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你们定好了就成，反正我随意！”
“得嘞！我看今儿晚上挺合适的！”刘海中和易中海两人此刻都在心头松了一口气。
刘海中一双小眼睛眨动，继续道：“建军，我多问一嘴，你们食堂主任是不是李怀德李主任？”
他之所以这么问，自然是因为厂内前几天的传言了，前几天可是传言说黄建军要当食堂主任的，但今天公告栏已经贴出，上面写了公方入驻人员的职位，其中就写了李怀德兼任食堂主任。
“是！怎么着？刘师傅，看完公告栏，这是要看我笑话？”
第104章 黄副主任
“啧！哪儿能啊！我就是想劝劝，建军，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大把机会，不要伤心，不要有抵触情绪……”
看刘海中一副说教又越说越激动的模样，又扫了一眼好似松了一口气的易中海，黄建军眼底含笑，随即从板凳上站起来重新来到了打菜口。
“刘师傅，还得是你啊！这讲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颇有领导那味儿！”黄建军神色如常道。
“又拿我打擦儿不是？”
“哪儿能啊！我看刘师傅你有当领导的潜质，不若我给你出一好主意，保管你能在车间当一小领导，怎么样？”
一听“好主意”三个字，不管是刘海中，还是他身后的易中海，两人脸色都出现了变化，第一时间审视地看向黄建军那双星目，心头均是暗道：这小子，又憋坏？
“什么好主意？”刘海中不想接话茬，但一想到能当小领导，他又忍不住发问。
“刘师傅，你看，现在咱们轧钢厂刚刚公私合营，有的是大把机会吧？你不若主动写一份申请书，递到厂领导手里，厂领导一看，哎呦，刘海中刘师傅的文采是真不错啊！肯定能当一小领导，随后任命不就下来了吗？”
“啧！你小子坑我吧？要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再说了，我自个儿文学水平我还知道的！”刘海中一双小眼睛随即一暗，这事儿他还真想过。
“啧！刘师傅，哪儿有你这么自谦的！你不知道毛遂自荐的故事吗？再说了，矬子里拔大个儿，我记得刘师傅你初小毕业吧？”
“嗯！差点儿高小！”刘海中点点头。
“这就对了嘛！你说咱们厂有几个上过初小的？我可是正儿八经地给你出这么一好主意！毛遂自荐，那还带着勇气呢！可是加分项，领导一瞧，这写的是差了点儿，但颇有敢说敢干的勇气啊！说不准当即就敲定至少给你一车间小组长，怎么也是个小领导了不是？你考虑考虑？”
“得！你小子，我以后见了你还是绕道儿走吧！净给我这些个歪点子！”
刘海中一双小眼睛哂了黄建军一眼，端着铝饭盒扭头就走，心中却在盘算着：要不要这个时间试试？这才刚刚公私合营，说不定厂领导看我勇气可嘉，还真给我一机会呢？
如是想着，刘海中哪还管黄建军有没有当上什么食堂主任，端着饭盒，心里头净想着要怎么润色他即将要写的申请了。
“刘师傅，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对了，我建议你等会儿下班儿去公告栏再看看！”
刘海中因为黄建军这句话，回头又朝黄建军看了一眼：再看看？再看看你就以为你在上面了？浑小子，指定是又耍我！
如此一想，刘海中脸接话茬都不接了，端着饭盒扭头就走，找了一个角落的餐桌坐了下来。
黄建军随即把视线转到了易中海身上，脸上带笑，但还没等他开口，就见易中海端着打好的饭菜扭头就走，丝毫没有在打菜口多停留一会儿的意思。
“哎哎！易师傅，走这么着急干什么？不聊两块钱儿的？我给你说，你好好劝劝刘师傅啊！”
易中海只当作是没听见，双腿那叫一个倒腾的快，但还确实是朝刘海中的方向走过去的。
黄有义站在队伍后看着这些的动静，神色间倒是变化不大，微微摇了摇头：“我家小子……性子是看起来不稳当……不过，说不稳吧！他在很多小细节又做的挺好，在老二早餐铺的事情敲定好后的第二天，就把老二要的咸菜缸给运过去了……”
“难道是隔辈儿遗传了他爷爷？看着不稳重，实则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啧！怪不得妈那么宠这小子！”
黄有义心头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看着狼狈的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嘴角也不由扯了一抹弧度。
当天下午，李怀德来了一趟，现在朱常顺已经彻底不管食堂的有关工作了，已经移交给李怀德。
“黄主任，现在没事儿吧？没事儿咱们去会议室开个会！”
“李主任，还烦劳您亲自跑一趟的，找人告诉我一声就行！”黄建军原本正打算离开去前门一趟，看到进来的李怀德，只好先把铺面的事放在一边了。
“我这不是也没事儿，正好路过咱三号食堂，就过来一趟！”
黄建军已经快走几步来到了李怀德跟前儿：“李主任，我就一厨子，开会用不着我过去吧？”
“黄主任，可别妄自菲薄！你作为咱们厂、咱们食堂的青年干部，也是培养对象，要过去旁听，学习一下会议精神嘛！黄主任，咱们的国宴大师傅是要全国选调的！黄主任这么年轻，以后指定有机会！”
