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威廉错愕不已。
拾金不昧？
大公无私？
戴维也大受震撼，他刚来没几天，就已经了解到纽约警察的腐败作风了——大家都在收黑钱。
甚至有警察和缉毒局沆瀣一气贩卖面粉，还故意加料把纯度兑得比较低，然后再卖出去。
纽约有许多货都是警察收缴上来，加料之后再卖出去的。
玩得比他以前所在的小镇牛逼太多了。
威廉指着里面一间装有透明玻璃的办公室，里面有警察正在清点赃款，那一片绿油油的美刀铺满了桌子。
而里奇就坐在桌子旁边，许多人看他的目光都十分鄙夷，看向那些钞票时却充满了贪婪。
“米尔斯，一个警察要是交上去这么多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威廉摇了下头，“他有可能告发其它收黑钱的警察，到时候罗伯茨他们会成为过街老鼠与道不同的警察相谋，只有死路一条。”
年轻的戴维表示又上了一课。
下次捡到钱，自己私吞？
不久后，里奇和另一个警察出来了。
这一刻，在场所有警察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两人。
忽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装尼玛的清高呢？”
两个警察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但面对这么多人直勾勾的注视，他们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开了警局，不过在离去之前，走在后面的里奇用一种复杂又悲哀的目光，看了一眼在场所有的警察。
戴维莫名有些羞愧。
前几天大家还其乐融融在一起聊天，如今却要形同陌路了吗
戴维挺想帮帮里奇，但又担心被同事们排挤，导致自己的职业生涯都葬送了。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想想看，没有人愿意和你搭档，而且当你外出任务，呼叫支援，却没有同事愿意来帮你。
陷入纠结的戴维忽然很想骂一句。
这警察局烂透了。
里奇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了。
捡了100万，除了口头上的象征性表扬，其它什么都没得到，反而遭到了同事们的唾弃和排挤。
威廉也被上级安排，硬着头皮和戴维一起，继续调查宗教谋杀的案子。
他很无奈，但别无选择。
然后不出他所料，隔天就出现了新的死者，在曼哈顿区。
一位被毁容杀害的女明星。
同样是媒体先收到了消息，警方才后知后觉来到现场。而且因为死者是明星，公众知名度很高，她的死亡造成了更加恶劣的社会影响。
如此重大的事件，消息根本瞒不住，已经传出了纽约，周边的波士顿、费城、华盛顿等等城市，全都收到了消息。
甚至都传到西海岸的洛杉矶去了。
某些狂热的明星粉丝，甚至还聚集到时代广场上聚众游行，举着牌子臭骂烂怂纽约。
这让纽约警方背负了更加沉重的舆论压力，许多高层都被搞得焦头烂额。
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下，威廉和戴维来到了案发现场，调查线索。
“凶手割下了女明星的鼻子，切下她脸上的皮肤，将其毁容，然后在走之前，给女明星的左手放了一部手机，右手放了一瓶安眠药。”
“呼救的话就能获救，但毁容的事情会公之于众.或者自行了断，解除痛苦。”
案发现场，威廉抬头看着墙上血淋淋的单词。
——傲慢。
女明星最骄傲自豪的就是自身容颜，而凶手毁去了她最骄傲的东西。
威廉觉得这割掉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脸，也是在纽约警方的脸上划刀子。
“凶手果然是按照七宗死罪来杀人。”戴维的目光中里充满了叹服。
要知道，这个猜测，昨天卢卡早早就提了出来，那个黑手党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凶手想要干什么。
威廉盯着墙上的血色单词，“凶手用极端的杀人仪式，来惩戒这些犯下七大原罪的人。”
“七原罪？这算哪门子罪名？”戴维吐槽道，“真要按照这个定罪，那全人类都得死，没有一个能活下来！我就不信有谁的内心没有丝毫原罪！”
威廉不说话，只是一味地苦笑。
这一刻，他莫名地想到了卢卡，不知道那个“热心市民”是否有什么线索？这一次是否又能伸出援助之手.
