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浪里把花开
哎……
云来遮，雾来盖
云里雾里放光彩
风吹来，浪打来
风吹浪打花常开
哎……
黄建军写完这一段，就停手了，抬头看到王少岩正趴在自己旁边看，一个激灵把笔扔在了桌上，身子还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还真是被吓一激灵，主要是他在写的时候在想着别的事儿，心思根本没在眼前，要不然他也没这个反应。
“呼！王少岩同志，您啥时候到我这边儿来了？吓我一跳！”
王少岩严肃的面孔还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黄建军同志，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吧？你继续继续！”
“我写完了！”
“写完了？”
王少岩这一声声调很高，他说完，都忍不住再次看了一眼黄建军身前的本子，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实在是黄建军拢共就写了十行字，还有两行就一个字，加起来，巧了，正好是两首七言诗的字数。
瓮慧茹等人也凑了过来，看着十行简单的字，都忍不住怪异的看向黄建军，瓮慧茹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动了动，她显然又怕自己说错。
“那个，各位同志，要不咱们听黄主任哼一下旋律，由我来试唱听一听？歌词虽然少，但少而精也正常，并且咱们要的就是插曲。”
瓮慧茹到底还是没忍住，话中自然是向着黄建军说话的，她知道黄建军不懂曲谱，但是有旋律，因为黄建军上次写的英雄赞歌就是她根据旋律后谱的曲。
王少岩虽然眉头微蹙，神色也恢复了严肃，但并没有转身怒走等狗血的事情发生，还是瓮慧茹点了点头，又说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刚才不应该打扰黄建军同志的创作的！以至于打破了他……”
“不是！这真是完整的！”黄建军摇头，打断了王少岩，“这样，那就依瓮科长说的，由我哼唱，由她来给大家试唱一下吧！”
说完，也不废话，由黄建军哼旋律，其他跟随而来的文艺处的和瓮慧茹一块儿快速根据旋律写出了曲谱，然后就听瓮慧茹婉转大气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
“一束红花照碧海，一团火焰出水来……”
第378章 秦家屯来人问政策
一曲结束，会议室内仿佛还有瓮慧茹的声音在回荡，而王少岩原本严肃的脸色更是变了又变，在这时候挂着笑容，眼底带着吃惊，紧盯着黄建军。
“黄建军同志，黄建军同志啊！我们来找您算是找对喽！找对喽！我们要的就是这么一首跟我们的电影名和主题适配的歌！”
“珊瑚颂！珊瑚颂！一束红花、一团火焰！写得好啊！隐喻，跟我们的电影名一样，隐喻了像珊妹一样的起来反抗帮助我们解放沿海岛屿的所有人！”
“云来遮，雾来盖，风吹来，浪打来，这是说他们这些人在面对封建、面对压迫，云里雾里放光采，这是在说封建的结束，压迫的结束，这就是解放啊！风吹浪打花常开这是说像珊妹一样的革命斗士永远会存在啊！”
“瓮科长刚才说的太对了！少而精！看似字数不多，但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出来了，正是我们想要的！”
“黄建军同志，您不愧是能写出来芦荡火种的黄建军同志，不愧是写出来英雄赞歌的黄建军同志！我们早一点儿找您就好了！”
黄建军不由再次摸了摸鼻子，暗道：嘿！还以为你是真话少！合着话也少不了一点儿！
跟王少岩谦虚了几句，双方再次把这首歌的曲谱词核对了一番后，话题也转到了《芦荡火种》上。
“黄建军同志，您对这部样板戏将翻拍成电影的建议和意见，我们几位有关这方面的同志都收集到好了，回去我们就会进行整理总结并对上级领导做有关汇报工作。”
“虽然不能肯定什么时候开拍，但我们电影处和八一制片厂，现在确实对有关革命题材的电影有特殊对待，您写的芦荡火种这部样板戏，我也不瞒您，其实原本就在我们制片厂考虑的范围内。”
“今儿凑巧，两件事都办了！您放心，后面肯定会有我们制片厂的其他工作人员和电影处有关工作人员跟您接触。”
“不过到时候拍这部电影的可不一定是我喽！真是有些可惜，我现在只能专注于眼下这部红珊瑚。”
王少岩自听完《珊瑚颂》，他的话当真是多了起来，整个会议室内基本都是他在讲，其他人偶尔附和一句，黄建军则是谦虚几句。
