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李主任，您就瞧我笑话吧！”
“唉！我这次可不是瞧您笑话，我这次可是要给黄大师傅呐喊助威的！”
“那我就让一些人知道知道，不是捧得高就都会从上面摔下来的！我要是不年少轻狂一回，还真让一些人觉得我要老了？”
黄建军这一句虽然说的平淡，但语气之坚定，那股子年轻人的蓬勃朝气油然迸发，跟他之前一直浑浑的语气完全不同。
李怀德带着笑意看着黄建军：“那行！若是正式文件下来，我再跟黄大师傅您讲！其实，据我了解，之所以市委想要举办一个烹饪交流会，是因为有人联合递了一个挑战书，但挑战书内容我不清楚，现在……我看八成是冲着黄大师傅您来的！”
“嗯！八九不离十，毕竟自我从曲园回来，一直到现在，找我要挑战的不说上百人，但七八十绝对有了！看来，他们看我不应战，这是打算曲线救……走曲线逼我应战了。”
说着话，两人倒是从办公室出来了，只不过还没走两步，就听一道声音传来：“老李，黄主任，正巧我要找你呢！有一封挑战书被市委同志递到了我这儿。”
两人不由停住脚步，朝身后看去，只见杨为民也是刚从他办公室出来。
听杨为民讲完，黄建军和李怀德不由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来了一抹意味深长。
第330章 圈子真小啊！
李怀德这边下楼离开，黄建军则和杨为民进了厂长办公室。
厂长和副厂长办公室都在三楼，并且就挨着，只不过杨为民的办公室是单独的。
至于说杨为民刚才听到黄建军和李怀德的谈话，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办公楼是老毛子援建的老毛子风格办公楼，隔音效果比以前那栋老办公楼可强太多了。
厂长办公室内。
“杨厂长！什么挑战书？怎么个情况？”黄建军在杨为民示意后，已经在杨为民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杨为民看着神色泰然的黄建军，一双亮眸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伸手把他面前办公桌上的一沓纸递给了黄建军。
黄建军接过，就见这一沓纸上有好些乱七八杂交错的红手印，同时还有横七竖八杂乱笔法均不同的签名，他还在其中看到了“药起程”的名字，还有一对名字写在一起，甚至就连起笔比划都有些像，分别叫吴朝阳和吴向阳的，一看就是亲兄弟俩。
而在这些签字摁手印的纸张最上方写着“挑战书”三个大字，三个大字下面写着三段内容，大概意思就是这些签字摁手印的，要联合向黄建军发起挑战。
除此之外，在最下面位置还说明了，他们只是代表四九城部分青年厨师发出这次挑战书。
也就是说，要对黄建军挑战的，并不仅仅只是签字摁手印的这么多人，还有一些没有往上面签字摁手印的。
看完，黄建军眼底划过道道精光，这张挑战书他也没有放回去，而是就那么拿在手中，眼底有道道思绪。
杨为民看着黄建军的神态，也没有立刻说话的意思，摆明了就等着黄建军问他呢！
这一点，也是杨为民跟李怀德最有差异的地方，李怀德只要是他相信了的人，他就会用，并且还会谋一些福利以体现他的领导，比如刚才主动跟黄建军说东城区区委要遴选区级人大代表。
而杨为民则不然，他要看你表现的能不能令他满意，然后才考虑，没错，仅仅是考虑给不给你谋一些福利。
看杨为民这个神态，黄建军缓缓开口：“嘿！这些人，也是怪了事儿了，我就是一厂食堂小厨子，我招谁惹谁了？怎么不去挑战左前……他不也是厂食堂大师傅，还跟我同列为四小名厨嘛！”
“左前？”杨为民听后，面带思索，“黄主任，这左前我听说过，他是无线电零部件厂的大师傅，我还吃过他做的菜！”
