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罗主任？”
“老屠从首都那边打电报过来，让你过去一趟。”
“啥事？”
“不知道。”
算时间，估计是埃及的出口项目吧？看看已经开始打印的图纸，秦亮有些无奈，这是压根不让人休息啊。
“好，知道了。”
“今晚的火车，到时候学校的司机开车送你过去。”
“嗯。”
秦亮坐回到了椅子上，然后对着电脑，开始一通狂敲。
“亮子，你不洗个澡换身衣服，这是……”沙教授好奇地凑过头来，看向屏幕。
标题：Fighter J-7 Sales Contract？
这是啥？
首都，某部门。
“王主任！”
“咦，老刘？不，应该叫你为刘总了，还是这名字时髦，你身边这位是？”
“老屠，132厂设计室主任。”中航技的刘总说着，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稻香村的点心、魔都产的大桶麦乳精，还有一包乌龙茶……
“吆，大能人啊，欢迎欢迎，老刘，你这么客气干嘛。”王主任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收进了自己的办公桌橱柜里。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嗯，王主任，是这样的，咱们中航技和埃及那边，谈了一笔生意，现在准备过去签署合同，不过，咱们这毕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所以，咱们就来找你帮忙了，你这边毕竟是负责归口统一对外签合同的单位，肯定有这个范本。”
王主任皱起来了眉头：“卖飞机？老刘，你这可就是难为我了，咱们虽然也签合同，但是，之前一直是搞外援的，还真没啥做生意的合同。”
他一边说，一边把塞进桌斗的东西再掏出来：“你这礼，还是收回去吧，我可要不起啊……这可是出口飞机的合同，关系重大，万一合同有个错误，咱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不，不要你们承担责任。”
“那就更不行了，老刘，你这不是为难我嘛！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出口又没有让咱们负责，咱们……”
屠老的脸色难看，这些家伙，是担心失去垄断地位，不想提供帮助而已！
“王主任，那你先忙着，刘总，咱们走！”
离开了办公楼，刘总神色复杂：“老屠，你不常在首都这边工作，你不懂这里面的一些门道，咱们求人办事，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哼，我们是为国家卖飞机，为国家赚外汇，这些家伙，却带着私心，不想给我们提供帮助……”屠老咬牙切齿：“这些家伙，都是尸位素餐！我们不用靠这些人！”
“那咱们……”
“咱们自己找资料，我就不信了，离开了他们，我们还写不出来个规范的军机出口合同！”
刘总叹了口气：“老屠，你这脾气啊……果然只适合搞技术，接下来，咱们需要去外汇管理部门，借一笔外汇出来，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车上，司机开口：“刘总，屠总，公司那边传话回来，说咱们上级部门的赵领导，亲自去外贸部门找主管领导去批外汇了。”
赵领导都出动了？
刘总点头：“嗯，看来没问题了！”
“对了，秦亮坐那趟列车，是不是快到了？”
“嗯。”
“走，去车站，接秦亮！后天出国，秦亮是主力！”
212开向车站，一辆红旗轿车，开进了外贸部门，赵领导下车，秘书拎着几个网兜，跟在后面。
某办公室。
“我说今天出门，喜鹊怎么在头顶上叫呢，原来是老赵你来了！”部门领导笑呵呵地站起来：“欢迎欢迎！”
“老马，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们中航技要出国签合同了，这出门就得花钱，所以打算从你这里借一千美元，等到合同签署，咱们就能给国家带来上亿美元的外汇收入……”
“唉，老赵啊，这眼看就年底了，咱们部门的外汇很紧张啊，要借一千美元，真是无能为力啊。”
“那就五百？”
“这……有些为难啊。”
“一百总有吧？”
出国计划六人组，一百美元，一个人只能花不到二十美元，这已经是很低的消费了。
老马叹了口气，然后拉开抽屉。
“老赵，我这里有几名同志回国后，还没有来得及上交的外汇，这已经是我的最大能力了。”
亚伯拉罕-林肯，打赢了南北战争，解放了黑奴，不过……只值五美元！
赵领导差点就要拍桌子了，不过……最后还是接过来了五美元。
PS：今天去医院做手术，这几天搞了几章存稿，尽量不给读者大大们断更。。。唉。。。
第69章 合同？我有！外汇？我有！
首都车站。
秦亮走下了味道十足的车厢，暗叹自己这澡算是白洗了，浑身又是一股特殊的味道。
