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军指责着何大清，何大清也不反驳，脸色僵硬，蔡全无随着两人左右走着，倒是一直在打量何大清。
“军子，你还别说，要说我俩没点儿啥，我……现在看着他这张脸，还真有些不信，他跟我爷、我爸也很像，尤其是我们家族这双大眼袋……”
“不会是我爸当初在外养的外室吧？要不然你心虚跑什么？你身份成分……”
听到蔡全无在胡同内这么明目张胆地提到身份成分，何大清脸色都变了变。
“兄弟，说实话，在之前我是真没想到有你这么一号儿人！黄小子当初让我弄一个假身份过来，我也没想过咱爷们儿这么像！至于成分问题……都是陈年过往了，提它干什么！”
第465章 物是人非
蔡全无看着何大清这副模样，不由跟黄建军对视了一眼，然后菜接过话茬回道：“不提就先不提！不过……你也别指望我在柱子那儿给你说什么好话！”
黄建军点头：“你甭看我，我也一样，对了，你也别指望院内谁帮你说话，这95号院儿现在就剩三家，就是柱子、大茂和阎老大，他们仨准备把这院儿改成养老院。”
“我虽然还叫你一声何叔，但论起辈份，咱俩现在可算是平辈，你是柱子他爹，我是他师父，叫你一声何叔，也是看你走之前对我的照顾面儿上！”
“但这么多年，你一走，一点儿回来的意思没有不说，嘿！偷摸回来了也一点儿没来找柱子的意思，反倒是找我去了！”
“所以，等会儿柱子要对你做什么，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可不管啊！你们的家事儿你们自个儿解决，他要是揍你，我看你受着得了！”
“要是张婶儿还在这院儿，她非得先骂你一顿，问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黄建军在胡同内念念叨叨的，说着对何大清这种做法的不满，心头自然也是怨气不少，但这些都是何雨柱家事儿。
他就算是何雨柱师父，也就顶多是说何大清几句，但要说再做些什么，那就得看何雨柱的态度了，不能因为何大清影响他们师徒关系不是。
听着95号院儿这么大变化，何大清的神色间多了一抹不安：“柱子他这是打算把这院儿重新收回来？”
“收不收来的，你管不着！你就知道这院儿现在就剩下他们三家就成了！别的早就被安排出去了！”
“老易、老刘、还有老阎、老许、聋老太太他们……”
“除了阎老师现在在北大荒，其他几位的情况想必柱子在一些零碎给你的回信中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这么说，真都死了？”
“不然你以为这院儿现在能清净？”
黄建军话落，何大清倒是没再多说话，神色在路灯的照射下昏暗不定。
等三人来到95号四合院的时候，何大清朝前走的脚步到底还是露了怯，一时间站在院门口台阶下，难以迈步，抬头看着老院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蔡全无看着何大清这幅状态，他的神色也没有多少表露，这对他来说，何大强这个身份算是跟何大清有些瓜葛，但他本人在之前可跟何大清一点儿瓜葛没有，现在最多是外人看热闹的心态。
“怎么着？走不动道了？要是雨水在院儿，你怕是连这个胡同都不敢进来，你放心吧，雨水现在确实不在！”
黄建军这话落下，何大清才算是扶着他那双打摆的腿，晃悠悠迈上了95号院儿的大门台阶。
还没等他迈入门槛，神色间再次多了踌躇：“黄小子，要不……我还是回去吧！要是被自己儿子揍了，说出去有些丢人！”
“丢人？你还知道丢人？你知道丢人，你拉帮套跟白寡妇跑的时候不知道丢人？柱子和雨水这么多年就是丢人丢过来的，你怎么当爹的你？活该被人骗！”
这边大门口的动静，最先让仍住在倒座房的阎解成一家听到动静，阎解成两口先后从屋内走了出来，听到黄建军的声音，这两口朝大门口的脚步都快了许多。
“董事长？”
“董事长好！何老板好！”
阎解成两口先后开口，黄建军和蔡全无这才把视线从何大清身上移开，看向阎解成两口。
“嗯！你们两口子今儿还没睡？阎解旷那小子呢？我记得他过来后还住这院儿吧？”
“董事长，我这就去喊他，他跟他媳妇儿三口就在我们老屋子住着！刚才我们两家刚一块儿吃了晚饭。”
“不用，今儿不是来找你们的，阎老大，你看看这是谁！”
顺着黄建军手指的方向，阎解成这才注意到站在门槛外不敢踏进来的何大清，不由自主地先是看了一眼蔡全无，然后才嘟囔道：“何大清？”
“对喽！”
