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像是刚下过小雨，树梢上坠着几颗要滴不落的雨滴。
陈言已经起床洗漱完毕了。
今天要去监督150名兼职的工作情况，然后拍照发给金姐。
其实这照片也不是金姐要，主要是金姐的客户需要看到才能吃个定心丸。
哦，看吧，我的宣传费没白花，这不这么多人在给我发传单推广嘛！
于是乎，陈言今天又翘课了，好在大学里的老师平时不怎么点名，不然到期末估计连平时分都是鸭蛋。
150名兼职今天集中在杭城各个地铁口等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发传单，主要是帮一家本地的装修公司做推广。
陈言看着兼职群里发来的定位，挨个过去偷偷视察。
有些兼职同学比较负责，看到30岁左右已经工作几年的人，就会上去礼貌的递上一张传单：“您好，圣嘟嘟装饰了解一下。”
有黑就有白，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
有些兼职则是靠在一边玩手机或是两三人聚在一起抽烟吹牛，更有甚者直接把一摞传单丢进垃圾桶。
陈言看到这种情况就会上去报明身份，对态度不端正的人员进行扣工资甚至开除处理。
什么？
你不同意扣钱，要投诉，要报警？
那我只能拿出你刚刚扔掉传单的视频给叔叔看，看看到底是谁理亏？
扣掉的工资陈言也没想着独吞，而是给那些工作认真的同学发了额外奖金。
还实时发在朋友圈，让自己的人设更加“良心”与“温暖”。
果不其然，那些同学拿到奖金后，笑得更开心了，也干的更卖力了……
其实陈言也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钱已经拿到手了，宣传效果好不好关我陈某人吊事。
但其实每家公司都不是傻子，都会计算投入产出比。
举个例子，如果今天圣嘟嘟装饰公司发现在发了一天传单后，仅有10人加公司联系方式咨询装修业务。
那么合到每个客户的推广成本是多少？
利润能不能把成本盖过去？
如果不能，那恐怕明天的投放就会停止。
所以陈言一手抓数量，一手抓质量，只有口碑上去了，生意才能做的长久。
下午三点，陈言收到了江芷歆的微信，表示项目计划书已经交上去了，让他安心等着，快的话，一个月之内会有答复。
一个月?
陈言没有回复，只是去便利店买了两条和天下，用黑色塑料袋装着打车去了学校。
Jack马曾经说过：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和比尔盖茨的孩子怎么比公平？
如果创业指导办的老师是你的亲戚，那可能你前脚把材料送进去，后脚就盖好章了。
总之学校的场地他也拿不走，给谁不是给，那自然是跟谁关系好就优先给谁。
陈言跟着指示牌找到创业指导办办公室。
里面只有一个人坐着，大概35岁左右，穿着一件行政夹克，脸上带着一副半框眼镜。
陈言看了下办公桌上的座位牌：赖志鸿。
陈言进门就礼貌地说道：“赖老师，我是经管4班的陈言，打算自己在大学创业，想请您指导一下，提点宝贵的意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赖志鸿诧异的看了陈言一眼，接过袋子一看，发现是两条和天下后，不动声色地打开抽屉藏了进去。
“额…陈言是吧，有具体的项目计划书了吗？”
看到赖志鸿收下，陈言就知道这事大概率稳了，开口道：“我们辅导员不久前已经送到您这里了。”
“哦，这样啊，我找找。”
说完，赖志鸿就拿起桌子角落的一堆材料翻了起来，陈言的计划书很快找到了。
“你这个项目有点意思，比很多同学的想法都更有新意，但是学校除了能给你提供办公场地和水电费外，别的恐怕爱莫能助。”
赖志鸿一边翻看计划书一边说：“且不说后续推广费用，光是做一个app出来就得不少钱吧。”
赖志鸿不愧是创业指导办的老师，一眼就看出这个项目的资金需求不小，已经超过了普通大学生或者说普通家庭的承受能力。
“赖老师，有办公场地提供和水电费全免就足够了，别的我自己可以解决。”
赖志鸿看着陈言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打开最底下的抽屉，拿出公章就在审批意见一栏盖了上去。
“学校还有几间空着的沿街商铺，你挑好了拿着这个找你辅导员，让她带你去后勤处领钥匙。”
原本学校只能按需分配出一个场地，可是在两条和天下的加成下，赖志鸿却直接让陈言去挑一间自己喜欢的门面。
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大概就是人情世故。
陈言接过盖着红章的计划书，还打算请赖志鸿吃饭表示感谢。
