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这两个选择不管选哪一个，都会影响你后续的人生。”
“所以，你让我了解了解情况。”
“当然。”成东青露出一个笑脸说道：“当然得先了解情况。”
接下来的两天，成东青先带着母亲到自己工作的地方看了看，然后就是补习班。
当成母对比过这两个地方的收入后，也理解了为什么一向老实的儿子想要折腾一番。
“成东青。”杨玉敲了敲半开的宿舍门说道：“准备好了吗？好了咱们就出发。”
“出发？”成东青母亲放下手里的衣服朝儿子问道：“去哪儿啊？”
“去天安门。”成东青说道：“您好不容易来帝都一趟，不能光操心我的事。”
“您也在这里转转，看看人文风景。”
“哎呀，不去不去。”成东青母亲摆着手说道：“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妈！”成东青劝道：“那怎么叫花冤枉钱呢！”
“那是花钱长见识。”
“再说，要是您来帝都了，连天安门都没去转转。”
“那回村里了，不是让人说我不孝嘛！”
成东青母亲轻轻捶了他一下：“就你理由多！”
“好了，走吧走吧...”
在楼下，王阳正开着一辆七八成新的桑塔纳等着。
见几人下来后，他赶紧捻灭了手里的香烟。
“阿姨，对不起啊，前两天我们哥俩也是为了在您心里加一筹码，才穿的那一身。”
“您看现在，”王阳伸开手臂原地转了一圈：“我们就穿的这普通常服。”
“说实话，相比于那一身修身西装，还是现在的衣服穿着舒服。”
“我知道，我知道。”成东青母亲笑着说道：“你们都是为了东青好。”
“东青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们。”
“那行，咱们上车。”王阳笑着说道：“咱们看了天安门，正好去前门附近转转，再吃顿肯德基。”
前门，算是这个时代一个缩影。
兑美金的，换外汇卷的...
做倒爷的，办批条的...
以及其他正当生意。
整条街，混乱而又充满活力。
这样的社会形态，是暨阳小城所没有的。
成东青母亲，迎来了进京以来的第二次震撼。
如果说自家儿子以及他朋友的事情还能用个例来形容。
那么前门的人们，正在用他们的生活来告诉这位母亲，下海争流，已经成为常态。
这一天，成母在三个兄弟的陪同下，吃过了帝都的传统小吃，也尝过了泊来的油炸食品。
古老与新意在这座城市迸发。
成东青的选择，也许，真的没错！
晚上，成母看着整理书本的儿子说道：“东青，先别忙了。过来，我们母子再谈谈。”
“哎，好嘞，妈。”成东青先把书都放好，然后搬了个凳子坐在母亲身前。
“东青，你没说，我也一直没问。”
“不过，现在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也该我问出口。”
“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嗯？妈！你才来两天。”成东青说道：“帝都还有很多地方您没去呢！”
成冬青母亲摆着手说道：“你啊，还是那么靦覥，你就不能明确问问我，到底支不支持你吗？”
“算了，也不逼你了。”
“妈明确告诉你，三年！在这三年里，如果你真的想闯一闯，妈不拦着你。”
“但如果三年里你还没闯出名堂，那就好好回来教书。”
“明白吗？”
“哎！明白！”成东青满是喜悦地点头道：“我一定闯出个人样给您看看！”
成母满是骄傲地看着自己儿子。
当她在成东青眼角发现隐约可见的皱纹后，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儿子已经三十多了。
自己，早就该完全放手了。
想到这里，心中的最后一口郁结之气也随风而散。
她对自己儿子叮嘱道：“东青，我没做过生意，也没办过补习班。”
“我不知道里面的门道，没法给你提供建议。”
“但我知道，向比你做得好的人学习，一定没错。”
“就像十几年前小岗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咱们村里就是学人家，才让家家户户的米缸都有余留。”
“我明白！”成东青重重地点头道：“遇到问题，我一定多请教杨玉和王阳。”
“好！你明白就好！”成东青母亲满是喜悦地拍拍他。
几天后，成东青专门借了杨玉的车将母亲送到车站。
