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自己,打给那个真正派自己来的人。
“是……是!周生!我……我马上联系四爷!马上!”
鬼船张点头哈腰,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抱着那个比炸弹还烫手的电话,逃也似的躲进了船舱的角落。
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周凡眼中的戏谑,瞬间被一片冰冷的寒光所取代。
鬼船张背后的人,不是曹宏德。
而是盘踞在港岛深水区的,另一股更贪婪,更阴险的势力。
他们以为自己是渔夫,想趁着浑水,捞自己这条过江龙。
可惜。
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周凡转过身,望向那片依旧在黑暗中闪烁着火光的,无尽的大海。
他来这里,不光是为了找回林瑶。
他还要借着这个机会,用自己做饵,将所有藏在这片深水区里的鲨鱼,不管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一条一条,全都钓出来。
然后,扯断它们的脊骨,拔光它们的牙齿。
……
船舱的阴暗角落里。
鬼船张背对着驾驶舱,整个人缩成一团,那张丑陋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挣扎。
他死死攥着手里的卫星电话,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最终,他颤抖着,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却又无比畏惧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喂。”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潮州口音的男人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仅仅一个字,就让鬼船张浑身一颤。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话筒,用一种近乎呻吟的,带着哭腔的语调,颤抖着说道:
“雄哥……出事了……”
“鱼……”
“鱼,变成了吃人的鲨鱼!”
“他……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第223章 你负责挖坑,我负责埋了你!
“深海刺猬”号拖着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在鬼船张的驾驶下,像一头舔舐伤口的受伤野兽,一瘸一拐地驶向茫茫夜色。
驾驶舱内,一片死寂。
周凡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主驾驶座上,双手随意地搭在操纵杆上,双眼微闭,像是在闭目养神。
可鬼船张知道,那不是休息。
那是一头猛虎在假寐。
只要自己有任何异动,那双眼睛就会瞬间睁开,然后,用最锋利地爪牙,撕碎自己的喉咙。
“周……周生,前面……就快到了。”
鬼船张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谄媚与恐惧。
周凡没有睁眼,只是从鼻腔里,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个字,比任何命令都更有分量。
鬼船张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精神,操控着这艘几乎散架的船,在海面上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一片看似平平无奇的海域。
几分钟后,一座在任何海图上都没有标注的荒岛,出现在了视野尽头。
小岛被浓密的热带植物覆盖,从远处看,与南中国海上成千上万的无名岛礁,没有任何区别。
但当船靠近时,鬼船张熟练地在控制台上,按下一个极其隐蔽的按钮。
对着岛上一块不起眼的礁石,发出了一长两短的低频声呐信号。
“嗡——”
海面下,传来一阵沉闷的机械运转声。
只见那块巨大的礁石,竟从中间无声地裂开,露出了一个足以容纳“深海刺-猬”号通过的,黑洞洞的水下通道!
通道内壁,亮起一排排昏暗的防爆灯,海水被搅动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周生,抓稳了。”
鬼船张低喝一声,将船稳稳地驶入了通道。
这里,是曹宏德早年间赖以发家的走私中转站之一。
一个真正的,藏在深海里的销金窟。
船只穿过幽深的水下通道,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被掏空的山体内部空间,出现在眼前。
这里更像一个秘密的潜艇基地。
巨大的机械吊臂,布满各种精密仪器的维修平台,还有数个已经封装好的,不知道要运往何处的集装箱。
十几个穿着统一灰色工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早已在船坞边等候。
他们看到遍体鳞伤的“深海刺猬”号,眼中都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沉默地,开始执行自己的工作。
他们都是哑巴。
曹宏德最忠诚的死士。
“深海刺猬”号刚刚停稳,巨大的吊臂便缓缓降下,将船体整个吊离水面,稳稳地安放在维修平台上。
刺耳的切割声,电焊枪爆出的耀眼弧光,金属的敲击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山洞。
鬼船张看着那些哑巴工人,有条不紊地拆卸着受损的装甲板,修复着变形的涡轮叶片,心里却像是着了一团火,焦躁不安。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抱着臂,冷冷注视着这一切的男人。
周凡从头到尾,没有催促过一句。
但他越是这样,鬼船张就越是心慌。
那颗比炸弹还烫手的卫星电话,就揣在他的怀里,沉甸甸的,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他知道,自己必须打那个电话。
不是打给曹宏德。
是打给那个,真正派他来的,港岛九龙区的地下皇帝。
14K,话事人。
葛天雄。
鬼船张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检查船底的声呐阵列,一个人,躲进了船坞最阴暗的角落。
这里堆满了各种生锈的零件,机油的味道浓得刺鼻。
他背对着所有人,整个人缩成一团,那张丑陋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挣扎。
他死死攥着手里的卫星电话,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颤抖着,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却又无比畏惧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
就被接通了。
“喂。”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潮州口音的男人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仅仅一个字。
就让鬼船张浑身一颤,差点把电话掉在地上。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话筒,用一种近乎呻吟的,带着哭腔的语调,颤抖着说道:
“雄……雄哥……出撚晒事啊……”
“条鱼……”
“条鱼佢老母,变咗食人鲨啊!”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没有声音。
没有呼吸声。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通过电流,传递过来,让鬼船张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人狠狠攥住了。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鬼船张快要被这沉默逼疯的时候,那个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废物。”
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却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鬼船张的耳朵里。
鬼船张浑身一抖,哭丧着脸,急切地解释道:“唔关我事啊雄哥!系个英国佬太废柴啊!六架船围住一架打,都俾人反杀一架!仲要俾人打到掉头走啊!”
“个痴线佬……个姓周嘅痴线佬,佢架船上有鱼雷啊!真嘅鱼雷啊!”
“佢……佢好似……咩都知啊!”
鬼船张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这一次,鬼船张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点燃了一根雪茄,然后,缓缓吐出一口烟的声音。
“咁又点?”
葛天雄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佢再叻,都系得一个人,一架船。”
“你惊咩啊?”
“雄哥,我唔系惊啊!我系……”鬼船张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佢用支枪,指住我个头啊!佢问我,系边个嘅人!”
“佢怀疑我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