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苏的脑袋重重地砸在餐桌上,彻底陷入了昏睡。
瑟拉菲娜面无表情地收回尾巴,眸中冰冷的杀意终于稍稍退去些许。
“啊?这就倒下了?”
“这才几杯啊?”
“这个关文苏就是逊啦。”
几个大男人调侃着,合力将关文苏搀扶到客厅沙发休息。
陆霜看着这一幕,咯咯笑着问冀婉清:“妈,关叔叔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吗?好有节目效果哦。”
冀婉清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差不多,大学时就是个显眼包,一喝酒就原形毕露,不省人事。”
看着关文苏被安全挪走,听着身边母亲和妹妹的对话,陆雪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暗暗呼出一口气。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拿起酒杯,想要喝一口压压惊。
然而酒杯还没有递到唇边,他就感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寒针刺向自己。
陆雪猛地一僵,循着那寒意看去,果然是瑟拉菲娜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他这才反应过来,敬酒环节早已经结束,关文苏也倒下了,自己手里端着的,是已经不需要再碰的危险之物。
瑟拉菲娜一言不发,直接从他手中夺过酒杯,换上一杯温热的清水,塞回他手里。
陆雪讪讪一笑,半点拒绝的念头都不敢有。
冀婉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不由得弯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看来自己这个儿子,还是个“妻管严”呢。
她又想到了那天瑟拉菲娜出门前把陆雪称为“主人”的场景。
如果陆雪是“妻管严”,那为何……是瑟拉菲娜叫陆雪“主人”呢?
她看着对面一个默默喝水、一个冷脸监督的两人,心中疑惑更深。
这俩孩子的关系……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冀婉清微微摇头,最终只能无奈地归结于一点:现在的年轻人,玩得真花……
夜色渐深,这顿一波三折的晚饭终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
几位还算清醒的老同学合力将烂醉如泥、鼾声如雷的关文苏架出了陆家小院。
他像一袋沉重的面粉,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嘴里还无意识地嘟囔着谁也听不清的醉话。
“这老关,怎么酒量连大学时候都不如了。”一人笑着吐槽,伸手费力地拉开了关文苏那辆看起来颇为气派的SUV后车门。
几人七手八脚,连抬带塞,总算把他弄进了宽敞的后座,尽量让他躺得舒服些。
关文苏毫无反应,脑袋歪向一边,继续与周公下棋。
“行了,文苏,我们走了啊,你好好睡一觉!” 送行的人拍了拍车窗,对坐在驾驶位的代驾师傅叮嘱了一句,“师傅,麻烦您了!”便转身各自寻找自己的车子。
代驾师傅是个经验老道的人,应了一声“放心吧”,便熟练地启动车子,平稳地驶离。
然而,车辆刚驶出村子,汇入车流略多的主路,一个不算大的颠簸,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沉睡中的关文苏喉咙里突然发出一阵不祥的“咕噜”声。
下一秒,毫无预兆地,他像装了弹簧一样突然侧身坐起。
代驾师傅从后视镜瞥见这危险信号,心头一紧,急忙扭头提醒:“哎!老板!醒醒!这可是你自己的车!别吐车里啊!”
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
关文苏的手刚摸索着触碰到车门把手——
“呕——哗啦!”
晚上吃下的丰盛菜肴、喝下的烈酒,混合着酸腐的胃液,如同决堤的洪水,猛烈地喷涌而出,尽数倾泻在他自己车子的后座和地毯上。
刺鼻到令人窒息的酸臭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
代驾师傅被这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那满地的呕吐物,他也忍不住一阵反胃。
而罪魁祸首关文苏,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虚脱般地瘫软回去。
他咂了咂嘴,两眼往上一翻,在自家呕吐物形成的“生化武器”包围中,竟又沉沉睡去,鼾声再次响起。
“老天爷……”代驾师傅哀叹一声,捏着鼻子,看着满目疮痍的后排,头疼欲裂,“这可怎么办……”
代驾师傅回过头,正要继续开车,然而呕吐物的味道实在过于刺鼻,车还没启动,他就控制不住地拉开车门冲出车外弯腰干呕了几下。
正在这时,一个身材高挑、扎着利落高马尾的漂亮女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她对他说:“你走吧,这车我来开。”
师傅虽然被熏得够呛,但职业素养还在,绝不会将这车交给一个陌生人。
他强忍着不适,疑惑地看向这个陌生女人:“美女?请问你是……”
白君雅双手叉腰,以一股理所当然的气势大声宣告:“我是他老婆!”
娜娜:我看你还敢不敢喝!
第215章 人妻属性大爆发
五个字,如同天籁之音!
