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明显没有预测十六支股票,全部飘红的能耐。
姜颜皱眉问:“说,你把银行卡给谁用了?”
毒狗老哥愣了愣,惊诧道:“你就是那小子开淘宝的亲戚?开淘宝店这么赚钱?”
男人的无知让姜颜既好气又好笑,捕捉到的线索让她眼神一亮:“那小子?他叫什么名字?联系方式给我。”
“名字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给你个联系方式。你俩不是亲戚?”
姜颜冷笑了一声。
毒狗老哥心想:妈的,怪不得那小子之前跟他说‘有漂亮女人找他就通知一声’。怎么感觉摊上事了?手机银行卡还是卖便宜了。
毒狗老哥挠了挠头,报出之前连带着银行卡一起交给陈宇的手机号,“美女,冤有头债有主,别搞我,你找他去。”
姜颜记下手机号,呼出一口气。
此人冒着她的名头荐股十六支,虽然全线飘红,表面除了“影响”了顾总的收购计划外,没有造成其他后果,但这才是最可怕的,积累了如此高的信任,如果他下一次预测失败,而客户又盲目跟随……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反噬,而最先倒霉的,肯定是她姜颜。对方光着脚,她姜颜可是穿着鞋的。
但对方实在太过谨慎,‘作案工具’除了一个境内的账户,群发服务商和‘受害者’都在境外。这给取证带来了极大的难度,即便报差,立案都有很大难度。
再者,在国内没有投顾资格做付费咨询违反《证券法》,但在境外某些国家,那可不一定。
整件事让她感到非常棘手,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堵着一口气辟谣,现在总算有了一些突破口。
姜颜将手机号发给社工后,又跟毒狗老哥聊了会儿,但并没有了解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告诉她对方是个男高中生。
高中生,怎么可能?
……
金江大酒店。
陈宇收到毒狗老哥的短信,皱了皱眉。
他仅仅给三万人发了短信,三万人听着挺多,但在庞大的股民群体里,只是沧海一粟罢了,这都被传到姜颜那了,运气属实有点差。
不过,被姜颜找上来虽然意外,但也只是能简单解决的小麻烦。
陈宇摸了摸鼻子,心道:“唔……跟姜小姐见一面算了。”
现而今,对方既然找到了毒狗老哥,那他再怎么躲也躲不过,不如主动出击解决掉这個小麻烦。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按照预料打来,陈宇接通后,果然那头传出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正是姜小姐:“我警告你,要是再顶着我的名头胡作非为,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这句话一听就是外强中干,侧面证明了姜颜现在确实对他有些束手无策。
陈宇没听完,就将其挂掉,随后编辑了条短信发了过去:五角星酒吧见。
赵传在一旁看着陈宇接通电话,一句话也不说就挂断电话,有些疑惑:“宇哥,谁的电话啊?”