“成！那我听从组织的召唤！”
李怀德听到黄建军这一句，眼底笑意更浓，两人说着有关食堂明天的一些工作，从后厨门离开开会去了。
等黄建军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下班时间了，厂内热闹的氛围都再次起来了，有关明天换牌的彩排仪式等在进行着，各种锣鼓声也在排练着。
“黄副主任，咱们食堂的有关工作，以后你可得帮着我点儿！我刚来，对咱们厂里的很多事情都还不熟悉。”
“李主任，您有什么的尽管问，当然我不一定都知道啊！我虽然在厂里两年多，但之前就是一混子，也没有参与过食堂管理。”
“哈哈！黄主任说话挺有意思的！”
“李主任谬赞！”
“哈哈哈！”李怀德的笑声多了几分爽朗。
两人聊着厂内食堂的有关事宜，在四个食堂都转了转，其它三个食堂也已经知道黄建军升任副主任的事，态度也相对于之前更恭敬了。
而此刻的公告栏，已经再次张贴了一张任命公示，这次张贴的是关于私方原职工在公私合营后的任命公示，而其中就包括黄建军的任命。
随着人事处的工作人员把这张任命公示贴好，厂内的大喇叭就响起了下班铃，早已经无心上工的职工随即鱼贯从轧钢厂的各个地方走出来，一时间人头攒动，不少人朝公示栏挤过来看。
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并排走着，却没有凑过去的意思，显然都认为晌午吃饭那会儿，是黄建军故意调侃他们。
“老易，你说说，黄家这个浑小子，真是太气人了！我看今晚就得开个全院大会，咱们大家伙儿都坐在一块儿唠唠这事儿，咱俩可是都出了钱的，三天席面啊，怎么着也能向着我们说几句话吧？”
易中海早就意动了，点点头：“我看行！是得再开个会，咱们都定级了，就当是让院内大家伙儿再互相了解了解各自情况了！”
“对喽！”
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了公告栏的位置，就在办公楼侧面的墙上，刷着一个小黑板，黑板上贴着各种公示。
两人也在人堆里见到了喜欢凑热闹的贾张氏，眉头都是一皱：“这个老贾家的，她认识几个字儿，她也往里面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定了个一级工？以后在贾东旭跟前儿说话，岂不是更有底气了？”
刘海中嘟囔了一句，摇了摇头，却没有凑过去看的意思。
他身侧的易中海看着贾张氏那道身影也是眉头直皱，对收贾东旭为徒这事也再次犹豫了。
“哎呦，黄建军，这名字是咱们三号食堂的黄师傅吧？任命食堂副主任了！”
“黄师傅果然厉害，以后咱们怕是快要吃不到黄师傅做的菜喽！不得被调到一号食堂专做行政餐和小灶儿啊？”
“我就说黄师傅厉害！老黄师傅也厉害！还真是一门双将啊！我听说老黄师傅可是推掉了车间主任的职位呢！”
“要不说老黄师傅厉害呢！他是真舍得！要我我可舍不掉一个车间主任的职位！”
“什么？你们说建军成食堂副主任了？哎呦喂呀！我打小就看建军长得标致，看着就有股子聪明劲儿，果然厉害，以后也是领导了！”
随着贾张氏抑扬顿挫拍手叫好的声音传来，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早就停住了脚步，尤其是刘海中，脸都跟着黑了三分，挪动着肥胖的身子朝公告栏挤了过去。
一双小眼睛在公告栏寻摸起来，当看到黄建军的名字之后，心头就像是遭了重击一样，大脑随之宕机，呆立在公告栏前久立不动。
脑海中一直盘旋着几个问题：食堂副主任，黄建军！黄建军，是食堂副主任了？他是主任？他真被任命主任了？凭什么！
尤其是一想到晌午那会儿他略带嘲讽又带着自以为是的说教，刘海中就脸色胀红，神色恍惚，瞳孔都在放大。
“老刘，你干什么你！你知道你自个儿多胖不？挡的严严实实，快给大家伙儿让开！”
贾张氏尖锐的声音钻入刘海中脑海中，刘海中呆愣的扭头看了贾张氏一眼，踉踉跄跄的从公告栏前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就好似失了魂一样。
“老刘？老刘，你没事儿吧？”
刘海中却不管易中海的问话，踉踉跄跄朝前走着，一个不注意，脚下踩到一片不知道哪来的小青菜的菜帮子，顿时一个趔趄身子前倾朝前栽去。
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子，但根本没什么可让他抓的，只见他张牙舞爪似的先是双膝着地，然后整个身子趴在了地面上。
好巧不巧，他这副五体投地的模样，正对着刚刚走过来的黄建军和沈老栓。而沈老栓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稀碎的小青菜。
第105章 刘海中被关小黑屋
“哈哈哈！”沈老栓看着这一幕，笑得是肆无忌惮，原本在手中的小青菜也被他快速随手扔进了一旁草丛中，还对身侧的黄建军挑了挑眉毛。
“老刘啊老刘，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你给我和黄小子行大礼干什么？这可使不得啊！我沈老三可没红包给你！黄小子，你要不给他一个？不然这头不白磕了？”
