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同志客气，应该的！我许大茂就见不得这种故意找茬的！”
胡丽妹听到许大茂的名字，心头忍不住默念了好几遍，眉心的美人痣都在微抖，看样子是把许大茂的名字记在了脑海中。
第356章 好一招一箭三雕
丰泽园之大，大的不仅仅是厨房，大的也不仅仅是场地，它可是正儿八经的国有单位，部门齐全。
孔连弩怒瞪着许大茂，听许大茂提到已经举报到“保卫科”，还说吃花生米，他的脸色顿时变了，眼神闪躲，视线越过许大茂看向一众女厨中的一道身影。
“什么许大茂不许大茂的，你少给我乱安罪名，刚才一个丫头跟我胡扯，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我看你才是想挑起关系对立！”
“我不想跟你胡丽妹和什么许大茂的掰扯！我要找的是王兴兰！”
“王兴兰，你别躲在他俩背后不出声，我今儿主要是找你的，你必须退赛！师父根本就不同意你挑战什么黄建军，谁让你昨个儿自作主张、私自报名？你现在已经被逐出师门，你不退赛也成，但你不能再用孔府菜的名头！”
“小子，现在可不是你谈这个的时候！”许大茂冷笑，也不管王兴兰是谁，看向朝这边走来的几个丰泽园的工作人员，朗声喊道：“保卫科的同志，这边，这边。”
“就是这个小子！挑起阶*对立、挑拨大家情绪、不遵从***的最高指示，污蔑工人阶级女厨！”
他喊的开心，可有人不开心，只见一道身影在这时候匆匆忙忙也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误会！误会！我是丰泽园烹饪组的孔涛，是我两个徒弟闹矛盾，保卫科同志，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黄建军看幕后有人露头，轻笑也在这时候走上前来，看着匆忙赶过来的孔涛。
孔涛看起来五十多岁，秃顶，鱼泡眼，双眼跟肿了似的，下肢短粗，跑起来一颠一颠的模样，应该是长期站在砧板，导致了他左右腿不协调。
看着孔涛，黄建军略作思索，有几分熟悉，这人确实在受邀的一众老牌名厨中。
从孔涛和孔连弩的名字来看，这两人同出一家不无可能！
“孔涛是吧？你说误会就是误会？这么长时间你在哪儿？这个孔连弩污蔑女厨的那番话的时候，你在哪？他污蔑我黄建军的时候，你在哪儿？哦！现在一看事不利己，你跑出来一句误会就解释了？”
“保卫科的同志，这个孔连弩带走吧！我相信你们也不希望***他老人家看到他发出的最高指示到你们这儿没有用吧？妇女能顶半边天，可不是他们一句误会就能说清楚的！”
“这个孔连弩，更是守着抵住阶级思想、封建思想，顽固不化，是典型的我们要达到的对象！”
“这种人连同他一家子、他的师门，我看都得让公安同志们介入查一查，看看是不是还存在抵住阶级作风，有没有借着厨师的名头贪吃贪拿贪占公家东西，有没有使用投机倒把手段拿粗粮换细粮，有没有进鸽子市等非法场所实施非法活动！”
黄建军说一句，对面的孔涛脸就白一分，而孔连弩早就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他刚才就已经被许大茂的一通罪名给吓怕了，更甭提黄建军上来又给他背后的家族安罪名了，胆儿都吓破了。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师父，二叔，你快救我啊！二叔，这可是你让我做的，你说不会有事儿，事后还让王兴兰陪我睡觉，师父……”
“嘿！得，不打自招了！保卫处同志，你们看呢？”
“我看，这种人得一查到底！必须查清楚他一家子所有人，只要有违法乱纪行为，严惩不贷！”
一道声音，不怒自威，骤然从人群外传来，只见苏一夫领着一众人从外围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苏一夫这位四九城黨委秘书长，而昨天参会的茅*长在今天并没有过来，那位重工业部的刘副*长也没来，显然今天是以苏一夫为首的。
