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枪轰击!”
十余道极光凝结成形,冰矛如星辰坠落,直指莱克咽喉与心口。
霜界连锁,这她最擅长的强控术式组合,攻防一体,瞬发锁敌!
可就在此时,莱克神情漠然,单手微握。
“重力压裂术。”
轰——!
大地忽然下陷,寒冰瞬间崩解,整个冰域如玻璃裂纹般从内部炸裂。
芙洛拉的术式仿佛被无形重锤捶碎,冻结未成即土崩瓦解!
“轨迹扭转术。”
那些高速冰矛在临近目标一瞬忽然扭曲轨道,被空间中无形轨迹强行折弯,全部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重压冲击波。”轰然一声巨响仿佛从天而降。
空气被压缩、锁死。
芙洛拉试图抬手架起护盾,但四周的空间竟像铁箍一样压紧,魔力传导被瞬间阻断。
“咔——!”
她亲耳听见自己肩骨断裂的声音,下一刻整个人被重压砸倒在冰面,口吐鲜血,右臂彻底失去知觉。
她倒地的一瞬,只看到高处岩台上的那道瘦影剧烈摇晃。
是迪林。
耳鸣声蔓延至整个世界。
感应光网已碎,魔力如血水一般自脉络中流失。
他踉跄着退后一步,仿佛世界都在旋转。
最终那具已经透支的身体轰然倒下,睁着眼,却再无聚焦。
“强行撤退!”芙洛拉强忍剧痛下令,鲜血自唇角淌落。
冰霜法阵骤然展开,她挥动残破的法杖,“冰墙、雾障术、震冰爆破”一气呵成,沿撤退路线封锁崖口。
浓雾弥漫,冰墙层层叠起,在震动中纷纷炸裂,试图封堵敌人前路。
风系法师怒吼着放出一波波狂风,搅乱虫尸的视野。
虫尸战士步步紧逼,毫无惧意。
它们如浪潮般涌来,在血与雪中展开残酷的追猎。
为了争取一线生机,五名法师挺身断后。
爆裂术、熔岩陷阱、雷击术接连炸响,震碎山体,崩塌岩层。
吞噬着敌人,也吞噬了他们最后的身影。
一人被虫尸扯碎,两人被巨爪穿透,剩余者被冲击推入谷底,尸骨无存。
芙洛拉强撑着扑向雪中昏迷的迪林,试图用护盾将他拖回——
却在下一刻,被莱克一记“定压坠击”重击命中。
轰!!!
空间仿佛瞬间坍塌,压缩成一枚巨锤砸落。
她被狠狠拍入冰面,肋骨碎裂,体内魔力乱流激荡,几近昏厥。
“带……他走!!”
芙洛拉咳血怒吼,七名幸存者咬紧牙关,在魔力溃散的边缘强撑,合力架起迪林,拖着芙洛拉艰难突围。
冰雪飞扬间,火光与爆炸交织在他们身后。
最终整支法师团,仅不到四分之一逃出生天。
另一边,雪誓者祭坛前。
寒雪无声飘落,空气仿佛凝滞。
高台之上,那位身披漆黑祭袍的绝望巫女静静伫立。
他的身形纤长,五指苍白如枯枝,却在空中勾勒出一条条优雅而诡异的弧线,如同在超控着木偶。
“咯咯……还有几只小猫,竟真能从献祭台边爬出去。”声音仿若冰铃碎响,又像某种腐肉中滋生出的虫鸣,令人不寒而栗。
“也罢,”他低语,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却空洞的笑意,“今日可是个值得纪念的大喜之日。”
他缓缓转身,祭袍曳地,如墨汁泼洒般拖过尚未凝固的血泊。
血水沿着他行走的路径静静流淌,像是在铺展一条通往深渊的红毯。
而在他脚下,沉睡的黑岩层内,某种庞然异物缓缓苏醒。
那覆盖石骨的巨型虫茧开始鼓动,蠕动声仿佛潮水拍岸,震得整座高地隐隐作响。
一道道粘稠的裂缝自核心绽开,数以千计的虫卵在血浆中鼓泡、炸裂,散发出腐臭气息。
高台下,数千名雪誓者战士并不整齐的欢呼,让人心旷神怡。
他将为这场早已策划多年的盛大混乱,亲手拉开序幕。
感觉生病了……
第210章 终焉母巢
夜色如凝墨般沉重,群山被血雾吞没,只余一片高耸石坛,耸立于白骨堆砌的台阶之上。
数千名雪誓者身披残破战甲或缀满骨饰的长袍。
胸口用利刃刻下密密麻麻的图腾,像是自伤的花纹,承载着虔诚与疯狂。
他们整齐跪伏于祭坛前,头颅低垂。
有年迈的老兵,眼中涌着泪水,嘴唇颤抖着喃喃:“今日……是诸神归来的节日……终于等到了……”
年轻的战士们则双目通红,高喊着:“血债终将偿还!我们的怒火将洗净大地!”