何大清听着两人的谈话，神色间的犹豫更重了，这个院儿属于他这一代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一时间他内心深处各种情绪驳杂。
老易、聋老太太都死了，那些陈年过往应该也没人追究了吧？
暗想着，何大清的神色在这会儿也稳定了下来，抬步进了大门内，忍不住问道：“你是阎家老大？”
“唉！何叔，是我！”
“你喊黄小子董事长？”
阎解成一笑，神色泰然点头：“对，我和我媳妇儿在军哥手下任职。”
“成啊！黄小子，那会儿我就看你是个厉害的，你说，这院儿造成现在这种情况，跟你也脱不开关系吧？”
“怎么着？你现在还有心思管这个？”
“得！当我没讲！你说得对！来都来了，见见吧！柱子他……结婚没有？有孩子没有？雨水她……”
“甭废话！”黄建军有些不耐烦，“你有什么想说的，要问的，进去自个儿跟柱子讲吧！我就不过去了，全无，你怎么着也算是柱子二叔，你要不过去看看？”
蔡全无立刻心领神会，一把扯住了何大清的胳膊：“走！大哥，我陪你过去！”
“别别！你扯着我干什么？”
“怕你又跑了，还能干什么！”
蔡全无和何大清两个一拖一拽的，何大清到底是老了，顺着蔡全无拖拽的劲儿脚步不自然地上了垂花门，然后进了前院。
因为这边的动静，住在前院阎家那屋的阎解旷两口子在这会儿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但阎解旷可不认识何大清，他出生那会儿何大清早跑了，见都没见过，上哪儿认识，但至少听过，看着蔡全无和何大清此刻的模样，心里自然已经有所猜测。
黄建军和阎解成两口这会儿则是已经站在垂花门下，但是黄建军没再往前走，阎解成两口也只好随着黄建军站在了垂花门下。
前院内的变化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原本院内人自己盖起来的青砖已经又被推倒了，恢复成了原本的老模样，但要说是老模样，多少还是与老模样隔着一层东西。
物是人非，这个词完全可以用在现在的95号四合院。
“董事长！”阎解旷两口这会儿也走了过来。
“阎老三，你们两口过来有段时间了吧？”
“董事长，我们已经过来半年多了，主要负责京八大楼、峨嵋酒家、大润发商超等与北大荒的货源对接等工作。”
“成啊！你这名儿说起来还是我当初给你取的！你比你二哥强多了，说起阎解放，我倒是忘问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阎解旷看了看阎解成，阎解成眉眼一挑，连忙回道：“董事长，老二他回北大荒后，我爹和我大爷就不让他接触有关工作了，北大荒那边现在主要是我妹解娣和我大爷他小儿子在负责。”
“嗯！”黄建军点了点头，对阎家的情况没再多问，而是把视线转向了三道门。
三道门门内的中院内，蔡全无拖拽着何大清已经来到了水龙头的位置，自然的何雨柱和伍雪梅两口都听到了院内动静，早走出来了。
只不过站在门口门廊下何雨柱怔怔有些愣神，就这么站在台阶上，以一众俯视的姿态，一眨不眨地看向被蔡全无拖拽的何大清。
脸色早已胀红，但却没有年轻气盛那时候的冲动，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朝何大清挥拳。
伍雪梅也注意到了眼下情况，当看清何大清的模样，她也在第一时间通过三道门看向前院内，只不过黄建军这边已经下了垂花门进了阎家屋内，她并没有看到黄建军一行人。
“姥姥的！你个老东西还回来干什么！”
好一会儿，何雨柱才开口怒喝。
原本还在蔡全无拉扯下挣扎的何大清此刻已经僵在原地，垂着眼睑不敢抬头多看何雨柱，而蔡全无已经顺势松开了手。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啊！给你写了几封信，你都没有动静，为什么现在突然回来了？”
“你知道当年你刚走院内发生了什么吗？你以为信上寥寥几笔关心就能盖过去那些个事儿？”
“今儿我非、我非锤死你！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
何雨柱说着，奋力挣开伍雪梅拉着他的手，挥拳朝何大清脸上而去，何大清没有躲开，生生挨了这一拳。
“回来让爷们儿给你养老来了？是不是？这会儿想起来你还有一亲儿子是不是？”
“啊！你当初为什么我年轻那会儿没回来！为什么？要是那会儿回来，爷们儿非宰了你！”
伍雪梅站在门廊下，看着院内父子俩缠打的场面，就想下台阶去拉，但她身后屋内随即传来的动静让她停住了脚。
“柱子哥，咱儿子还在屋内看着呢！”