第24章 一些蝴蝶效应
二人检查完现场后，不再停留，将现场交给法医，一同结伴离开了公寓。
在楼下，他们碰到了刚开车过来的卢卡。
双方简单交流过后，得知经过的卢卡皱了下眉头，“沙摩赛警官，上面那位死者是死于‘骄傲’吗？”
威廉点了下头，“是的。”
卢卡目光逐渐变得诧异。
这和原剧情不符合，蝴蝶效应出现了。
卢卡记得原剧情第二个出现的死者，是死于“贪婪”，是一个为犯罪分子和强奸犯打官司收黑钱的律师。
但现在“骄傲”却提前出现了。
蝴蝶效应让某些事情变得不可控。
威廉敏锐地察觉到卢卡的表情，“格雷科，你在布朗克斯那边找到线索了吗？”
卢卡摇摇头。
他目前还在和里昂一起排查，很快就能找到，但凶手动作也很快。
戴维急着破案，主动邀请卢卡，“你要不要跟我去楼上看看？你很善于观察，能找出其它线索，对吧？”
他真把卢卡当神探了。
“不用麻烦了。”
卢卡思忖分析，“‘骄傲’死者的出现，证明我的想法没有错，凶手就是通过七宗死罪杀人，而且他还把谋杀方式布置得颇具宗教仪式感二位警官，你们觉得凶手会是一个天主教徒吗？”
他试图直接干涉引导二人的调查方向，“或者说，凶手会从哪里了解到这些七宗死罪的信息？他还熟知《失乐园》里面的话，可见他阅读过大量的相关书籍，或许还有《神曲》、《但丁的地狱》之类的书。”
戴维皱眉道，“凶手分明就是个手段残忍的疯子，就算他读了这么多书，也不能证明他有文化。”
“等等.”
威廉大脑中触电般的闪过一道灵光，他指着卢卡说，“你给了我灵感！对，我们可以通过这些相关的书籍，来查出凶手身份.书店购买记录，还有图书馆借阅记录米尔斯，你现在就去查，看看纽约哪些书店在售卖这些相关书籍，我去图书馆查借阅记录！”
卢卡很欣慰，如果能通过图书馆查到信息，那他就不用麻烦地和里昂一个个排查了。
戴维和威廉立马兵分二路，着手开始调查。
卢卡选择跟着威廉一起去图书馆。
就算蝴蝶效应再强，凶手从图书馆借书的记录应该总不至于消失了吧？
不久后，图书馆外。
卢卡和威廉一同走进大门。
威廉看着旁边的年轻男子，脑海中下意识就想到了对方的外号，以及对方在小意大利干的那些事儿。
“格雷科，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威廉不解道，“你如此热衷于维护和平，那你为什么不退出黑手党？你想做公益，完全可以换个身份。”
卢卡莞尔道：“如果没有家族的身份，你觉得那些帮派还会听我的话？”
威廉噎了一下，的确，有时候家族的威慑力，比警方还要强。警方在规则之内不能随便杀人，哪怕是犯罪分子，也是以抓捕定罪为核心，让法律来审判。
但某些黑白通吃的家族就没那么多顾忌，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小意大利那一块的犯罪率和居民投诉率下降，这些数据都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这个结果有些荒诞。
“上次在时代广场，你帮了警方，这次你又主动帮我们。还有小意大利，因为你的存在，犯罪率都降低了不少，你所做的这一切令我钦佩。格雷科，你和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帮派分子都不同。”
“我头一次听到警察表扬我，噢谢谢，这让我受宠若惊。”
“你一直在维护和平，那你认为这个世界最终能变得和平吗？”
威廉盯着卢卡的脸，他没忘记卢卡在采访中，宣告我爱和平之前，还吐槽了很多。
面对威廉的提问，卢卡想了想，反问道，“那要看你希望的和平是什么样子了沙摩赛警官，千年之前，就有哲学家提出了人类七大原罪，你觉得未来会不会有一天，人类身上不再有这些原罪？到那个时候，你们警察就失业了。”
威廉微微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也明白卢卡的意思了。
没有七原罪的人，那是目前还不存在的圣人，伦理道德和法律规则只能加以约束，无法从根源抹除罪恶，所以人类之间的冲突永远都不会停止。
这位黑人老警探，站在书架前思考了许久，然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这世上有些东西太过于矛盾，却又很合理。
譬如战争与和平。
再譬如，黑手党、和平大使.等等，这两个词儿到底是特么怎么凑到一起的？
就在卢卡和威廉在图书馆查询借阅记录的时候，长岛的一处别墅内，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地上，还残存一口气的他，一脸恐惧地盯着面前的光头男子。
乔·多伊一脸平静地用男人的血液在旁边的地板上写下了一个单词。
Greed。
贪婪。
“这几年，你用高超的话术，隐瞒事实真相，欺骗客户购买了垃圾股票，从中赚取了巨额利润。”
“当你坐在华尔街最高档的酒店，喝着名贵的红酒时，你可否想过那些被你欺骗过的人？”
“你犯下了贪婪原罪。”
乔蹲在男人的面前，用力将匕首刺入男人的咽喉，“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你的罪行不可饶恕。”
男人嘴里吐出血泡，身体痉挛抽搐，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小。
而乔切开了他的动脉血管，将血液“释放”出来。
贪婪地掠夺财富，那就把体内这些污秽的血液全都放出来
如此，才有仪式感。
做完这一切，乔在胸口和双肩画了一个大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