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微微一怔,低头思索。
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聚拢起这样一股兵力。
虽然有一般是自己出卖肉体,从艾米丽那边换来的。
光是纸面数据已可稳入北境诸侯军力前二十之列。
若加上哪些其他关于魔爆弹以及喷火器等武器,再加上每日情报系统……
或许自己实际战争实力已经悄然跻身北境前十之中。
但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路易斯不知道这点战斗力够不够用,必须更强。
于是路易斯淡淡开口:“新一批‘骑士成长剂’已炼制完成,你可以去希尔科那边领取。”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清晰冷静:“根据他们近期的训练表现和斗气瓶颈,优先分发给那些最有潜力、最接近突破的人。别浪费一滴。”
兰伯特点头应是,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笑意:“太好了!有这个,我们至少能再冲出一批高阶骑士。”
但路易斯的眼神并未放松,反而更加深邃。
他望着远处的火墙阵线,语气低沉下来:“战争快到了。我们必须在它真正降临前,把实力拔到极限。”
兰伯特微微一怔。
他不知道领主所说的“战争”究竟指的是什么。
是雪誓者的余孽?是蛰伏未明的北境乱党?还是……那个可怕的母巢?
他的脑中浮现出那个满是黏液与孢子、寄生体横行、同袍变异成怪物的夜晚,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皮。
或许路易斯说的就是那个。
可他没再多问。
因为他知道,既然路易斯说“战争快到了”,那就一定是真的。
兰伯特挺起胸膛,声音干脆而低沉:“明白了,大人。我会全力准备。”
第209章 法师vs虫尸
北境的风,一直都不温柔,从脸颊划过的那一刻,带着毫不留情的锋利。
法师林虫尸调查团已经在这片冰原上奔波了将近两个月。
但似乎是一场近乎徒劳的旅程。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有人蹲在地上,半晌后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我开始怀疑……母巢是不是就那么一个?我们绕来绕去,是不是在做无用功啊?”这声音听起来已经疲惫到近乎麻木。
另一个法师在一旁插话:“你说得也不是没道理,现在这样像无头苍蝇乱撞,实在不是办法。”
没有人反驳。
这支法师团的气氛,已经开始显得有些……低迷。
大法师芙洛拉站在高处,神情淡然,却也藏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疲惫。
“我不认为母巢只有一个。”芙洛拉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但确实,我们不该再这样乱找了。再坚持几天。如果还是一无所获,就返回去,改变策略。”
她的语气不像命令,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妥协。
就算是那位提出抱怨的法师闻言,也终于不再言语。
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某个人的错,只是运气太差。
而时间、资源与士气终究都有极限。
…………
而直到两天后,他们才终于遇上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你们看,那边。”最前排的斥候用简短魔信提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紧张。
他们顺着方向望去。
林地边缘的积雪正被一列沉重的脚步声所踏碎。
那是一支行军队伍,浩浩荡荡地横穿林间的浅谷,旗帜破碎、甲胄残缺,但人数极多,像是从冰原腹地涌出的雪潮,动辄数百、甚至近千人。
是雪誓者。
那种粗野彪悍的北地复仇者。
他们身穿兽皮或破布,肌肤刻有图腾,有些手持巨斧、有些骑在狼背上前行。
“……他们要去哪?”有人询问
但没人能回答。
整个法师团的脚步几乎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不是没见过雪誓者。
但那通常是零星几人,或最多数十人的巡逻小队。
像这样上千人整装出动,在北境冰原上行军的情景,还是第一次看到。
“又要打仗了吧……”芙洛拉眼神微沉。
她不喜欢战争,也并不想介入。
法师林本就立场中立,不可能介入帝国与部族的政治冲突。
他们只处理魔法相关的危机与灾难。
不过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迪林走上前一步。
“我有预感,”他继续说道,语气冷静却笃定,“他们……和母巢有关。”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寒风中一柄冰刃,直直插进众人的神经。
“你确定?”芙洛拉转过身来。
“我不确定。”迪林闭上眼,“这只是我的直觉。”
队伍停下动作,纷纷侧目。
迪林的预感,从来不假。
哪怕只是一丝念头,只要他说出来就必须重视。
芙洛拉深吸一口气,盯着那支雪誓者队伍渐行渐远的身影。
“反正没有别的线索,既然这样……就跟上去看看。维持阵列,开启隐匿术与屏障术,所有人注意压制魔力波动,不许暴露。”
于是他们悄然尾随那支整齐到诡异的雪誓者队伍,穿过连绵起伏的冻原,最终在一片孤绝之地停下。
那是一道封闭式的狭长峡谷,仿佛天裂之后的残痕。
冰雪堆积其间,风声在两壁之间回旋低鸣,如同在呢喃着古老的禁忌。
谷底隐隐可见雪誓者正大批聚集,排列成扭曲而规整的阵列,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他们跪伏、祷言、嘶吼,祭司披着兽骨与灰铁制的面具,似在迎接某个“神祇”的降临。
法师们不感看见他们站在远处的洞窟内,而且施加了不少的隐匿魔法。
“这不像是普通的集会。”芙洛拉皱眉,并命人记录下这一异象,
众人议论纷纷猜测他们在干什么。
却见一直沉默的迪林缓缓站起身,走到洞口边缘。
“让我来看看。”他说。
迪林伸出右手,五指在空中轻抚,魔力线条宛如水波荡漾,从指尖缓缓展开,编织成一道无形的精神网络。
那是他引以为傲的感应术,“感应·精神共鸣细线”。
他的意识穿透结界,顺着风流探入谷底的魔法漩涡。
然而下一秒——
“呃!”
他猛然跪倒在地,额头青筋暴起,像是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穿透了他的精神屏障。
“迪林!”一名法师惊呼,猛地扑过去扶住他。
“别碰我……不要触碰……”迪林声音嘶哑,额头沁出冷汗,牙齿死死咬紧,连魔力都在紊乱震颤。
整整半分钟,周围只剩他急促的喘息声和魔力共鸣时发出的低频鸣响。
终于他缓缓松开握拳的手,眼神重新聚焦,仿佛刚从某种精神炼狱中挣脱出来。
“……是母巢,毫无疑问……而且比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一具残骸,强大百倍不止。”
他艰难地擦去嘴角血迹,嗓音低沉而颤抖。
洞窟里一片死寂。
其他法师虽未亲身感受到,但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
因为他们都知道,迪林的感应术并非普通法师可以企及的程度。
正是凭借这种感应术式的天赋,他才能在三十岁之前跻身大法师之列。
芙洛拉却皱紧了眉。
她虽同为大法师,但并不擅长感应术。
迪林遭反噬之后,她也试着凝神感知那谷底隐伏的邪意。
那她只能隐约察觉那谷底某处,正涌动着恶意,如同血肉深处滋生出的腐烂瘤子。
每一次精神触碰过去,都像被钝刀划过意识边缘,带回一阵恶寒。
“……那不是雪誓者能操纵的力量。”她低声说,望着谷底的阵列。
众人回头看向她。
“他们再怎么凶残,也只是凡人。哪怕人数再多,组织再整,他们也不可能主导这种仪式。”芙洛拉不带情绪地分析。
“所以,真正主持这场祭仪的,是隐藏在他们背后的——魔法操控者。”
她语调一落,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弥漫了整个洞窟。
但不是来自谷底。
而是背后。
“不要动。”迪林低声咬字,几乎是本能地举起了法杖,但那根手指在发颤。
没有任何脚步声,也没有魔力波动的前兆。
仿佛他们是从寂静本身中走出。
三道身影,已在洞窟入口前悄然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