在临上车前，他朝母亲深深鞠躬说道：“妈，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哎，”成母抱了抱他：“妈相信你。”
一周以后，成东青办好停薪留职的手续，带着自己的书、自行车搬到了一个临时租的院子。
这院子，是当初王阳和Lucy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当他们功成名就后，就把这院子买了下来，偶尔过来住一住。
现在，成东青需要一个办学场地，王阳就拿了出来。
这里距离几个大学都不远，周围生活也方便。
相对于电影中成东青的开局，可以说是王炸了。
王阳一边擦着窗户，一边吐槽道：“我说，雇几个人不行吗？非得我一大老板过来给你干活儿。”
“能做做，不能做滚蛋。”成东青笑骂道：“我可没求着你过来。”
“哎！成东青，我发现你这一出学校，就皮了很多！”王阳指着他对杨玉说道：“老杨，咱们要不收拾收拾他！”
杨玉把抹布丢进水盆里，先对成东青说道：“再给我一块儿干净的。”
接着对王阳回道：“你要收拾他，现在就过去。我绝对给你鼓掌。”
“但想撺掇我动手，我就先收拾你。”
第217章 孟晓骏的低谷
“滋滋滋，”王阳可惜地说道：“现在这人，一个个都猴精猴精的。”
“不像以前，随便一激，就热血上头。”
“别回忆你的峥嵘岁月了！”成东青边涮着抹布边说道：“赶紧把这房子收拾好，我好招生。”
“那你原来那地方怎么办？”王阳问道：“要不要一起租下来？反正离得也不远。骑个自行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样，你还能多招点学生。”
成东青仔细考虑考虑后，摇头说道：“算了。”
“虽说离得不远，但毕竟是两个地方。我怕一个人顾不过来。”
“再说，原来那个地方太小，就能教十来个学生。”
“而这里，扩大了十倍不止！”
“我得把心思都放在这个地方。”
“再招个老师就是呗。”王阳建议道：“反正你一个人肯定不可能把这补习班做大，迟早要招老师的。”
“早点招，还能早点培养，后期更省事。”
“不行！”成东青满是严肃地拒绝道：“我虽说有一定的补习经验。”
“但像这么大规模的，我还没做过。”
“现在，我得在实践中摸索一套合适的教学方法与管理方法。”
“我得为学生们负责！”
杨玉与王阳对视一眼，说道：“这样也好。”
“一开始控制住规模，能做好口碑。”
“教育辅导这一行，有好口碑就有好生源，有好生源就有好的结果。”
成冬青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好，都收拾完了。”杨玉把最后一块儿玻璃也擦了之后说道：“我们先走了，改天你开业，哥俩再另外给你送花篮，捧场。”
听着杨玉的打趣，成东青憨厚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先别急，我这儿有两份合同，你们签了再走。”
“合同？什么合同？”王阳边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边调侃道：“你这小作坊还没开门，程序倒是正规起来了...”
话还没说完，当他看见文件的标题后，便惊讶地读出声：“股权转让协议？！”
“成东青，你这什么意思？”
杨玉也是不解地看着他。
成东青把两支笔递给他们。
“王阳，当你听说我有出来干的想法后，你告诉我‘早就该这样了’。而且，你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小院借给我当做教学场地。”
“杨玉，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相信我大概率会被开除。而且，当你听说我缺少启动资金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借了我一千。”
“你们对我的帮助，也许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付出。但对我来说，这个小院、那一千块钱，还有以前的很多很多，都是改变我命运的举措。”
“我不能，也没法视而不见！”
“每人百分之十的股权，是我目前惟一拿得出手的回报。我希望你们收下，也让我‘照顾’你们一次。”
杨玉想了想，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