同时，还有药起程也紧随其后，脸色着急，在他身侧，站着几位身着制服的公安同志，当看到黄建军，快步跑了过来。
“黄大师傅……”
“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来？”何雨柱不满地瞪了药启程一眼。
却听一旁胡丽妹在这时候回了一句：“黄大师傅，何师傅，药师傅刚才跟我讲了让我先拖住，他……”
不用胡丽妹继续说下去，黄建军也能猜到药启程干什么去了，显然去派出所找人去了，要不然他不能带着一行公安同志在这时候才过来。
黄建军对胡丽妹、药启程点了点头，回身看向走过来的苏一夫一行人，星目流转，一时间没揣摩到苏一夫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随即暗道：算了，我总是揣摩别人干什么，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最大不了就再撂个挑子依然在厂食堂呗，反正一个区级人大对我后面的规划没太大影响！
想定，黄建军也不管苏一夫等一行人是什么想法和眼神了，神在在的又把视线移到了面前的孔涛和孔连弩身上。
“苏秘书长，我……”
“别我啊我的？”黄建军抬手直接打断了孔涛的话，“想知道我黄建军的厨艺如何，光明正大的来跟我商量就行，何必用这种宵小手段？为什么叫交流会？而不是叫耍宵小手段大会？”
苏一夫点头：“黄大师傅说得对！我们交流会就是交流的，你现在去跟保卫科、公安部的同志离开接受调查，不要打扰今天交流会的正常活动！”
“苏秘书长，咱丰泽园烹饪组会孔府菜的可就我一个……”
孔涛在这时候竟然还想以这种小手段要挟，这让原本和颜悦色的苏一夫都被气的轻笑了笑，沉声说道：“那正好，赛事结束，我可以举荐黄大师傅替补进丰泽园烹饪组！他最初学的，正是孔府菜！带走！”
苏一夫这一声“带走”，孔涛和孔连弩这对叔侄亦或者是师徒就算再怎么挣扎，也已经无用，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毫无疑问，就仅仅孔连弩透露出来的那几点，他们一家子也必吃花生米。
黄建军看着被拖走的两人，神色古怪，还看了苏一夫一眼，暗道：好一招一箭三雕！啧！跟这群顶过天的老狐狸玩心眼儿，玩个屁吧！
我刚才还猜是不是苏秘书长要借此机会让我给这帮老牌名厨和青年厨师们一个交代，嘿！合着除了这一点之外，竟然还有另外两层意思！一是杀鸡儆猴，不让这群老牌名厨对我再生事端，二显然也有为我进丰泽园烹饪组而打铺垫的意思。
这些老辈子，还真是喜欢干这种“看似扯东，实则扯西，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
黄建军也是在对上苏一夫此刻的眼神后，才转过来这个弯儿想明白苏一夫这么任由事情发展的原因。
他忍不住又在心头感叹：95号四合院那算个呲儿啊！果然官场比战场还乱，还好我就是一厨子，不进官场！
感叹了一句，看苏一夫还在看着自己，黄建军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只好开口道：“苏秘书长，甭管怎么说，今儿这事儿、因我而起，那我也得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不是？”
黄建军一开口，苏一夫再次抿嘴轻笑，还微微点了点头：“哦？不知道黄大师傅要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
同时，赛场内众人视线也都纷纷又朝他看了过来，每个人眼神不一，与昨天看他时的眼神有不一样，很多人眼底多了一抹惧怕。