“哦？”黄建军眼眸一亮，他安排了蔡全无去接触左前，但对左前的厨艺如何，他是暂时不太清楚的，因为他还没过问这件事。
现在听杨为民说吃过，不由好奇问道：“不知道杨厂长感觉他做的菜如何？”
“感觉……跟黄主任您做的菜是有些不同的，他做的菜怎么说呢……对了，江湖菜！不像黄主任您做的是官府菜。”
杨为民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黄建军手中那一沓纸继续道：“对了，黄主任，左前他也在其中啊，您仔细看一下签字摁手印的那些人名！不仅仅左前，跟您同列为四小名厨的其他三人都签字摁了手印的。”
“是吗？”黄建军说完，翻到第二张纸，还真在中间位置看到了罗逍云、范晓峰和左前三人，确实也在其中。
“这下有意思喽！我就这么招人恨？”说着，黄建军把手中挑战书放在了杨为民办公桌上，“不知道杨厂长您怎么看这件事？我要应吗？”
“这……”杨为民抬头看着黄建军，略作沉吟，“黄大师傅，我建议您应下。”
“其实，自冶金系统搞了一次全国大比武之后，其它各个行业的工人阶级也是心中有想法的，因此，咱市委其实也有一些动作。”
“比如即将举办的资源回收展览会，近期将会在太庙内举办。咱们市委这边，其实也正在筹办一个青年厨师烹饪交流会，这事儿我正要跟您提呢！”
“这样啊！”黄建军点点头，心头对杨为民这个做法也是有些不屑，杨为民就喜欢看完你态度后再跟你讲这些。
当然，黄建军可不会表现出来什么神色，只是点头道：“那就应下吧！唉！我就是什么菜系都略懂一些的一个厂食堂的小厨子罢了，回头我要是见到青年报的主编，我非逮着他问问！”
黄建军也就这么一说，他可不会真跑到青年报去问这事儿，实际上，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怎么把这件事放心上，一个挑战而已，不管输赢，还打扰不了他原有的生活。
杨为民呵呵一笑，这么几年相处下来，甭说是他，就是整个红星轧钢厂领导层都知道黄建军就是个性子，说是什么都略懂，实则什么都擅长。
这件事定下来后，黄建军就从杨为民办公室出来了。刚下楼，就见许大茂从一旁侧楼梯也刚巧走下来。
许大茂显然也看到了黄建军，小跑几步凑了过来：“军哥！”
“嗯！大茂，你这是要嘛去？”
“军哥，我去找药启程那小子！我从瓮科长那儿听说一个什么挑战书……”许大茂声音戛然，然后对黄建军讪讪一笑：“军哥，您这不会是……”
“没错！我已经知道挑战书的事儿了，怎么？瓮科长也关注这事儿？”
瓮科长自然就是宣传处宣传科的瓮慧茹了，之前秦淮茹入职轧钢厂，黄建军就跟瓮慧茹多次接触，《英雄赞歌》还是瓮慧茹原唱呢，只不过自秦淮茹调到街道办，他跟瓮慧茹的接触就少了。
“关注！瓮科长恼火着呢！据我听她所讲的，她儿子也在挑战书上签名了！”
“她儿子？”黄建军略作思索，抬手打断了还想说什么的许大茂，“不对啊！我记得瓮科长儿子在绿江那边……难道是回来了吗？她儿子叫什么你知道吗？”
“我听瓮科长提了，叫晓峰，但姓什么倒是不知道，听瓮科长意思，好像是回来半年多了……”
“晓峰？”黄建军嘴角不由噙了一抹笑意，“还真是巧……这四九城是真不大啊！罗逍云是罗国荣儿子，范晓峰竟然是范俊康和瓮科长的儿子……”
“眼下，看来也就左前一个是……算了，我还是别那么笃定，万一转一圈也跟谁沾边，啧啧啧！还真不好说！”
跟许大茂又简单聊着，把许大茂打发回去，黄建军想了想，直接朝五号食堂后厨走了过去。
五号食堂，后厨内。
药启程已经把大灶炒了出来，正跟后厨内杂工闲聊着，他那张脸再加上他不错的厨艺，让这段时间他在厂内收获了不少好评，以至于去五号食堂吃饭的都多了起来。