“打错了。”陈宇淡淡道,“我有点事先撤。”
赵传还没反应过来,陈宇已经离开座位,朝着大门走去。
……
十五分钟后,姜颜呼啸的奔驰S65抵达了陈宇所指定的‘五角星酒吧’。
还没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就从门缝里钻了出来,混杂着喧闹的人声,像要把人的耳膜震破。姜颜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酒精、香水和汗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酒吧内灯光昏暗,五颜六色的射灯在舞池中央疯狂旋转,照射在扭动的人群身上,光怪陆离。震耳的音乐节奏强烈,舞池里男男女女随着节奏疯狂摇摆,空气中弥漫着躁动和荷尔蒙的气息。
身穿礼服的姜颜在这乱糟糟的环境中有些出尘,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酒吧主管很快就迎上来,将姜颜领向了卡座,态度非常热情。
有时候酒吧为了人气,还会花钱请一些漂亮的妹妹过来。姜颜作为野生的美女,颜值却艳压了一整个酒吧,理所当然的受到了超规格待遇。
此时,一个有些稚嫩的男服务员,端着放了几杯鸡尾酒的托盘,迎面走来。
突然,即将跟姜颜擦肩而过的时候,男生脚下一个踉跄,惊叫一声,托着的几杯鸡尾酒立刻翻倒,不少酒液径直洒在了姜颜身上。
几杯鸡尾酒继续往下摔落,伴随清脆的碎裂声,跌得粉碎,玻璃片和酒液溅得到处都是,姜颜离得最近,裸露的脚背被洒得全是酒液。
“对不起,对不起!”脸庞稚嫩的男服务员弯下腰,捣蒜似的道歉。
“你新来的吧,这么不小心?!”领着姜颜进来的酒吧主管怒气冲冲的训斥道,随后扭过头,对姜颜露出满是歉意的微笑。
“真不好意思,我立刻给您拿毛巾……”
姜颜礼服的腰腹部被酒液弄湿了一大块,布料因此紧贴在她肚腹上,腰肢更显得纤细,肚脐处的凹陷也清晰可见,弧度美妙得摄人心魄。
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姜颜轻轻蹙眉,看向失误的男服务员:
他看起来刚刚成年,脸庞白嫩,绑着高短尾,一张脸涨得通红,似乎正为刚刚犯的错感到不安。
姜颜心情郁闷,工作上因为那个冒名的混蛋焦头烂额,生活中,最近和女朋友也大吵了一架,来趟酒吧更被洒了一身酒,真是诸事不顺。
第20章 姐姐的手指好长
姜颜摆了摆手,没有为难男生:“给我毛巾就行,领我去卡座。”
落座后,她简单收拾好了自己,掏出手机回复了陈宇一个短信:“我在A45,来”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社工告诉她一个坏消息,这个手机号码最近刚刚启用,挖掘不到什么有效信息。
要是对方不来,只能再回去找那个毒狗,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姜颜长出一口气,感到十分挫败,作为天之骄女的她,还从未在什么事情上如此被动。
十五分钟一晃而过,或许是姜颜气场过强,期间只有零星搭讪者。
那個冒名的混蛋始终没来,她的心情愈发烦躁,一口喝掉了酒杯里所剩不多的酒。
由于酒精的作用,她脸上带着异样的潮红,看起来更加娇艳动人。
这时,那个翻了酒的稚嫩服务员走来,手里端着一杯玛格丽特。
他不好意思道:“姐姐,刚刚真对不起,为了表示歉意,店里再赠送您一杯。”
“嗯,放着吧。”姜颜轻道。
稚嫩男生将玛格丽特摆放在姜颜的面前,这时姜颜才注意到,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条显眼的彩虹绳。
彩虹绳,由彩虹旗演化而来,最初是由旧金山艺术家吉尔伯特·贝克,在1978年为同性恋平权运动设计的,之后同性恋人群习惯佩戴彩虹绳,以便相互标识。
在零七年的时候,彩虹绳的意味还不为大众所知。不过,姜颜作为同类,当然是知道其意味的。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同类,姜颜不由多看了一眼男生,后者显然察觉到她的目光,看起来有些敏感的微微将手绳挡住,身体僵硬了一瞬间,但很快恢复如常。
束着高短尾的男生好奇的问:“姐姐是在等人?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太好。”
在这类酒吧里,服务员通常还身兼酒托,陪独身客人聊天也是工作内容之一。
姜颜点点头,“确实不太好。”
男孩问:“是感情问题?跟男朋友吵架了?”
姜颜抬眸,迎上男孩的目光。
男孩眉目清秀,漆黑的瞳孔清澈明亮,透着一股特有的朝气,高挺鼻梁下,是两片薄而红润的嘴唇。
姜颜心想:如果蓄个长发,再化妆柔和一下面部的棱角,说是女孩子都有人信,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她摇摇头纠正道:“不,是女朋友。”
男生明显愣了一下,显得神情十分复杂:“原来姐姐和我是一类人,我就说你刚刚盯着我的手绳看呢。”
姜颜笑了笑,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坐吧……你叫什么名字?”
