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寒光闪烁！
眼镜青年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枪就在手上，但却没有勇气扣下去。
因为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抹散发寒芒的刀刃，这刀刃很长从脖子处一直延伸到沙发上青年的手中刀柄里，长度至少有三米……
三米的刀，来杂务科的时候过门外的拐角都费劲。
怎么带进来的？
眼睛青年心中惊涛骇浪，因为这太离谱了，就算隐藏在身上，人还没刀长呢，而且这看着根本不像软刀……
李轩笑道：“我没有恶意，你把枪放下吧。”
眼镜青年艰难咽下一口唾沫，脖颈处生疼，皮肤已经有点割破了，他将手枪抬起来，退去弹匣和上膛的子弹，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威胁，然后将其放在桌子上面。
唰。
长刀瞬间缩回李轩的手中，连剑柄都不见了。
眼镜青年看得真切，脑海里将这几年杂务科鬼魂档案过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鬼具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目前所知道的鬼魂，通常心有执念的人死后，才会形成鬼。
鬼魂在最初状态下，跟传说中的鬼没有区别，能走能动，能飘能穿墙，不过只有具备阴阳眼的人才能看见，比如黄耀祖。
鬼魂在这个“虚幻”状态下是杀不死的。
只有当它们附身在人身上的时候，开枪将其连着肉身瞬间杀死，才能消灭，否则鬼魂会通过接触的方式附身在其他人身上……
鬼魂有个弊端，就是开始附身后，就无法回归虚幻状态，只能以附身的状态存活下去……
附身状态的鬼魂除了特别能扛疼痛和接触附身外，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能做到的极限，也是肉身的极限……
眼镜青年平复心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你……是鬼吗？”
他除了直接问，还能怎么样？
李轩说道：“是人，有点小能力的人类。”
眼镜青年摸了摸脖子上有些生疼的地方，这能力还真够“小”的啊，他若是有这样的本事，早就代替黄警官出门杀鬼了，见面就是秒杀，那些鬼根本没有防范的时间，谁能想到突然隔着老远给你一刀呢。
杂务科的氛围陷入怪异的寂静。
眼镜青年有很多想问李轩的问题，但是生怕问的不对，明年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只能等着……
外面楼道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随着玻璃门推开，黄耀祖顶着一头油腻的长发和满脸疲惫的神色走进来。
他看到沙发上的李轩，不由得愣住，说道：“眼镜说要找我做朋友的人，是你啊。”
第269章 雷法展示
李轩从沙发上缓缓站起来，伸出右手，微笑道：“你好，黄警官，再次重新自我介绍，我叫李轩，来自大陆，是酆都法官，专门负责鬼神犯错的事情。”
黄耀祖懵逼了。
他已经做好对方各种说辞，没想到上来就甩出一个压根没听过的酆都法官。
法官是什么，那是在法庭上往往能产生决定性判决的存在，酆都，传说中的鬼城，酆都法官，真是嚣张啊。
眼镜坐在轮椅上，右手食指放在桌面上轻轻划动着。
黄耀祖跟他共事也有小几年了，自然知道一些小动作代表的意思。
眼镜“说”：眼前这个青年非常危险……
在桌面上还有一把退去弹匣的手枪，说明刚才绝对产生了冲突，很显然是眼镜输了。
黄耀祖的手下意识往腰间移动，李轩一个动作将他施了定身法一样定在原地。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蓝色电弧在李轩摊开的右手五指之间跳动，距离很近，那白皙的手甚至连掌纹都清晰可见，不存在有什么物理小把戏。
黄耀祖喉咙干涩，艰难咽下一口唾沫，说道：“这……是小说杜撰的那种法术吗？”
宗教文化自古就有，自然界里风雨雷电地震海啸造成各种恐怖异象，古人根据这些现象添油加醋幻想出各种妖魔鬼怪和神明，成立各种教派，这些教派甚至产生了各种头头是道的经文要义……
法术，神迹，在经文里层出不穷……
如大陆盛行的道教，修炼和道术，如西方的基督教，信仰和神迹，还有萨满教，自然与仪式等等。
黄耀祖当年还是一个普通警员的时候，首次接触到“鬼”的案件，几天睡不着觉，世界的真相时刻折磨着精神。
他发了疯一样走出港岛，到各个盛行宗教文化的地方寻找能压制鬼魂的办法，结果，那些所谓的法术神迹信仰，全都没有用，要对付鬼，只有一样东西最靠谱，那就是枪！
现在，黄耀祖看到自己早已放弃的，甚至只能存在幻想里的东西，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
他嘴唇微微张开，呼吸乱了，双眼死死盯着那跳动的蓝色电弧，脑子里一片恍惚，宛若提线木偶伸出右手慢慢探向那狂暴的电弧。
眼镜知道自家老大所经历的痛苦，非常能理解，但他比老大脑袋清楚，在敌人还是朋友确定之前，安全第一。
他强忍着恐惧，开口道：“黄sir！”
黄耀祖从恍惚中回过神，顿时汗流浃背，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在这样掌握超自然能力的强人面前，直来直往最靠谱。
他问道：“朋友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似乎除了这杂务科和一把枪，什么都没有。”
李轩道：“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世界和平，让人们能够认识到鬼魂的存在，联合起来对抗鬼魂！”
他手中的电弧瞬间散去。
黄耀祖若是见到法术之前，听到这番话，他说不定要打趣两句。
此刻，他只能从李轩平淡的话语里感受到坚定的意志。
这个青年是认真的……
黄耀祖一把握住李轩的手，说道：“我叫黄耀祖，港岛警署杂务科的科长，地方有些杂乱，让你见笑了，随便坐，我们聊聊。”
他走到一张老桌子后面坐下，拿起一个扁金属酒瓶灌了一口，发出意义不明的呼声，随后沉沉说道：
“鬼这种东西非常可怕，很难分辨，我们只能通过它们犯下的命案，逐渐缩小范围，然后定位到它的精准位置，往往这个时候已经填进去了四五条人命。”