“老沈头，你可甭害我！刘师傅都这么大岁数了，哪儿需要什么压岁红包？”
沈老栓扭头看了黄建军一眼，似乎在说：还是你小子坏一点，我比不上啊！
“刘师傅，你说你，走路怎么还能站不稳呢？”
黄建军语气一转，仰头叹了一口气，推着自行车，看着趴在地上的刘海中，当然不可能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继续道：“唉！今儿一下午我可是都在反复思考刘师傅晌午饭那会儿给我讲的那番话，我感觉刘师傅讲的那些话真的好，很有道理！”
“刘师傅说得对！不就是一主任嘛！没当上就没当上吧！副的也挺好！事儿还少！”
黄建军前面话还好，但后面说的话就像是再次砸在刘海中心头一样，刚刚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身子都差点儿再次栽倒，嘴巴哆嗦着，愣是没憋出来一句话。
“对了！刘师傅，讲真的，我给你出的那一好主意可是真心诚意讲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随着黄建军这一句一出来，刘海中整个脑海都像是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但却不敢跟黄建军纠缠，而是晃悠悠站了起来，怒视着黄建军身侧的沈老栓。
刘海中抬手指着，嘴巴蠕动，想要说什么，但他只要情绪一激动，就很难憋出来的话
“对！虽然我不知道黄主任的主意是什么，但你考虑考虑！”沈老栓看着指着自己憋不出来P的刘海中，对黄建军竖了竖大拇指。
“刘师傅，看你这模样，不会是还想再给我们磕一个吧？你要是真想给我俩再磕一个，等过年的时候你再磕，到时候我和咱们食堂的黄主任保管给你一大红包！”
刘海中挪着肥胖的身子，好不容易在易中海的搀扶下刚站稳，听到沈老栓这话，差点儿没稳住身形再次跌倒
小眼睛怒视着沈老栓：“沈、沈、沈……”
“沈沈沈沈沈……沈什么沈，说个话都不利索，你还想揍我不成？来来来，你揍一个试试！”
沈老栓此刻那副贱兮兮的模样，黄建军都有一种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更甭提对面怒火中烧的刘海中了。
“沈老三，你个老泼皮！老无赖！爷们儿今儿揍死你丫的！老易，你给我松开，我今儿非揍他一顿！”
刘海中正愁气没出撒呢，此刻看着沈老栓那副贱嗖嗖的模样，甩开易中海拉着自己的胳膊，抬拳就朝沈老栓脸上锤了过去，但却被沈老栓灵巧的堪堪躲开，但刘海中的拳头还是刮蹭到了他那张带了一道刀疤的脸。
“哎呦！车间的刘海中打人啦！保卫处的同志，你们快来看呐！打人啦！打人啦！”
沈老栓一副自己被打的很惨的模样，吆喝着，引得原本正在排练的那些人都不由朝这边看来，保卫处的人早就有人走了过来。
轧钢厂原本没有保卫处，只有两个科室，一个是保卫科，一个是治安科，并且这两个科室在公私合营前就已经在了，这两个科室跟后世可不一样，现在其都不归厂里领导，正儿八经的分属公安系统。
尤其是在公私合营确定后，两个科室合并在了保卫处，公方派了更高级别的几个领导任处长和副处长。
听着沈老栓这些叫嚷，刘海中再次对着沈老栓挥了几拳，但一拳都没打到沈老栓身上，只不过沈老栓的叫声越惨了。
“哎呦！我的肋骨啊！打人啦，保卫处的同志，有人打人啦！哎呦！我的腰间盘呐……”
“老刘，老刘！快住手！老沈，你嘛呀！咱们都一块儿在厂里共事儿这么多年了……”
沈老栓是一边喊一边躲，刘海中是步步紧逼，易中海则是试图拉开两人一直在劝说，围过来来的人也多了起来
“住手！”
一声喊，两道身影已经上前摁住了刘海中，刘海中神色呆滞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刚刚挥拳，一拳都没落在沈老栓身上，还被两个治安科的人给重新摁倒在了地上
气的刘海中那张肥脸胀红，尤其是小眼睛对上黄建军看过来的视线，他只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气晕过去，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沈、沈、沈老栓，你特么给爷们儿等着……”
“保卫处的同志，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被打的这么惨！这个他还在叫嚣，太嚣张了！明天可就正式公私合营了，这个刘海中就落咱们保卫处的脸面上，两位同志，以儆效尤，以儆效尤啊！”
沈老栓喊着，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治安科的两个工作人员手中发狠，摁着刘海中根本不让刘海中再动。
听到“公私合营”四个字，原本恼怒中的刘海中登时清醒了几分，哪还敢再继续叫嚷，并且现在保卫处这些人身上可是有真家伙的，要是来一下，那就真只能到阎罗殿讲理去了。
易中海此刻心中也不舒坦，既对沈老栓不满，也对刘海中不听他刚才的劝不满，但左思右想还是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