等王少岩讲完该讲的，双方再次客套了一番，在郑秀玲、瓮慧茹等人的陪同下，送着王少岩一行人离开了红星轧钢厂。
郑秀玲、瓮慧茹和黄建军站在办公楼楼下旗杆的位置，还有别的科室的人纷纷朝这边看，因为有郑秀玲这位处长在，倒是没有其他人来凑热闹，只有李怀德刚巧下楼，略作停顿走了过来。
“郑处长、瓮科长，黄主任，我看像是中选出的同志过来了？怎么着了这是？”
“李厂长！”瓮慧茹先是客气叫了一句，然后把大概情况讲了一遍，“倒是又给黄主任添麻烦了。”
“哎！瓮科长，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为人民服务嘛！”
“还是黄主任觉悟高！怪不得能写出来芦荡火种这部革命题材的样板戏！”郑秀玲忍不住竖了竖大拇指。
“啊？”李怀德刚才听完黄建军不消一会儿写出来《珊瑚颂》就够吃惊了，现在又听这段时间各戏剧院火热的《芦荡火种》也是黄建军写的，心头吃惊更甚。
忍不住扭头看向黄建军：“黄主任，芦荡火种，您写的？没听您提起呢？”
“嗐！我当时写出来之后，就拿着去找梅大家请教了，嘿！结果给我截留了，他们京剧院拿去了，这不是就没跟厂里宣传处对接，谁知道被京剧院的有关同志给演火了，我自个儿都还没去剧院看过呢！”
黄建军说着，看向三人，眼神古怪：“您三位可倒好，看样子都看过了？给我反馈反馈呗，我也正巧听听您几位意见！”
说着话，三人一块儿一边聊着有关话题，一边上了办公楼。
等他从宣传处办公室下来，李怀德仍跟着他，两人一块儿朝食堂走去。
“黄主任，您藏得这一手可太厉害了！谁能想到咱们食堂的大师傅还是一位厉害的文学创作人才呢？这要是说出去，也够那帮子青年文学大跌眼镜的！”
“李主任呐，没外人，您就甭挖苦我喽！我啊，主要还是一厨子，说什么创作，不过是忙里偷闲写了点儿东西，我总不能天天除了做饭、吃饭就是睡觉吧？”
“哈哈哈！黄主任说的有意思，确实，人闲的时候是得找点儿事儿做！”
“可不是嘛！这么多年了，我总共也就写了一首歌和一个样板戏，我也不是拿这个糊口！不过，瓮科长向电影处推荐我，我也是没想到的，好在今天写的这首歌算是过关了！”
两人一边聊着，已经来到了露天灶台的位置了，何雨柱、药启程等指挥着杂工那些食堂工忙碌着做午饭。
再往一旁，小高炉火热的热浪袭面，火热的干劲儿仍在，甚至黄建军还能听到有人在嘟囔着他昨天唱的十三香。
“对了，李主任，没看见曲部长今儿过来呢？他不是昨个儿说……”
“曲部长应该等会儿就到，有关炼钢数据，他要每天下工后整理，第二天报上去，所以会来的稍晚一些。”
“啧！亲历亲为啊！”黄建军砸吧了一下嘴巴，“对这些炼钢我也不太懂，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我爸写出来的改良后的炼钢法真有用？”
“有用！有大用！咱们报上去的为其一个月的炼钢数据没有任何掺假！要不然也不会让曲部长来，他跟其他副部不同，他能直接见到***！”
咝！
听到李怀德透露出来的这个消息，黄建军瞳孔也是不由一缩，暗道一声怪不得。
李怀德神色内敛，继续道：“眼下怕是都不需要一个月的数据为验证参考，极有可能一个星期的数据在报上去后，上头就会有反应！毕竟咱们轧钢厂之前报的一个月数据完全真实，比原计划的炼钢产量高出来一倍有余！”
“这事儿只要上头认可，被调走的黄工指定要进入顶级技术员名单！重点保护对象！所以，黄主任，您不用担心黄工那边！”
“那可得谢谢李主任了！”黄建军点头，李怀德说的这些基本就是顺理成章，黄有义改良的炼钢法只要确定，在这个时期是肯定要全国推广出去的。
“曲部长来了！”黄建军搭眼扫到办公楼那边，就看到曲国栋、杨为民一行人在朝小高炉走。
李怀德自然也看见了，点头：“那成，黄主任，您这边忙着，我过去了！我们领导组也是咱们轧钢厂炼钢组其中一个小组，有任务的！”
“哎！李主任您忙着去！”
说着话，李怀德快速离开了，黄建军也把视线收回转向了何雨柱这边。
“柱子，我听你师娘昨儿晚上跟我讲雪梅怀了？”
“师父！”何雨柱精气神都看得出来的好，瓮声瓮气的感觉没减少了，带着些许清亮：“师父，我终于要有孩子了！”
“成！你小子，又有大茂羡慕的了！”
“嘿嘿！那是，晚一步步步晚，早一步步步早！那老小子就该着落我一步！”
……
转眼，又是一个多星期过去，来到了十月初。
天意渐凉，秋风扫落叶的场景相较于去年并不多见，倒是黄沙天更多了，因为很多树都已经被砍了。
一纸红头文件也从四九城快速朝全国各地蔓延，正是改良后的土法炼钢，各大城市的各个街道、社区，农村地区的公社大队等大喇叭宣传着。
