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兰：“好的姚总。”
…………
2014年的最后一天。
12月31日，周三。
还未到下午三点收盘时刻，一种近乎节日般的喧嚣与亢奋早已通过网络、电话和口耳相传，弥漫在全国各地。
无论是北上广深摩天大楼里的白领，还是三四线城市街边的小店主，亦或是大学宿舍里盯着手机屏幕的学生，无数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期待。
原因无他——A股市场再次奏响了强劲的凯歌！
上证指数在2014年的最后一天，一路高歌猛进，最终以2.18%涨幅报收于3234.68点，稳稳站在了3200点上方！
沪深两市单日成交额更是再度突破万亿大关，达到了惊人的1.2万亿元人民币。
加上即将来临的3天元旦假期，让全国上下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涨了！又涨了！”
“太牛了！这行情，闭着眼睛买都赚！”
“哈哈，今年年终奖还没发，股票账户先发了个大红包！”
“开户了吗？买啥了？”
“老王，你那股票今天又涨停了吧？请客请客！”
街头巷尾，办公室里，微信群中，类似的对话此起彼伏。
就连出租车的车载收音机里，也传出财经主播激动的声音：
“……2014年完美收官！沪指全年大涨52.87%，创下自2009年以来最大年度涨幅！成交量屡破世界纪录！展望2015，分析师普遍认为，在改革红利和流动性宽松的预期下，A股有望继续走牛……”
降息点燃的火炬，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彻底点燃了全民参与资本市场的热情。
2014年的冬天，国内最“热”的地方，毫无疑问是那一片片代表着财富梦想的红色K线图。
这股热浪自然也席卷到了【每日兼职】的扩张前线。
郑州，这座中原腹地的枢纽城市，空气中弥漫着新年的躁动和股市的余温。
陈言刚结束与一个本地高校合作方的洽谈，坐进他那辆风尘仆仆的奔驰S400中，发动车子，汇入略显拥堵的车流。
手机震动，是朱玉兰打来的。
“陈总，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朱玉兰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
“没有没有，朱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嗬嗬~就是关于上次的收购方案，经过我司开会讨论，已经达成了新的意见，不知道陈总有没有空，我想再跟陈总谈一谈。”
“可以啊，我在郑州。”
“明天方便吗？”
“明天？元旦？”
“是啊，陈总要是要和女朋友约会的话，也可以改到后天。”
“哈哈哈，女朋友不在郑州呢。就明天吧，刚好公司放假，我一个人在郑州也没啥事。”
“那行，明天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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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来自空姐的搭讪
2015年1月1日。
三天的元旦小长假，将郑州的二七广场及周边商圈，彻底点燃。
暮色初临，华灯已迫不及待的争相绽放，巨大的霓虹广告牌流光溢彩，将初冬的寒意驱散得无影无踪。
广场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洋溢着节日特有的松弛与喧嚣。商家门口的音响播放着欢快的促销歌曲，混合着小吃摊飘来的孜然、糖炒栗子和烤红薯的浓郁香气，编织出一幅活色生香、热气腾腾的都市节日画卷。
就在这片沸腾的、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繁华之上，仅仅隔了几条街的某栋写字楼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数额高达10位数人民币的谈判。
每日兼职郑州分公司并不大，只有大概100个平方左右，一个显得有些简陋的会议室里，两方人马已经坐了下来。
长会议桌的一端，坐着陈言以及他的助理高阳。
另一端则是朱玉兰，和她的助理李泽。
“陈总。”
朱玉兰开口道，“元旦节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朱总客气了，我本来今天就闲着，倒是辛苦朱总又大老远飞过来一趟。”
陈言笑着说。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为了工作嘛。”
简单的寒暄过后，朱玉兰开始切入正题。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陈言：“陈总，我们68同城内部经过反复评估，非常认可‘每日兼职’的平台实力和发展前景。这项收购，我们是真心实意想促成的，如果能促成这项收购的话，我相信对我们双方来说是一个共赢的局面。”
“嗯。”
陈言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既然都是奔着共赢去的，那陈总，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朱玉兰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提出的整体收购价格——10亿人民币，这个数字……恕我直言，在我们看来，确实有些超出了合理的估值范围。”