要是让姜颜知心的朋友知道,她愿意跟一个陌生男性聊心事,恐怕会被惊掉下巴。因为姜颜被确诊轻微厌男症,虽然不至于影响生活,但始终会下意识的避免跟男性接触,今天实在有些破天荒了。
或许由于对方和自己是同类,平时讨厌男人的姜颜,觉得跟这个男孩相处,并没有什么不适感,反而非常轻松。
男生笑眯眯的自我介绍:“陈宇。”
陈宇腼腆的坐在姜颜的身边,不经意的扫视姜颜的身材,礼服的低胸设计,大胆露出了优美的锁骨和饱满的胸前风光,黑色衣料衬得凝脂般的皮肤愈发白皙,灯光轻抚其上,泛着朦胧微光。
啧,原来姜小姐年轻时就是细枝硕果。
陈宇心里感叹道,漆黑的眸子闪着幽光。
人毕竟是社会性的动物,姜颜的最大的弱点就是不为人知的性取向,捅出去必然社死。不过,她喜欢女人固然是个事实,一个外人的‘信口胡言’却没什么置信度,还得她自己说出来才行。
所以陈宇用钞能力顶了一个酒吧服务员,故意制造巧合,还戴上彩虹绳,以此达到对方放松警惕的目的,这之后诱导对方说‘铁证’即可。
只要抓住了这个痛脚,至少会让她在后续交涉中,有所顾忌不至于失控。
陈宇的目光最后落在姜颜捏着酒杯的手上,后者正轻轻晃动着酒杯,透明的酒液晃动着光泽。
其手指纤细修长,如同白玉雕琢而成,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涂着淡淡的裸粉色指甲油。
陈宇夸赞道:“姐姐的手真好看,手指好长……”
姜颜虽然在工作时作风强悍,雷厉风行,但说到底年龄还是只有二十二岁。
对这夸奖,她明显十分受用,本来就因酒精潮红的脸,更红了一分,展露出一些属于这个年纪的娇俏神态。
姜颜挽了挽发丝,也看了一眼陈宇的手,也很长,骨节分明,带着男生特有的力量感。
她摇摇头:“不,弟弟手指比我长。”
这时,陈宇伸出了手,掌心对着她。
姜颜歪了歪脑袋,恍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是想比一比。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伸出了手掌,然后掌心对掌心的贴了上去。
反正对方并不带着什么暧昧的想法,她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最终的结果确实是陈宇的手指更长一点。
男孩的手掌宽厚温暖,和姜颜想象中不同,并没有想象中粗糙,反而带着一些细腻,和她手掌贴合在一起时,带来一种奇异的触电感。
姜颜的心跳陡然加速,触电般地抽回手,对自己心底里萌生的悸动感到震惊和不解。
从小到大,她从未对男生有过类似的感觉,她确定自己只喜欢女人。
今天这是怎么了?姜颜脑海中思绪纷飞。
陈宇叹了口气,乘热打铁的‘不经意’问:“那,姐姐有没有公布恋情的想法?”
姜颜沉默了一瞬间,轻轻的摇头,“家里压力太大了,没法公开。我是独女,他们不可能同意我跟女孩子交往的。”
这是姜颜压在心底里沉甸甸的心结。
套出来了……陈宇笑眯眯的,摸了摸怀里正在录音的手机。
为什么刻意制造肢体接触,那是因为从心理学角度,这是拉近距离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姜颜果然袒露心声了。
陈宇仍有些捉弄姜颜的恶趣味,接着道:“我家里压力也大……现在想想,以后估计只能找个女孩子形婚来交差了,但感觉对她很不公平。”
陈宇将话题拔到‘谈婚论嫁’的高度,提及形婚这一解法,让姜颜愣住了一瞬间,于是神色莫名的看向男孩。
这个办法姜颜曾经也想过,既能满足家人的期望,又能保护自己,不需要面对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巨大压力。
但问题是,又有哪个男人愿意接受名存实亡的婚姻?或许只有同类才可以接受?
陈宇不就是同类吗?他提起这个难道有什么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