这么一个文件一下去，把原本的*钢热情再提了三分的同时，有些歪路子也开始掺和在其中，尤其是信息不发达的农村地区，拆铁锅、砸铁器等各种行为开始纷纷出现，打着大*钢的名义！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今年的国庆也没有要放假的意思，为了*钢，都是轮值。
“小姑爷？小姑爷在屋里没有？”
还没到晌午，休息在家的黄建军正在屋里写写画画，骤然听到陈二芬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都没等他反应，秦淮茹已经拉开屋门。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秦淮茹抬手把屋门拉的更开了一些，来人正是秦淮河和陈二芬两口子。
“小姑子、小姑爷，我们一进城就看到好些小高炉，跟咱们大队一样！我们在村里接触到的东西少，就是想过来问问眼下政策！”
陈二芬坐在那儿，神色倒是比以往来要多了份拘谨，她说话的时候，秦淮河几次拉她袖子。
黄建军看着秦淮河两口子这副模样，眉头一皱：“大哥大嫂，难道村里有人借这个政策为难咱家？”
“为难倒也不算，但是公社里有人到我们大队说，让我们村所有人把铁锅都端了拿去*钢！我们两口子总感觉不对劲，虽然公社有大呙饭，但……咱爸妈还是想让我们来问问小姑爷眼下的政策。”
“这事儿啊，不仅仅你们大队，咱城里街道社区也是一样！要把铁家伙能拿出去的都拿去*钢！眼下政策就是这样！”
秦淮河两口听后点头，秦陈氏接过话茬：“小姑爷既然说没事儿，那就没事儿！”
看着这两人仍旧那副神态，黄建军斟酌着扫了一眼屋外，这才说道：“大哥大嫂，你们大队是前门蔬菜铺的蔬菜供应地，是不是有人拿这个说事儿为难咱家？你们有什么说什么，甭怕！咱都自家人！”
第379章 以其之道还治其身
“也怪我和淮茹这两年回去少了，主要是这两年去哪儿都得开证明，也不是随时都能开的出来！”
如黄建军所讲，现在这会儿，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去镇上赶个集，都得拿着公社和大队、街道或工作单位开的证明，不然被人当敌特一举报，很有可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挨花生米。
“小姑爷，我们这一趟过来，也是找大队和公社开了证明过来的，每个公社都有民兵，不开证明根本走不动道儿。”
黄建军已经停笔，把桌面上他写写画画的东西给收了起来，看向面色仍不太自然的秦淮河两口子。
他可不认为这两口子花功夫开了证明跑过来一趟就为了说这么几句话。
再加上两口子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黄建军明白，这还是遇到难事儿了。
“大哥大嫂，当初公私合营后，我就找蔡掌柜，让他带着包括蔬菜铺公方经理黄经理在内的有关公方人员过去跟你们村支书、镇书记都谈过，他们公方之间签了合同的。”
“在秦家屯成为红旗公社第三大队后，蔬菜铺的公方经理黄经理也第一时间再次带着有关公方人员过去，和你们红旗公社、你们第三大队续签并改签了有关供应合同。”
“这事儿就连你们CP区里领导也知道，你们大队集体现在与蔬菜铺是典型的公对公，都是公方单位，不是投机*把，更不是搞自笨主义。”
“还有，再早之前，还没成立公社那会儿，我就跟你们讲过，让你们跟村集体商量建粮仓囤粮食，我之前和淮茹过去，看到你们村集体有囤粮。”
“难道是这次大*钢，再加上公社大*饭，有人拿这两件事儿为由头挑事？是不是为难老秦家了？”
“小姑爷……”秦淮河嘴唇蠕动，一拍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真被您说着了，自大呙饭开始，大队里原本的存粮就在逐渐减少，但说我们搞自笨主义倒是没有……”
“当家的，还是我来说吧！小姑爷，是有人打咱们大队种的那些蔬菜棚的主意，导致我们现在连过冬菜和过冬该建的蔬菜棚都没搭建……”秦陈氏这也才也跟着点头说道。
这两口说话都比刚才要有底气了些，显然黄建军刚才说的那番话起到了作用，让他们两口子跟着松了一口气。
“是啊！今年的过冬菜我们大队怕是供应不聊咱们铺面了，搭棚的铁架子公社内有人鼓动，要求我们大队交出去*钢！所以，我们就想过来问问政策，这样真可以吗？”
黄建军敲了一下桌面，轻笑：“我懂了，这是有人眼红你们大队！借机搞事情来了！你们大队支书和公社书记怎么讲？我记得老支书算起辈份是咱二大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