“丽丽姐，您……”药启程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黄建军走了进来，脸上笑容顿时堆了起来，“黄大师傅，您来视察我工作来了？”
“你工作不错，我当然不是来视察你的，我来找你目的你心里清楚！”
药启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以为黄建军是来拿他是问的：“黄大师傅，我都来这么长时间了，别说见着您厨艺了，我甚至都没看您在灶台边儿打转儿过……”
“这么说来，你怀疑我厨艺不行？”
“那不能！我又不傻，您要是厨艺不行，就算您不出手，别人嘴里也会生口舌，但我可观察了，咱们厂一提您那是个个竖大拇指！”
“你小子！”黄建军笑了笑，岔开了这个话题，“我来找你没别的事儿，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些要挑战我的，到底有多少人，以什么形式挑战？总不能让我一个独斗你们百十号人吧？”
这就是黄建军来找药启程想问的，那挑战书里可什么都没讲，大致意思只说了要挑战他。
“黄大师傅，我说了您甭生气！我们还真凑在一起研究了一番怎么挑战您！”
“哦？说说！”
药启程青涩的脸庞多了一抹微红，脑袋微垂，抬着上眼睑小心翼翼地看着黄建军：“车轮战……”
“不是？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真让我一个人独斗你们百十号人？就算是我输了，你们这群人也拿不到青年第一人的称号！”
黄建军语气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听在药启程耳中，他就感觉黄建军言语间压抑着怒气。
“黄大师傅，您甭生气！不是我们所有人都上的车轮战，之所以我说车轮战，是因为我们这些人集中了八大菜系的同行，同时还有一个小旁系的官府菜，还有一个老毛子，凑齐了算是十个菜系……”
“这些不同的菜系，我们将经过比试中挑出来一人，让他们分别跟您对战，比如我会的官府菜这一个小旁系，我们所有官府菜系的挑战人将先进行一次比试。”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我最后胜出，那么就由我对您发起官府菜系的挑战……然后其它各个菜系也是如此……”
说到最后，药启程都有些心虚的说不下去了。
因为如此一来，意味着黄建军将要对战所有菜系中胜出的那一人，也就是他最后将一对十，关键是谁说的他什么菜系都会的？
听药启程这么说下来，别说黄建军的脸黑了下来，就连五号食堂的其他人此刻脸都黑了，纷纷暗道：这是来故意为难黄主任的吧？哪有一个人会这么多菜系……
但随即，这些人不由都停了心头想法，看向黄建军，因为他们知道，黄建军在厂内确实已经表现出来过四种菜系了。
第331章 想挑战我？那得答应我的条件
“你们……”黄建军对药起程竖了竖大拇指，也是气急，他虽然还真这几个菜系都会，但这么一来，可就颇有欺负人的意味了！
“真成啊！谁告诉你们我什么菜系都会的？你们还专门凑齐了个老毛子来对我一个人下战书？”
药启程脸色尴尬，有些不敢抬头，只是闷声回道：“黄大师傅，是吴朝阳和吴向阳兄弟俩说的，他们还说您心高气傲，所以鼓动了在四九城内各个菜系一些还不错的年轻师傅，对您下了这封挑战书。”
“黄大师傅，我跟他们这对兄弟俩吵了几场，但是其他人都不在乎，目的就是挑战您拿走青年一代第一人这个称号……帮您说话的就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左前，但我们两个都没有师门传承，左前是江湖菜，我就是跟我家老厨子学过，我俩人微言轻……”