还是外面空气新鲜！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来，似乎要吹到骨头里一样，秦亮披上了军大衣，然后就看到几个人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亮子，你可算是来了！”
“秦亮同学，你这一路上受累了。”
“屠老，刘总，你们居然亲自来车站接我，这怎么好意思呢……”
“应该的，走，上车！你小子，不管去哪里都是轻装上阵，就拎着这么一个人造革公文包出来，你就不怕半路上……”
我一上车，就把公文包翻开了，里面就是一些打印纸，一分钱没有，那些三只手既然都看过了，也就对我没兴趣了。“
打印纸？
屠老好奇，等到上车，打开一眼，瞬间满脸震撼。
“出口合同？”
“嗯，我估摸着咱们需要，就起草了一份，这是英文版的，在火车上，我把中文版和阿拉伯文版给写了出来，等下找打印员打印出来，这样比较规范，按说有这三个版本就够了，当然，国际合同用的最多的还是法语，如果那边需要，我们到时候再找法语翻译。”
这个时代的计算机，还只能输入英文，所以秦亮只能用计算机编了个英文版的合同，然后打印出来，带到火车上，再翻译其他版本，他确信，四周都是文盲，没有人能看懂。
“好，好，真是太好了！”屠老拿着合同，满脸的兴奋：“早知道，咱们就不受相关部门的鸟气了，哼，他们真以为离开了他们，咱们什么都干不了吗？”
刘总也拿起来了另一份合同，看着上面那规范的文字，看着后面的各种条款，足足三十多页！如果这合同还不规范，就没有规范的了！
“秦亮，真没想到，你居然连合同都会写！”
“嗯，上次出国买的书里面，有一本专门写国际贸易的，里面有制式合同，我根据咱们军机的特点，进行了一番修改……”
“亮子，你给咱们解了燃眉之急啊！”屠老感慨：“咱们这次能把歼七卖出去，你是头功！”
“屠老，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秦亮说道：“这次出国，还有什么难题的话，咱们一起想办法！”
“没了，合同有了，外汇赵领导去协调了，等咱们签署合同赚到外汇，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好好看看！”
“嗯，那就好，屠老，咱们的超七设计方案已经发图了，132厂那边很快就能打造第一架原型机了……”
屠老再次睁大了眼睛：“这么快？”
一旁，刘总也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
“咱们超七的外销，关键就是时间，越早拿出来，销量会越高……”
“咳咳，亮子，到目前为止，空军还没说要卖呢……上次只是权宜之计……”
“哦，空军会同意的，咱们卖四架，就免费给空军造一架，看他们同意不同意……”
屠老愕然，还能这么玩？
“果然，你小子的脑子就是灵活，咱们中航技最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刘总开口。
“可别，老刘，秦亮最杰出的还是设计能力，这一个月不到，把飞机给搞出来了，这有多厉害，你应该清楚……”
车上，几个人说说笑笑，阴霾已经一扫而空。
中航技虽然已经成立了，但是根本就没有独立出去，依旧还在东城区交道口南大街67号院，西配楼的楼门口，额外挂了一个牌子而已，简简单单。
但是，它的意义绝对重大，它是东方国防工业最早成立的进出口经营机构，它还谈成了从军援到军售的第一笔生意！
“赵领导，赵领导！”进去之后，刘总就喊了起来：“咱们已经把合同问题给解决了，一千美元的外汇……您要来了吗？”
赵领导神情复杂：“老刘，老屠，我……”
“怎么了？”
“哼，那些部门领导，分明就是见不得我们独立做生意，就给了我们五美元，就像打发叫花子……”一旁的秘书愤愤不平地开口。
“别乱说。”赵领导制止住了秘书的话：“我会再想办法的。”
“赵领导，肯定是外贸部门搞的鬼，您再去，他们依旧和您打太极……”
屠老和刘总都是脸色大变。
没借到外汇！五美元够干什么了？
不过……
“赵领导，您放心，就算是只有五美元，咱们出国签署合同的人员，也不会嫌弃，我们多带几张大饼，酒店什么的，咱们就不住了，去大使馆里挤挤，如果那边没地方……大使馆附近有个公园就不错，带几张报纸，就能凑合几个晚上……”屠老说道：“不管任何困难，都挡不住我们做军售的脚步！”
只要这第一笔军售做成了，那以后就走出来了一条康庄大道！
“各位领导，我有错，我向组织坦白。”
这句话一出口，现场原本很悲壮的气氛，顿时就被破坏了，大家伙都看过来。
“亮子，你怎么了？”
该不会受不了首都的严寒，冻坏了脑子吧？
“我这里，有十万美元的支票，我原本是打算趁着这次出去，再买一些书籍的，现在，看到大家伙这么难……”
秦亮一边说，一边脱鞋，从鞋垫里掏出来了一张汇丰银行的支票。
十万美元！
所有人都呆住了。
“秦亮，你……哪里来的？”
“这个说来话长，上次美国佬来给咱们安装计算机，从美国佬那里赚来的……”
听完了秦亮的介绍，所有人都是感慨万千，在他们这里，一千美元的外汇都是难如登天，在秦亮那边，就是一分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