师傅眼睛都亮了,仿佛看到了救世主降临:“好好好!车交给您了!那……那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人已经像逃离地狱般,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这片恐怖刺鼻之地,连背影都透着解脱的欢快。
白君雅皱着眉,屏住呼吸拉开车门上车。
看着后座上那摊狼藉,以及躺在狼藉中鼾声大作、对此浑然不觉的关文苏,她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她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关文苏的脸颊,嘴角却勾起一丝复杂难辨、似有若无的笑意,低声道:
“想不到我偷偷跟过来了吧……哼……被我逮住了,今晚……你就归我管了。”
与此同时,陆家小别墅二楼的房间里则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
柔和的灯光下,陆雪躺在床上,神志不清。
在餐桌上被瑟拉菲娜及时“禁酒”后,他当时还感觉尚能支撑,
此刻回到安静的房间,放松下来,之前被酒精强行压制的困倦和眩晕感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连睁开眼皮都费力。
瑟拉菲娜坐在床边,捏了捏陆雪的脸:“雪雪,感觉怎么样?”
“娜娜……”陆雪无意识地呢喃着,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摸索着覆盖到瑟拉菲娜停留在他脸颊的手背上,然后紧紧按住,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然后,用自己那滚烫的脸颊,在那微凉柔软的手心里依恋地蹭了蹭,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大猫。
瑟拉菲娜看着陆雪,只见他脸庞直至脖颈都泛起一片深红,还出了不少汗,黏糊糊的。
她俯下身,又用另一只手捏了捏陆雪:“我去打水给你擦身子,你乖乖躺好别动。”
“娜娜……不要离开我……”陆雪的眉头皱了起来,用脸颊更紧密地贴住她的手。
瑟拉菲娜抿了抿嘴。
这陆雪是真的醉糊涂了。
她就只是想去打个水,被他这副紧皱眉头的模样一衬,倒像是要经历一场生离死别似的。
然而,看着陆雪此刻难得流露出的脆弱,瑟拉菲娜心中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样的陆雪,真的很像一个小宝宝,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他,安抚他。
她忆起来,当初在关文苏家,陆雪被蜈蚣吓到的那晚,她心里也生起过这种类似的、想要保护他的情绪。
【那时我是怎么做的来着……】
短暂的思索后,瑟拉菲娜果断地上床侧身躺到陆雪身边,手臂一揽,便将他发烫的脑袋拥入了自己胸怀中。
同时,她运转起自己体内的恶魔特性,让自己的皮肤变得冰凉,借此帮助陆雪降温。
陆雪温顺地依偎着,半睁的眼眸迷蒙,鼻尖无意识地向前轻蹭,贪婪汲取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独特而清冷的气息。
正在这时,“咚咚咚”的叩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冀婉清的声音:“娜娜,是我,我给阿雪煮了点醒酒汤。”
瑟拉菲娜应了声,拍了拍陆雪的手背:“雪雪,我去开门哦。”
“不要走……”陆雪抓着她不放。
“是妈妈。”
陆雪似乎听懂了,手上的力道终于松懈了几分。
瑟拉菲娜这才得以起身,快步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冀婉清端着一只白瓷碗站在门外,碗里升腾着氤氲的热气,一股混合着药草清香与蜂蜜甜润的怡人气息扑面而来。
“娜娜,趁热让阿雪喝下去,明天早上能好受点。”
“谢谢妈妈。”瑟拉菲娜接过碗。
“需要我帮忙吗?”冀婉清有些不放心地朝里面望了一眼。
“不用,我可以。”
冀婉清点点头,道一句“你也早点休息,”便轻轻带上了门。
瑟拉菲娜端着碗回到床边,用勺子舀起一勺汤,小心地递到陆雪唇边。
“雪雪,来,张嘴喝点汤。”
陆雪嘴唇翕动了几下,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妈妈……”
“……”瑟拉菲娜敲了一下他的头:“是娜娜。”
“宝宝……”
“……”瑟拉菲娜又敲了一下他的头,“你才是宝宝。”
“好啦,宝宝,张嘴。”瑟拉菲娜重新将勺子凑近。
陆雪迷迷糊糊地微微张口,瑟拉菲娜顺势将汤匙送入。
然而,他吞咽的动作极其无力,大半勺温热的汤水立刻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滑过下颌,滴落在枕巾和衣领上。
瑟拉菲娜微微蹙眉。
又尝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
汤匙对于此刻意识模糊的醉鬼来说,效率实在太低,而且造成了浪费。
她看着陆雪被汤汁弄得湿漉漉的下巴,又看了看碗里温度正合适的醒酒汤。
很快,一个更直接有效的方案在她脑中成型。
瑟拉菲娜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醒酒汤含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