不管周围这些人都怎么想，黄建军只看了一眼苏一夫，拱手回道：“苏秘书长，我也是青年厨师的一员，原定的赛事规矩肯定是不能破的，我要是亲自动手今儿给大家伙儿展示一下我的厨艺，那就不符合既定比赛规矩，我动手只能是在最后一天的决赛中！”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能不给大家伙儿交代。”
“苏秘书长，各位老前辈同志，各位青年厨师同志们，你们看这样如何，我让我徒弟今儿给大家伙儿露一手怎么样？”
注意到有人不屑地眼神，看到苏一夫眼底似乎也划过一抹哑然，黄建军嘴角也挂了一抹笑意。
“各位，我黄建军到现在为之，跟我学厨的徒弟就一位，就是这位何雨柱，他跟我的时间很长，但我收他为徒的时间并不长。”
“我徒弟手艺不如我是肯定的，但他现在会的菜系也不算少，谭家菜、鲁菜、川菜和湘菜，他都略会一些，其中最拿手的是川菜！”
“在不破坏原有比赛规定的情况下，你们也可以借他手窥得我的一些做菜手段。”
“当然了，你们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让我今儿给你们展示，那没可能！”
苏一夫笑了，点点头，看向身侧那帮老牌名厨：“各位大师傅们，你们怎么看？你们刚才可是跟我说了不少想法，现在事情发展道这一步，你们也说说吧！”
罗国荣、伍钰盛等一众老熟人，黄建军也没看到在这一众老牌名厨中，倒是丰泽园那位总厨牟长勋在其中，这也是赛事规则之一，九位主评委并非每天都在。
苏一夫看他话落后，那一众老牌名厨没有回应的，笑容冷了下来：“那咱们就民主投票嘛！同意就让黄大师傅徒弟给大家伙儿做几道菜，不同意，那今儿这场闹剧就结束，直接开始今天的厨艺比赛！”
他的话也很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你们同意，那就看黄建军徒弟比赛，不同意我也不会逼着黄大师傅在今天露一手，刚才的闹剧纯属白闹，而孔涛和孔连弩叔侄一家子可已经遭了殃。
第357章 好一招借势打势
当天傍晚，黄建军师徒几人从丰泽园内走了出来。
站在丰泽园门口，黄建军久久驻足，眺望着远方的夕阳，神色间带着些许疲倦，在夕阳的映照下，眼底反射着落日映照出的晚霞。
“师父？您辛苦了！”
“顺势而为罢了，辛苦倒是谈不上！想从既定好的饼中摘走一些东西，只能行那李代桃僵之术，聪明人多，但喜欢聪明人的人可不多！”
黄建军说的话也许太过高深，也许对何雨柱和许大茂两个普通人来说，眼界还是有限，只有伍雪梅和药启程两人忍不住朝黄建军双眸看了过去。
“师父，看似柱子今天为您顶了场去做菜，看似大茂在顶着风头搞事情，但我明白，其实一直是您顶在前面照顾柱子！我相信今天这一场做过后，后面会千顺百顺！回去我会跟柱子哥好好讲明白的！”
这话是伍雪梅说的，她说完，许大茂好似才想明白些什么，但一副又抓不住的模样。
黄建军从落日的夕阳收回视线，回身瞥了一眼丰泽园的大门，这才一边朝前走，一边看向伍雪梅，眼底有欣慰：“雪梅，你嫁给柱子，不仅仅是柱子捡着了，我这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师父也捡着喽！”
“黄大师傅，您受委屈了！”
黄建军看着药启程仍显青涩的脸颊，轻笑：“怎么？你也看出来了？说说！”
药启程青涩的脸颊有潮光浮动，蹙眉摇头：“黄大师傅，我只能看出来您受了委屈，但我也知道您想必从这其中获得了什么东西。”
“我们药家也算是一个小家族了，我爹曾跟我讲过一句跟您刚才说的话很是相似，我爷爷这位老家主也跟我讲过五脉之间原本并非没有纷争，使的手段不同罢了。”
“哦？”黄建军含笑，看着药启程，“继续说，我听听！”
几人一边顺着街道朝南宣武门走，一边凑在一起聊着，任落日余晖照在几人脸侧。
“黄大师傅，我所讲可能只是我愚见，您听后甭生气！”
“我生什么气？这两天已经够有气受的了！”
药启程对黄建军一笑，随即摇头：“黄大师傅，您看似受气，但我可一直没看到您真的动怒火，我相信我等会儿要说的拙见，您一定在事前就已经猜到了很多。”
这一次黄建军没有说话，只是扫视着夕阳，示意药启程继续说下去。