“我们对付鬼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在它附身人们身上的时候，开枪将其连着躯壳一起杀死！”
“我当年还是普通警员时候，接触到鬼这种事情，就遇到鬼附身在一个小男孩身上……”
“我还是杀了他。”
“因为鬼就像病毒一样，它们会通过接触的方式不断附身，被附身过的人会成为没有灵魂的躯壳，所以……无论男女老少，只能杀！杀掉就好了……就算终止了。”
黄耀祖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说出的每个字都非常用力，甚至还用手比划起来，眼眸里透着凶狠还有深深的疲惫，随后眼圈微微发红：“我能怎么样呢，就杀呗，杂务科当年是有十几号同事的，如今就剩下我和眼镜两个人，真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再次灌了一口酒：“我明白了一件事，人能活多久，从来不是身体健康决定的。”
李轩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适当捧哏道：“那是什么？”
黄耀祖笑了一下，说道：“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生命就是脆弱的，无论男女老少，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死，就像我现在，也许下一秒猝死也很有可能。
所以我要学会用哲学的角度，概率学的角度，去缩短所见到每个人的寿命上限，只有这样，杀死鬼魂后，才不会看着躯壳产生【这孩子还小未来还很长】【这姑娘大好青春年华就到这里了】之类的想法折磨自己。”
他眼眸里起了一丝雾气，鼻尖发酸，面对李轩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这张脸顿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朝。
李轩默默听完，说道：“黄警官，这么多年的坚持，真是辛苦你了。”
真诚的话语，往往最能直达灵魂。
黄耀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经历过无数磨砺，本以为心灵非常坚强，谁知这一句来自陌生人的关心，内心防御直接崩塌！
他双手在颤抖，拿着酒瓶子往嘴里灌，眼泪控制不住流淌下来，顺着鼻梁混合溢出的酒水滴落在领口上……
杂务科里陷入寂静。
唯有风扇摇摆的时候发出咔咔的声音。
李轩说道：“初来乍到，黄警官方便在杂务科给我安排一个住处吗？”
黄耀祖用手抹了一把脸，打起精神来：“这里很杂乱，你在这里恐怕。”
李轩笑道：“我不挑的。”
黄耀祖说实话也没什么钱，无法安排好的酒店让李轩入住，他自己也长期住在杂务科，于是起身和眼镜共同收拾了房间。
清理房间后，李轩住进去。
第二天清晨，黄耀祖早早的起床，走出杂务科，眼镜已经站在大楼门口等着，两人对视一眼，眼镜问道：“我们能信任那个李轩吗？”
清晨的风冷冽，刮在脸上有些生疼。
黄耀祖下意识要拿酒，发现忘带了，吸了两口冷风说道：“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正气，我没有第二个选择，只有相信他……”
第270章 法不轻传，缘见破晓
黄耀祖昨晚一夜没睡，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应该相信这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
想了一夜，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李轩是他这辈子遇到第一个会法术的人，比任何寺庙神明神像和尚道士都要靠谱，如果赌对了，这个世界也许不会继续这么灰暗下去。
眼镜问道：“要是信错了呢？”
黄耀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那赔上我的性命呗，反正全世界有六十五亿人口，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我赚了……”
眼镜心里很沉重：“黄sir。”
黄耀祖伸手拍了一下眼镜的肩膀打趣说道：“打起精神来，别哭丧着脸，我还没死呢。事情为什么不能往好的地方想想呢？”
杂务科里有四五个房间，李轩的房间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他也没睡，盘膝坐在床上修炼到天亮，这个世界的灵气约等于没有，不过修炼这种事情，除了吸收灵气转化为法力存储外，还注重对自身的探索，冥思存神，将精神魂魄不断提纯拉高强度……
道教中有阳神的说法。
阳神，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过程中形成的产物，乃是炼尽神（精神）中的阴渣，成就一纯阳无阴的元神，名为“阳神”。
阳神虽然寄托意识，但并不等于魂魄。
它是精神能量的具现化，聚成型，散为气，日行千里，类似于身外化身一样的东西。
不过，阳神需要培养，宛若教一个孩童从蹒跚学步开始，从走到跑，从弱到强……
阳神大成，便会以修炼者之身领悟各种神通。
李轩修炼的想法很简单，有灵气就炼法力，没灵气就炼精神，修行不能怠惰，以自己的奇遇走下去，未来的上限很高。
房间门突然传来敲门声。
黄耀祖的声音传来：“李轩，醒了吗，我买了早点。”
李轩应了一声：“好，我这就来。”
他推门出来，只见黄耀祖和眼镜青年都在，桌子上除了早点还放着一大塑料袋子的洗漱用品。
黄耀祖说道：“早起出门走走，就顺便帮你带了这些。”
李轩突破炼精化气迈入炼气化神境界的时候，身体逐渐有些排斥污秽，即使一夜过去，也不会有口气这些东西。
入乡随俗，他还是洗漱了一番。
三人落座，眼镜还是有点怕李轩，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创可贴，鼓起勇气说道：“李先生，我叫常伟华，不过平时黄sir都叫我眼镜，你也叫我眼镜好了。我在杂务科里负责整理材料，以及通过电脑查询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