赖志鸿摆摆手拒绝了，表示这只是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
就这样，公司的场地正式落实下来了。
……
第12章 约辅导员看电影
翌日一早。
陈言拿着盖好章的计划书放在江芷歆办公桌上：“走啊，江老师，陪我去挑个好的门面。”
江芷歆拿着那份计划书左看右看，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我昨天刚交上去，你今天一早就拿到了？”
听听，还陪我去挑个好门面，这门面还可以自由挑选的吗？
你以为这是你家开的？
“小江啊，你还是太年轻，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陈言一脸深沉的说道。
“陈言同学，注意你的说话态度！”江芷歆佯装生气道。
混蛋，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呢！
叫我“小江”，我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最后她还是陪着陈言去了创业园区。
谁让她是一个负责任的辅导员呢！
理工大学的创业园区就在学生宿舍3区正门旁边，里外一共有两侧。
内侧面对学生宿舍，外侧则是属于沿街商铺，正对着学林街，大概一共有15个铺子，目前空着的只有5间。
陈言环绕着走了一圈，挑了一间离宿舍大门最近，在外侧的沿街商铺。
毕竟是开门做生意，肯定要选一个人流量相对较大的地方。
“江老师，我就要这间了，辛苦你跑一趟后勤处帮我把钥匙申领一下哈。”
陈言指着一间大约100平左右的商铺说道。
“好，我拿到钥匙跟你说。”
“哦，对了，顺便帮我把里面卫生打扫一下啊，我看里面一层灰了都。”
陈言说完摆摆手离开了。
“什么！？”
江芷歆蓦然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言潇洒离去的背影。
这就是前几天还说要攒彩礼娶我的男生？？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给你跑前跑后，一句谢谢没听到，还让我给你打扫卫生！？
“混蛋！”
江芷歆跺了跺脚，看着那灰蒙蒙的门面房，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气的通红……
接下来的几天，陈言照常上课，只是他从来不知道老师在讲哪一页，一直在手机上回着消息，发布着最新的兼职任务。
9月30号。
国庆放假的前一天。
陈言接到了江芷歆的电话，创业基地的钥匙申领下来了。
陈言匆匆来到江芷歆办公室，发现她人不在，钥匙放在桌子上，就拿上钥匙直奔创业基地了。
陈言选的这家商铺门牌号是102号，右边是学生超市101，左边103号则是一家女装店，门口陈列着一排各种颜色和款式的丝袜。
印象中，好像是三个服装学院的学姐合伙开的。
打开这间商铺的玻璃门，陈言发现里面已经打扫的一尘不染，甚至原本老旧的办公座椅都换成了新的。
“我擦，江老师不会是馋我身子吧？我就随口说了一句，真给我打扫啊。”
陈言看着玻璃中自己“玉树临风”的倒影，不禁暗自想道。
有了地址，注册公司就简单多了，直接找个代办公司的黄牛让他去跑流程，大约2~3个工作日，营业执照就能下来。
场地有了，营业执照有了，就差资金到位，这个项目就可以启动了。
其实以陈言前世融资的经验来看，现在就可以去找天使轮，只不过现在自己的兼职业务流水还不够高，说白了就是谈判筹码太少，要不上价格。
国庆假期是兼职的高峰期，目前已经敲定合作的就有5家，而且陈言找的都是动辄50人起步的大客户。
“看来这个假期是没空回家喽。”
……
303寝室中，李文新离家最远，不过人家是富二代，早已买好回齐鲁的商务舱机票。
张非凡和王日升离家都不远，基本都是高铁2小时以内车程。
所以，放假的前一天傍晚，303寝室就只剩陈言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原本习惯了喧闹的303，此刻显得分外冷清。
“妈的，老金也回家了，属实有些无聊啊。”
陈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没来由地就跳出了江芷歆那张妖艳的脸庞。
于是，大脑支配着双手拿起手机，按下了拨打键。
“嘟…嘟…嘟…”
“喂？”江芷歆好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江老师，你放假有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