仿佛不是在参加一场祭祀,而是踏入一场神圣的复仇之旅。
更有人举起被斩下的帝国俘虏头颅,将那滴滴血迹抹在额头,大声叫喊:“古神的粮食……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这狂乱祷念的顶点,空气骤然凝结,一道压抑的寒意如暗潮涌上石坛。
他出现了。
银与黑交织的半面面具,遮住了他半边面容,露出的另一侧却如月下冰雕,冷艳、无情。
长发宛如夜雾般垂落,随风微动,像是深渊轻吐的低语。
血与雪为毯,他的足尖轻踏其上,不留一丝痕迹,仿佛连大地都不敢沾染他的存在。
祭坛上,万籁俱寂。
所有人同时低头,如信徒迎神,齐声颤鸣,呼喊他的称号。
“大祭司!”
“寒渊的使徒!”
“神使!”
绝望女巫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走入祭坛中心,站在那即将裂开的黑色纹阵上,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刻。
就在那一刻,大地深处传来低沉的轰鸣。
如心跳,如啃噬,如囊壳破裂。
整个祭坛微微震颤,仿佛脚下的世界正在苏醒。
这团庞大而恶意的蠕动自地底传来。
封印之下的母巢,终于迫不及待地开始扭动身躯,冲撞壳壁,等待破茧登临。
感受这脚下的律动,绝望女巫缓缓睁开眼,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只是轻轻抬手,却在这一瞬,万人寂静。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如同凛冬夜里燃烧的壁炉,却又冷入骨髓:
“你们曾跪在帝国的铁靴下,看亲人被绞索悬空,看烈火吞噬雪原的故乡,在融雪中啃食血肉,只为活下去。
他们叫你们‘蛮族’,叫你们‘罪血’。可你们从未遗忘……”
他睁眼,目光如霜刃掠过山谷。
“但你们从未放弃复仇,因为你们是雪国的子民,是寒渊的血脉,是命运的复仇者!”
话音落下,雪誓者们激动地颤抖着,呼吸急促,却仍跪伏原地,不敢打断。
绝望女巫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北境。
“而从今天起,我们不再祈求怜悯,不再乞讨命运。我们用鲜血唤醒古神,用咒语唤醒力量。从今天起,雪不再是纯白,它将为复仇染上红色。”
他的声音逐渐高昂,如雷鸣划破沉寂,直冲云霄:“帝国将跪在地狱的尽头,看你们重返北境,重建雪国,燃起寒渊最后的烽火!”
寂静,在女巫话音落下后的数息里延续着,仿佛天地都在屏息。
但下一刻,如浪潮般的呐喊爆发了。
“寒渊!永生不灭!!”
“为古神复仇!!为雪国献身!!!”
那是撕裂喉咙的狂叫,混着痛哭、咆哮与祈祷,席卷着整座雪谷。
几千名雪誓者同时跪伏,双手高举,雪地被鲜血与泪水浸透。
年轻的战士以战斧击胸,眼眸通红,仿佛听到了先祖的召唤。
年老的巫者双手颤抖地举起骨杖,一遍又一遍呼唤神明的古语,泣不成声。
雪誓者们如同陷入癫狂的朝圣者,泪水、血液、嘶吼与痛苦交织成一种恐怖的圣洁感。
仿佛他们真的能看见某个无形的神明在远空俯视着他们。
他们真诚地相信着。
高台之上,黑袍女巫静静俯视着眼前这一幕。
他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雪风掠过他的银黑双发,仿佛时间在他脚边静止。
那张半覆的面孔下,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
但并不是温柔,甚至称得上讽刺。
“啧,真是好孩子们啊,不过嘛……演戏就要演全套。”他心中低语,带着一丝凛冽的嘲弄。
绝望女巫缓缓举起双手,如同圣者接受膜拜,黑袍在雪风中猎猎作响。
而台下的万人顿时再次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震彻天穹,仿佛连山脉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