“那你俩还签字？”黄建军面色古怪，他不认识吴朝阳和吴向阳，听都没听过，自然想不明白这两人是出于何意，至于别的，他还真不放心上。
“黄大师傅，若是我不签，您会把我赶走吧？”
“哈哈哈！”黄建军爽朗的笑了，满意地看着药启程，他刚才紧绷着脸色，其实就是要看看药启程的心性，显然药启程的心性足够强大，都这会儿的还能跟他说出来这句话。
“不错！你小子，确实不错！你真想拜我为师？”
“那当然了！”药启程坚定说道。
“那你过去跟他们讲吧！就说输的最后就要拜我为师，不是喊我一句师父，而是正儿八经的换师门！他们若是不愿意或者是他们背后的长辈阻止，那就没办法了！”
黄建军轻笑：想算计我？门都没有！要是没有彩头，我凭什么答应你们的挑战，笑话！
我倒要看看这次的挑战能不能进行下去！解散了最好，我也省心省力喽！
基于这个想法，黄建军笑容中带着一股子阴鸷，他当然不可能平白无故去给人当磨刀石，他又不是泥捏的，何况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听到黄建军霸气的话，药启程不由再次抬起上眼睑怔怔看着黄建军，他眼底的光也越来越多，心头暗道：黄大师傅好厉害啊！这是接下我们所有人挑战的意思啊！真是霸气，他果然所有菜系都会吗？
“黄大师傅，您……真要接下这个挑战？”
“我倒是不想接，但你们都捅到市委去了，我能不接吗？”黄建军耸了耸肩，“当然了，若是有人不愿意拜我为师主动退出，可跟我没一点儿关系！”
“药启程，你跟他们说清楚！我也将会让我们红星轧钢厂出一份正式说明，十个菜系十个人，若是最终输在我手里，必须全部拜我为师！否则，这次挑战没有任何必要！”
“我对青年一代第一人这个称呼并不在乎！甭让他们拿这个说事儿。”
“想让我出战，必须实打实地应下我的要求，在市委工作人员等见证下，必须给我签一个输了自愿拜师的承诺书，不然……哼！那就退出这一行！”
黄建军心头带着冷意，不管这些人最开始出于什么目的集结在一起，但平白无故对他发起一个所谓的挑战，他可不会就那么接下。
说完，黄建军就从五号食堂离开了。
药启程看着黄建军的背影，眼底的兴奋劲儿都提了上来：“黄大师傅，听您吩咐！我一定会努力成为您二徒弟的！”
“那你可甭留手，你要是最后留手，我也不会收你！”
“听您吩咐！”
听到药启程传来的声音，黄建军抿嘴轻笑，已经出了五号食堂后厨门。
“有意思啊！这么想要这个第一人，嘿！爷们儿还就不能给你们，不仅不给，我还要借着这次机会，坐实了这个原本虚无缥缈的第一人！”
黄建军也才二十四岁，正是青年意气风发的时候，他没被挑起来也就算了，但现在这么多人联合起来非要弄他，那他不还回去就不合他那个浑性子了！
让输的人拜师，并且这些人除了左前和药启程没有师承，其他可都是有师承的！
他提出这一点，完全符合他的性子，只不过以前他只是对院内人，而现在算是首次针对院外的一帮跟他年纪差不多的。
黄建军也没回三号食堂后厨，而是再次去了杨为民的厂长办公室，并把刚才对药启程所讲对杨为民重复了一遍。
杨为民听后，脑袋内如同轰鸣，只感觉黄建军说出来的话带着狂妄，跟青年报和光明报上写黄建军的那份文章一个模样。
斟酌良久，杨为民看着坐在他对面依然神态变化不大的黄建军，问道：“黄大师傅，您确定要这样做吗？就怕那些人说您不想应战，故意开出这个条件为难他们！”
“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跟我无关！他们不是想挑战我吗？那就得答应我的条件！输了他们不仅要奉茶拜我为师，并且每年要抽出来两个月去各个大厂食堂掌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