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双眸，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困惑。
终于出声说道：“我确实是把名额给了子悠，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您觉得我会信吗？”
田雨岚发出一声冷笑。
“爸，你说什么？”
南俪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失望。
南建龙看着两个女儿的反应，心中也后悔不已，直呼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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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欢而散
田雨岚在意的是名额，而南俪在意的，是南建龙的态度。
平日里，南俪一向都是不屑于去放下身段和田雨岚争什么的。
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底气，也深知自己与田雨岚不同，有着血缘的纽带，无论何时何地，父亲一定会更向着她。
可在这一刻，原本笃定的信念，也开始了一丝动摇。
而在田雨岚的眼里，只觉得南建龙和南俪在演戏。
她可没心思继续配合他们演出。
“南叔，您既然没给区长欢欢的名额，那人家是怎么知道欢欢的名字的？您自己说得通吗？”
田雨岚的语气中充满了质问和不满。
南建龙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支支吾吾，嘴唇微微颤抖，却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他自己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己确实没有提及夏欢欢，他也觉得这事很是奇怪。
田雨岚的心中满是怒火，难道真把她田雨岚当成傻子对待吗？
她二话不说，紧紧拉着颜子悠，掉头就走，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岚岚，岚岚，”蔡菊英眼见田雨岚要走，连忙上前拦到，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你南叔真的是真心要帮你的，岚岚……”
女儿对老伴有不满有怨气，她夹在中间也很难受，她也不希望两人之间产生隔阂。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
田雨岚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脚步坚定而决绝。
待得田雨岚走后，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让人感到压抑。
南俪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过了片刻，她才出声质问道：
“爸，你把唯一的名额给了子悠，只是因为那边搞错了，欢欢才能进的强化班？”
南建龙皱着眉头，面带愁色地点点头，动作显得有些沉重。
“毕竟只有一个名额呀。”
“所以只有一个名额，您就给子悠了？”南俪的话语缓缓吐出，她的声音很是清冷，散发着丝丝凉意。
“说，说是子悠他着急，欢欢可上可不上……”
南建龙的声音低弱而缓慢，带着一丝无奈和愧疚，不敢直视南俪的目光。
蔡菊英也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
“欢欢怎么就可上可不上啦？”南俪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她因为没进择数，在学校里被别的同学笑话，回到家里还要被您区别对待。”
想起欢欢在学校所受的委屈，她实在无法接受父亲对欢欢的轻视。
看着这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气氛，蔡菊英顿时慌了神，连忙急切地说道：“俪俪，你消消气，先坐下来，都是一家人，我先去准备晚饭，咱们边吃边说。”
“吃什么饭！”南俪怒吼一声，那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屋子里炸开。
她的脸色铁青，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随后，她左手紧紧拉着夏欢欢，右手用力拉着夏超超，喊道：“回家。”
夏欢欢和夏超超被南俪的气势吓了一跳，乖乖地跟着妈妈，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夏君山见状，立刻快步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拉住南俪的胳膊，劝住了她：“俪俪，爸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咱听爸把话说完。”
“你说吧，我听着。”南俪停下脚步，压抑下心中的不满，紧紧地盯着南建龙：“重新给你一次机会，这名额给谁啊？说吧。”
“我……她……这……”南建龙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说。
二选一的难题，无论选谁，都会有一个受伤害。
他的内心也很痛苦和纠结。
“真是亲爹，亲外公。”南俪发出“嘁”地一声冷笑，那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失望。
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天真，还是在笑父亲的偏心。
她拉起欢欢超超两姐弟的手，决然地转身就走。
“走，回家吃饭。”
夏君山也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本来应该是一场温馨的家庭聚会，结果却闹得不欢而散。
南建龙静静地坐在那里，微微佝偻着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蔡菊英也是满脸忧虑，她不安地搓着手，眼神中满是心疼和不知所措，她看着南建龙，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