说完，伍雪梅扭头回了屋内，不一会儿屋内传出伍雪梅轻声的安慰声，自然不是他俩的大儿子，而是刚生的小儿子。
他们两口的大儿子何宜德都已经二十了，刚跟许大茂和胡丽妹两口的大姑娘许茂丽成婚不久，这小两口根本没住在这院儿。
后院内住着的许大茂和胡丽妹听到这边动静，也已经穿过月亮门走了过来，看到中院内的场面，许大茂不由眼皮子跳了跳。
“好你个何大清，你还有脸回来你！你大孙子结婚前给你写信过去你为什么那会儿不回来？”
“柱子，给我往死里揍！爷们儿过来帮你！我非得踢他几脚，我姑娘就是被你家傻小子勾搭上的！这账我看得算在你们爷俩头上！”
第466章 挨揍
许大茂是越说越来气，越想越气，他们爷俩儿当初还真是一语成谶，两家现在不仅是师兄弟关系，还真成了亲家。
年初，他们两家的老大刚刚完婚，当时可没少闹幺蛾子，也就是黄建军在，要不然何宜德和许茂丽小两口早跑出四九城私奔了。
“滚一边儿去！老小子，你敢过来伸腿儿，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儿捶？”
“你伸腿儿过来算怎么回事儿？你姑娘勾搭我大儿子还不够？你还想插我家的家事儿一脚？”
因为许大茂凑过来，这两个还真是冤家，斗嘴皮子是一点儿没少过，何雨柱现在提拳挥向何大清的动作暂时停住了，扭头怒瞪着凑过来的许大茂。
何大清也是一脸懵逼，嘴角、鼻子都在淌血，就连一只眼睛都挨了一拳，刚才何雨柱可没少往他身上敲，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在保定经常挨揍，竟然只躲没有任何还手，并且躲的动作很熟练。
蔡全无站在一侧，原本想要拦一拦何雨柱的动作暂时停住了，扭头看向许大茂，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三道门外的前院，心头嘟囔道：怪不得军子不过来也不怕出事儿，合着这俩冤家还真是……
许大茂瞥了一眼何雨柱背后仰躺在地上惨兮兮的何大清，一双桃花眼都忍不住缩了缩，但却没空管这些个，而是怒瞪着何雨柱。
“嘿！老小子，你还别跟我搁这儿一二三，你家老大把我家茂丽差点儿拐去南边儿这事儿，我当时还没找你老小子算账呢！”
“姥姥！”何雨柱怒喝，简直气的要跳脚，“明明是你姑娘不要脸，勾引我儿子宜德！要不然年初他能把户口本从老子这儿偷走？指定是你姑娘出的歪主意！跟你丫的一个德行！就喜欢走歪门邪道！”
“放屁！孙zei！是你儿子教唆我家茂丽偷走户口本吧？那小子就跟你你爹一样鸡贼！要不是师父发现的及时，我姑娘就被你家傻小子骗到南方指不定干嘛去了！你让开的，让我也踢两脚解解气！”
“嘿！孙zei！给你脸儿了是吧？来来来！爷们儿不想跟你屁话，咱爷俩儿今儿练练！我大儿子模样长得俊不说，学习也利害，七八年他可考上了大学！刚毕业、刚毕业嘿，就被你姑娘勾搭走了！”
“爷们儿不跟你练，你一厨子整天颠勺，我嘛呀跟你练？你瞧瞧你那模样，你大儿子哪儿俊了，跟个二愣子似的，要不是嘴甜能骗人，我姑娘肯定不可能跟他，我姑娘才漂亮，我姑娘也考了大学！刚毕业就着了那小子的道儿！”
听着何雨柱和许大茂的争吵，蔡全无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算是对这俩冤家又多了些了解。
此刻，躺在地上的何大清也不呻吟了，忍不住嘴角咧了咧，好似在笑，但因为嘴角的血仍在流，这笑在夜幕下多少显得有些瘆人。
“我有大孙子？我大孙子还结婚了？这么说，我何大清快要四世同堂了？”
“滚一边儿去！我不会让宜德认你的！你算哪门子爷爷？”
“何叔，这就别怪我许大茂不客气了，我姑娘就算是真怀了，也得跟我家姓儿！要是小子，就叫许德利！丫头叫许可儿！”
“孙zei，你几个意思？今儿非得跟我唱反调是不是？我孙子跟你姓儿，合着你意思就当我儿宜德入赘你许家了呗？”
“唉！傻柱，你还别说，你现在脑子转的是快！爷们儿就是这意思！”
许大茂拍着胸口，一脸的警惕，然后快速躲开了何雨柱踢过来的一脚，这两个老小子，此刻在中院内上蹿下跳的追起来，一打一躲，还是他俩年轻那会儿的味道。
“老小子，能耐甭跑，看爷们儿今儿锤不死你！”
“傻柱子，你就是傻柱子你！我可是跟着师父学了几招轻身功，专门对付你的，你抓不着你！”
“我让你轻身功！”
何雨柱一个横拳扫去，原本超前窜的许大茂这下可是挨了个结实，惨叫一声超前腾挪的步子都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