虽然姚静波同意了10亿的收购价格，但不代表他们就要以10亿去收购，老话说能省一分是一分，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笔钱。
陈言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平静的看着朱玉兰。
“市场环境、ZC风险、未来的整合成本……这些都是我们不得不慎重考量的现实因素。”
朱玉兰语速平稳，却字字清晰，“基于我们聘请的第三方独立评估机构的最新报告，以及我们自身对【每日兼职】未来盈利能力的审慎预测，我们认为，一个更契合当前实际情况、更能体现双方合作诚意的价格是——”
她停顿了一秒，清晰地吐出那个数字：“9亿。”
9亿。
还价10%，看起来并不算多，毕竟老大妈出去菜市场买菜都要还个50%呢。
但在十亿量级的收购案中，差10%就等于差了整整一个亿啊！
妈的，一个亿够养多少女大学生了啊！
陈言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他笑了笑，说道：“朱总，你这一上来就砍了我一个亿，也太狠心了吧。”
朱玉兰也笑了：“陈总，不是我想砍你价，9亿已经是一个很高的估值了。”
顿了顿，她又说道，“再说9亿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陈总你拿了这笔钱尽可以去好好享受人生。”
“今天去巴黎晒太阳，明天去伦敦喂鸽子，后天去马尔代夫看海，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陈言听着朱玉兰描绘的“人生蓝图”，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手指在光洁的会议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不紧不慢的笃笃声。
“朱总描绘的生活，确实令人向往。”
陈言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巴黎的太阳，伦敦的鸽子，马尔代夫的海……听起来很美。”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语气里的轻松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和坚定，
“但是朱总，我白手起家创立‘每日兼职’，把它从零做到今天这个规模，可不是单单为了卖掉它去享受人生的。”
陈言的目光锐利地直视朱玉兰，带着少年特有的执拗和底气：
“我卖它，是因为看到了更大的可能，是相信在68同城的平台上，它能发挥出远超现在的价值，服务更多需要兼职机会的人。”
好好好，这立意一下就拔高了。
合着我们都是肤浅的人，就你高尚是吧。
朱玉兰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陈言不再多言，他身体前倾，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空白的A4打印纸，又随手拿起桌上那支黑色签字笔。
会议室里异常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手下那张纸上。
缓缓的，他没有写任何文字说明，只是在纸的正中央，清晰地写下了两个数字：9.9。
写完，他放下笔，然后就那么平平整整地，沿着光滑的桌面，朝着朱玉兰的方向，轻轻一推。
单薄的A4纸在桌面上滑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缓缓停在了朱玉兰面前。
朱玉兰的目光落在那两个阿拉伯数字上——9.9。
陈言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响起：“朱总，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少掉的那部分钱，完全是对你远道而来以及对‘68同城’诚意的尊重。”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如果这个数字依然超出了贵司能够接受的范围，那么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辉煌，远处二七广场隐约传来节日的喧嚣，而会议室里却是安静的落针可闻。
朱玉兰盯着桌上那张纸，没有说话。
这1000万，在十亿级别的收购案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与其说是让步，不如说是陈言在宣告他对公司价值的绝对自信和对谈判底线的寸土不让。
会议室里大概安静了两分钟。
随后，朱玉兰站了起来，向陈言伸出右手：“恭喜，年轻的亿万富翁。”
陈言也笑着站起身与她回握。
自此，这场谈判拉下了帷幕。
接着，陈言做东，请朱玉兰和李泽在郑州最好的酒楼一起吃饭。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就后续事宜进行了细致的讨论。
包括什么时候签订正式合同，以及员工去留等等问题。
68同城那边承诺，不会主动进行裁员，【每日兼职】目前在岗人员职位保留，薪资结构保留。
当然了，如果有人主动要离职，那肯定就没办法了。
陈言这边也承诺，会安排专人交接好相关工作，直到68同城派来的职业经理人彻底掌控【每日兼职】为止。
………………
2015年1月16日晚。
之江卫视《跑男》第一季在观众的不舍中正式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