他心底刻下深深的阴影。
两次对视,第二次虽未失禁,贾东旭却已面如土色。
想来首回交锋时,裤裆早已洇湿一片。
此刻何保国几乎断定,这威压源自精神力的蜕变。
正是那六点精神属性的提升,令他一个眼神便让贾东旭肝胆俱裂。或许这精神力还藏着更多玄机,需待他慢慢发掘。
“柱子,把这碗红烧肉给老太太送去。“
午膳时分,难得全家齐聚。何保国从鸿宾楼带回两盒“残羹”,总惦记着分些给院里最年长的长辈。
他取了个白瓷碗,专挑那油光锃亮的肥膘。
这年月,肥肉可比精肉金贵得多。
何保国虽不嗜肥,却知老太太的牙口最宜这种软糯脂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