田雨岚家。
颜鹏已经得知了颜子悠未能进金牌班的消息。
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相反，他还觉得很开心，这意味着子悠每周还能多出一些放松、休息的时间。
“不上就不上呗，子悠学习挺好的，用不上我们操心。”
“金牌班都进不去，还怎么拼翰林？差一分就是千军万马，就你还不当一回事。”看着颜鹏对孩子学习不上心的模样，田雨岚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颜鹏无奈地说道：“爸就一个名额，已经给了夏欢欢，咱也没办法啊，毕竟是亲生的。”
说来也是神奇，田雨岚管南建龙叫“南叔”，颜鹏却是直接喊“爸”。
说起这事，田雨岚就满是怨气：“子悠这么多年的外公，真是白叫了，金牌班和强化班，哪个更有含金量他看不出来啊？”
颜鹏咳嗽了两声，然后小声地说道：“当着孩子面，你说什么呢。”
“他敢做还怕我说吗？”
…………
南俪家。
南俪刚刚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夏欢欢哄睡着。
欢欢那小小的脸蛋上还残留着泪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南俪轻轻地抚摸着欢欢的头发，眼神中满是怜惜。
夏欢欢回来后一直在问，外公是不是因为我成绩不好不喜欢我了。
让南俪格外地心疼。
夏君山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很是酸楚，走到南俪身边，轻声安慰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爸也为难。再说了，名额最终不还是在欢欢这儿嘛。”
南俪声音带着哭腔，那声音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手心就是手心，手背就是手背，他自己分不清吗？如果不是搞反了，我们还会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夏君山劝道：“你想啊，蔡阿姨天天跟爸在一起，可能他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他也没办法拒绝。”
“他想拒绝有的是办法。”南俪紧紧抿着嘴唇，心里满是委屈：“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在他眼里，欢欢就要作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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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无功而返
南建龙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踏上了前去会见李区长的路上。
如果是下面的人操作失误了，那还好些，可如果是李区长刻意如此，那可就……
他摇了摇头，不愿意去想这种可能性。
“李区长。”南建龙来到李悦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几天未见，李悦的容颜变得更加明艳了些。
她的娥眉微微蹙起，语气虽然平和，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满：“老院长，上次的事都帮您解决了，您怎么还堵门口了呢？”
南建龙的老脸上强行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说道：“是是是，李区长，我就是想问问，您上次是怎么跟择数的人说的？”
李悦微微眯起眼睛，细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缓缓说道：“我和择数的人说了，我有一位姓南的老领导，他家有个孩子想要进你们的强化班，让他们酌情处理一下。”
南建龙一听，顿时了然，连忙纠正道：“错了错了，李区长，我之前和您说的是金牌班。”
“哎呦，您看我这一忙，事情一多，这脑子都转不过来了。”李悦轻笑着，温婉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歉意，“那我重新打个电话吧，让他们把强化班的名额取消，金牌班酌情加一个名额。”
说着，李悦便拿出手机，手指轻轻地滑动屏幕。
南建龙连忙摆手，急切地说道：“别别别！”
现在南俪顶多是心中有些怨气，可一旦这个电话打出去，把夏欢欢的名额取消，他和南俪这辈子的父女情分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南建龙的脸上露出一抹艰难的神色，他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李区长，其实我这次来，是厚着脸皮想让您再帮我加个名额。”
李悦听了南建龙的话后，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满，语气中满是责备：
“老院长，做人做事最忌讳的就是贪心不足。
我上次说给您争取一个名额，您可是二话不说答应了的。
我在这个位置上，每一个决定都要考虑很多因素。
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要求，让我很为难啊。”
南建龙满脸愁容，声音满是无奈：“两个外孙，一个进去了，一个没进去，我这一碗水没端平，家里头闹翻天了。”
南建龙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能打动李悦。可李悦经过林渊的开解，她早已明白了南建龙的套路。
先是利用两人曾是领导下属的交情为孩子先求来一个名额，再借着卖惨试图感动李悦，再求来一个名额。
李悦听到‘一碗水没端平’时，脸上露出了微笑：“您这是后悔找我了？”
南建龙感慨道：“挺后悔的，不光是这件事，还有从前的事。听说你们两口子后来就离婚了？”
李悦淡淡地说道：“是的。”
那些曾经的伤痛，早已无法再伤害如今的她。
“就是为了那一个名额的事？”南建龙问了一句废话。