何雨柱、许大茂两人脸色郑重，他俩许大茂还能听出来一些，但何雨柱就不行了，是完全听不懂黄建军、伍雪梅和药启程三人此刻在讲什么。
药启程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又说道：“黄大师傅，现在为止，不管老中青还是那些与会领导，我们所有与会的所有人都知道一点，那就是今天被处理的那位孔涛叔侄俩在丰泽园烹饪组，并且他俩是孔府菜传人。”
“但是……在今天这档事儿发生之前，怕是少有人知道，您也是孔府菜传人吧？”
黄建军轻笑，眼底有满意，微微点头：“没错！在闹出今天这档子事儿之前，在苏秘书长对众人说之前，除了咱们几个，实际上只有苏秘书长一人知道我初学的就是孔府菜。”
药启程忍不住再次长舒了一口气，道：“孔涛叔侄俩被处理，他们背后在京的家族大概率也脱不了干系，那么就意味着为大领导做菜的烹饪组属于孔府菜的位置，将会空出来。”
“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出去，就得有人填进去！而主导这件事的人，应该就是苏秘书长，我想，他必然也在顺势而为。”
“我不信那群老牌名厨中有老菜帮子要搞事情，他这位四九城的黨委秘书长、副部级他能不清楚？”
“但他既不拦，也不阻，偏偏任由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并且我还注意到，咱李主任今天也来了，看起来跟苏秘书长相谈甚欢，他俩应该是一系的……”
“我现在甚至都怀疑，孔家叔侄俩出来搞事情，是不是就是苏秘书长本人在背后还故意助推了那么一把，因为整个丰泽园只有他们叔侄俩掌握着孔府菜。”
“并且据我所知，他们叔侄俩还整天一副打着孔老二后人旗号、眼高于顶的模样，而黄大师傅您，虽是孔府菜传人，可并不姓孔！”
听药启程讲完，黄建军的笑容又多了三分：“成啊！小药，不愧是家族子弟，你看的比我清楚！”
“嗐！黄大师傅，您可甭捧我，苏秘书长对您说的有一句话，我可听见了！”
“哦？哪一句？”
“好一招借势打势！”
黄建军莞尔，苏一夫确实在事后给他讲了这么一句。
“有的人可能只看到您被欺负了，但依我看呐！您这就是一招太极式，来势越强，您这边打出去的力道就会更强！赛事才两天，丰泽园烹饪组别中的小组长就已有您一席之位！您说，我要是不拜您为师，我是不是吃大亏了？”
“哈哈！我看以后不能叫你小药喽！你啊！怎么就偏偏喜欢做菜呢？”
药启程苦笑，笑容中带着独属于这个时代的无奈：“黄大师傅，您说，我这身份……”
不等药启程说完，黄建军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我明白了！还是那句话，你们官府菜三位挑战者，合该是我黄建军徒弟！”
药启程脸上笑容顿时就起来了：“这么说，黄大师傅，您决定收下我了？”
“得收！要不是你喊过来的公安同志，今天的收场对我来说可不一定完美，你啊，跟我有缘！”
“回头，你们也多跟王兴兰接触接触，她这个徒弟，我也收定了，没她最开始跟孔连弩拉扯搞出来这档子事儿，今天我的棋子怕是更难落定。”
“我今天能轻易执棋走上一步，全靠她和胡丽妹最开始闹出来的动静，胡丽妹是收不成徒弟了，但我看，王兴兰她确实跟我有师徒之缘！我该传孔府菜的衣钵了！”
“启程啊……”
“那个啥，黄大师傅，您还是叫我小药呗，这么叫听着怪不得劲儿的！”
“哈哈哈！”
师徒几人走在一起，谈着笑着，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朦胧，几人顺势一拐，再次进了琉璃厂。
为什么又来琉璃厂，黄建军没讲，但何雨柱等人也不问，就是坚定跟着他的脚步走。
“行！小药，你以后可得好好带带大茂，他有脑子，但眼界还是太窄了！大茂，你甭嫌小药，你俩最开始见面，就做过一场，可见你们本该有师兄弟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